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歌等待張紫星的,不僅是商青君、姜文薔,連逍遙仙府的三霄、龍吉、菡芝仙等人都“不聽話”地來了,見到他平安返回,個個都是長出了一口氣。(
尤其是深知聖人厲害的三霄等人,看到安然無恙的夫君,忍不住淚水都落下來了。
張紫星好生安三霄一陣,商青君說道:“夫君所用的那武好生厲害,縱使在朝歌如此遙遠之地,亦有搖之,方纔有衆多員上表,說是各路叛軍惹得天怒人怨,降下責罰,乃至大地,叛軍必不得善終……”
黃飛燕驚道:“方纔我在宮中,就見梳妝寶鏡晃,還當是自己頭暈,隨即發現整個地面都在輕輕搖,還當有何災禍,想不到竟是夫君的所爲!”
雲霄剛去淚痕,聞言又出無比驚訝之:“原來青君妹妹所說是真的!夫君……你當真如此大膽,攻擊了闡教的崑崙山?”
“不止是攻擊……崑崙山連同那玉虛宮,如今已是一片廢墟,不復存焉。”張紫星看著目瞪口呆的三霄、龍吉與菡芝仙,說道:“元始天尊施展詭計,當年引媧娘娘與我衝突,乃至遣妖宮,我大商。上回文薔、玖兒與飛燕差點死,也是闡教刻意縱容所致,而後有多曾算計,遣申公豹險些壞我命,甚至是不顧面地對雲霄三姐妹親下毒手……種種劣跡,不勝枚舉。而昨日又勾結昊天、元卿洗西崑崙,害死小妹清嵐、令西王母娘娘被擒,神農、黃帝二位聖皇生死不明。今日我與截教聖人在誅仙陣大敗元始天尊,又滅他基,算是爲我自己、爲你們、爲被他殘害之人出一口惡氣,也使他獨霸玄道的企圖徹底失敗。”
雲霄憶起當年張紫星捨命從元始天尊手中救下自己姐妹時。曾大膽放言要報復元始,爲自己三人出氣之語,想不到今日果然應驗,眸中出溫之,卻又擔心地問了一句:“夫君,聖人乃萬劫不壞之,雖然說看重面承諾。但其最重者,乃道統與氣運也。此番夫君毀去崑崙山,使其氣運盡喪。又險些滅其道統。固然是揚眉吐氣,但那位二師伯的爲人想必夫君心中有數,如此逞一時之快,只怕還有無窮後患。”
張紫星微笑道:“雲霄寶貝,你倒是有大局觀,只不過,我此番作爲,並非全爲逞一時之快。雖然元始天尊被我言語所迫,暫時不便前來報復。但絕不會善罷甘休。對此我另有安排,你不必擔心。”
雲霄知道夫君素有奇謀,當下也不再追問,只是對他報以微笑。張紫星知最善解人意,又笑道:“本讓你們在逍遙仙府等候,卻終是不聽話地趕了過來。不過這樣也好,明日一早,你們帶著文薔衆姐妹一起,回碧遊宮暫住一段時日。帶我將所有事了結完畢,再來接你們團聚。”
雲霄與衆面面相覷。卻是沒有言語。雲霄開口道:“夫君。我曾說過,無論最終如何。我們姐妹始終會陪在你邊,莫非。你已不記得當初的諾言了?”
商青君目中出朦朧之,說道:“夫君,此番已是最後關頭,雖夫君多有籌謀,但最終勝負依然未知。別的事我們姐妹都可依從夫君,唯獨這件事,卻是不可。\\\不管最終也好,敗也好,請夫君讓我們與你一同面對。”
瓊霞也道:“其實碧遊宮也未必是絕對安全之所,夫君莫非忘了西崑崙之事?若那位元始聖人當真橫下心來,難保師尊不在之時,碧遊宮會遭遇大兇險。”
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就連平日最膽小的楊玖都表達了願與張紫星生死與共的決心。張紫星心中,沉良久,終於答應了下來,只是吩咐諸屆時必須聽從他地指揮行事,以安全第一,衆見他口氣鬆,齊齊出歡欣之,自是滿口答應。
不久後,張紫星在昭宣殿召見了子郊與微子衍二人。
看著階下的兩人,張紫星忽然有種錯覺,彷彿又回到了當年自己在昭宣殿對面“父親”帝乙時的場景,那一晚,正是在這同一個大殿,他終於接了這個昏君“紂王”的宿命,也開始了與天命抗爭的漫長曆程。如今,這個大殿要決定的,正是天下將來的命運。
張紫星賜座二人,說道:“二王兄,郊兒,今日寡人召你二人前來,是爲一件大事。”
微子衍與子郊連忙凝神傾聽,就聽張紫星說道:“寡人擬從你二人中間擇一爲皇位繼承人,將來君臨天下,恩澤萬民,你二人以爲如何?”
