夏想謙虛地說道:“胡市長過獎了,我哪裡會點評書法?只不過是看到好字有而發罷了。胡市長好眼,我確實從小就學習書法,不過字寫得不強,倒是見多了許多書法家的名帖,就養了一個不好的習慣,一見到喜歡的書法就走不,讓胡市長見笑了。”
“過份謙虛就是驕傲了,小夏,年輕人要保持朝氣,要敢於開口要多開口,別怕有失誤,只有敢說敢做纔會有進步,是不是?”胡增周目炯炯地看著夏想,臉上浮現出自得的笑容。
夏想看在眼裡,心中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說道:“我今後一定要在胡市長和李書記的領導下,努力提高自己的工作水平,不辜負領導的重託。”
胡增周假裝不高興地說道:“剛纔不是說過了,今天不談工作,只是聊天說說話常,對了小夏,今年多大了?老家是哪裡的?學的什麼專業?”
胡增周放下市長的份,如同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心一樣,問了一大堆無關要的問題,甚至還開玩笑似地問他有沒有朋友,李丁山在一旁心中莫名其妙,不知道胡增周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而夏想有問必答,十分恭敬地回答了胡增周的每一個問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好象就在一問一答之間,拉近了不。
夏想豈能不清楚胡增周心中所想,所以在覺到火候差不多的時候,就又不失時機地將話題引到了牆上的字上:“對了胡市長,對國的書法大家我都臨摹過他們的作品,對他們的筆跡也能看出一二,這牆上的字已經有了大家的氣象,但沒有署名,不知道是哪個名家的作品?”
“什麼名家?呵呵,書法界的無名小卒罷了。”也不知是喝酒的緣故,還是興過度,胡增周滿面紅,說話時眉抖,一臉的神采飛揚,“是我的一個多年的老朋友的字,我覺得寫得還過得去,馬馬虎虎,就拿來掛在了這裡,用來自勉。說起來掛在這裡也有不短時間了,別人頂多說幾個好,好在哪裡,又說不上來,只有小夏你還算有些見解,點評得倒是頭頭是道。不過依我看,雖然還算中肯,不過還是過了,還是過讚了,呵呵……”
李丁山獨飲一杯,低下頭,臉上慢慢出一古怪的笑容,心道夏想這個小夥子,真讓人不省心呀,不過別說還真是一塊好材料。
牛欣亮在一旁陪著笑,不過笑容有些僵,眼神冷冷地看著夏想,恨不得上前一腳把他踢開,讓他離得越遠越好。他跟了胡增週四五年了,胡增周從來沒有如此談笑風生和他說話,從來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偶而開開玩笑,也是在熱之中總著一淡淡的刻意保持距離的覺,哪裡象現在和夏想說話,簡直就和拉家常一樣親切,不讓他妒火中燒。
牛欣亮的神夏想盡收眼底,也看出了他的不快。夏想暗暗替牛欣亮惋惜,爲書,不是不能有自己的原則,但至和領導在一起的時候,一切要以領導的喜好行事,就算不明顯流出諂和討好的舉,也要不和上司唱反調才行。牛欣亮的假笑連他都能看得出來,胡增周浸場多年,目如炬,心裡肯定和明鏡一樣。
最後賓主盡歡,分手的時候,胡增周握住李丁山的手說道:“市委市政府歡迎李書記來壩縣任職,以後有什麼困難就提出來,市委市政府會想法解決。明天就到市委報道,和沈書記見個面,然後就由組織部的人陪同到縣裡,儘快開展工作,將壩縣的經濟提高一個新的臺階。”
自始至終,胡增周都沒有提他的個人份對李丁山的支持,讓李丁山多有些失。等胡增週一走,三個人找了一家賓館住下,沒有住在市委市政府的招待所,是擔心讓沈復明知道他們暗中和胡增周接。
坐在車上,胡增周心中的喜悅還沒有消散。有三四年了吧,他領到紫氣閣安定苑吃飯的人形形也不下上百人,商人也有,高也有,文化方面的權威也有,卻沒有一個人對掛在牆壁上的字吸引得走不開腳步,讓他一直以爲自己的字寫得太醜,拿不出手。有心取下來,又按捺不住藏在心深的讓人賞識的心理,讓他不得不慨,爲市長,寫得一筆好字,卻又不能堂而皇之地署上名字,要是讓別人看在他市長的頭銜上稱讚幾句,也不知是不是出自真心,也是一種憾。
好象閒來無事練練書法,是人大政協的老人專利,胡增周心中還藏著小小的私心,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好書法,也是不想有不利的傳言流出。但他又是附庸風雅之人,對自己所寫的字又十分自信,就想了一個折衷的法子,掛在安定苑中,不署名,讓別人去猜去暗地裡欣賞,看有多人識貨。
沒想到呀沒想到,以前也有人說過幾句好話,但都是泛泛而談,顯然沒有說到點子上。而夏想,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夥子,對他的書法點評得非常中肯,一句有大家風範讓他喜不自,差點當場將夏想引爲知己。一個暗中練習書法十餘年的人,再是認爲書法不過是自娛自樂、陶冶的業餘活,也得到別人的認同。想得到別人認同又不能明說,心中就一直得難,突然來了一個年輕得過份的小夥子,幾句話就說到了他的,怎能不讓他有一種夢真的興?
胡增周微閉眼睛,十分這種突如其來的就,不知不覺臉上就流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牛欣亮坐在前排,回頭看了一眼胡增周的表,心中的不滿就不由自主說了出來:“胡市長,李書記有投靠您的意思,他倒是有誠意,不過他的那個書就水平一般了,在領導面前走神了不說,還胡點評書法,好象他多有本事一樣,簡直是一派胡言……”
胡增周猛地睜開雙眼,不悅地說了一句:“話多……”然後又對司機說道,“小王,在前面把小牛放下,我還有點別的事,就讓他先回去吧!”
牛欣亮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賓館的房間,夏想三人坐下喝茶,李丁山興致不高,本以爲胡增周答應赴宴,就表明了一種態度,哪怕只是含糊的表態,也會讓他心安不,誰想胡增周只是閒聊,一點也不提對他工作上的支持,甚至連宋朝度的名字都沒有提,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忘記了宋朝度的提撥之恩,難道胡增周目短淺到過河拆橋的地步?
當然在場上過河拆橋的事屢見不鮮,不足爲奇,但是好歹宋朝度還是省委農工部長,胡增周就一點面子也不給?
李丁山看了看坐在一旁喝茶的夏想,忽然笑了:“小夏,牛書好象對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