子郊慌忙道:“父皇正是鼎盛之年,爲萬民敬仰,如何會有這般打算?”
微子衍則沉道:“陛下,此時叛軍勢大,均集於南部,但東面尚有遊魂關之險,陛下可攜宗廟祭,領聞太師等一干銳自東突圍而去,先據遊魂關,並與東齊月妃娘娘儘早會合,日後也好有再起之時。下臣願率殘兵據朝歌,與叛軍決一死戰,盡力爲陛下拖延時間。”
張紫星深深地看了微子衍一眼,嘆道:“二王兄,寡人在這裡要慨一句,你真地變了許多。若是當年大王兄……知道大王兄臨終前的言麼?只有一句,不合在帝王家。”
微子衍也嘆道:“若是我等生於貧寒之家,兄弟間相扶相攜,同甘共苦,又怎會生出那般手足相殘之事?”
“說到手足相殘,我大商與西周乃至四方諸侯又何嘗不是如此?”張紫星說道:“上古有一個典故,名吳越同舟,吳人和越人本是水火不容、互憎互惡的世代仇敵,然而當兩國之人共乘一舟出海,遇颶風相襲,卻能互相救援,齊心協力。如同一個人地左右手一般協調、和合。治國亦是如此,就算是世仇或叛逆之地,只須建一共同之舟,亦可相攜並進,長此以往,就算是仇恨,也將淡化。最終誠心歸服。天子,既然治理天下,當有包容之量。”
微子衍與子郊知道張紫星在向兩人傳授治世之道。連忙細心聆聽,
張紫星說了一陣,問道:“我且問你二人,何以治民,方爲賢君?”
微子衍沉不語,子郊想了想,說道:“若能施嚴法治國治民,使得四方百姓循規蹈矩。安居樂業,不生叛。甘效死命,可謂賢君。”
張紫星搖頭道:“郊兒,你只說對了一句,那便是安居樂業。\\其實,人人皆畏死,若是真至不怕死之境,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到沒有活路。寡人曾對你說過,苛政猛於虎之故,正是如此。真正的賢君。是不會讓百姓到沒有活路的。律法可行。但可嚴不可苛。若能廣施利民之策,使百姓安居樂業。珍惜生命,自會常懷生畏死之心;對作犯科者。及時擒拿,以嚴法置,如此自可天下安平,四海皆服。”
“陛下高論,下臣敬服,”微子衍忽然起拜倒,問道:“但請恕下臣斗膽問一句,陛下既有吳越同舟之論,爲何……爲何有如今天下之?”
“二王兄,若非如今危急之勢,想必這等大膽之語你當會一直悶在心中吧。”張紫星看著伏在地下不敢的微子衍,令其平,答道:“王兄乃俗世之人,自是不知天數;郊兒雖隨闡教仙人廣子學藝,但也只知一鱗半爪。此時正逢殺劫臨世,人界戰,亦是殺劫所繫,不由己。不瞞王兄,寡人早預知人界避無可避,故而有意造就今日之勢。”
微子衍容道:“陛下爲何如此?莫非有意要陷祖宗社稷於叛逆之手?”
“叛軍雖勢大,但在寡人眼中,只如土瓦狗一般。”張紫星出一個手指頭,“只須一戰,寡人便能將其徹底擊潰,難有翻之時。天下諸侯,俱各重其利,私心甚大。尤其西岐之勢,幾代以來,猶勝大商,幾位先帝對此俱是忌憚不已,或斬殺,或聯姻,終難消解其患。如今正好藉此殺劫變更天下大勢,來個徹底的破而後立,重掌君權,方能真正實現那等吳越同舟。”
微子衍大吃了一驚,子郊對此則早有心理準備,微子衍見張紫星與子郊俱是鎮定自若,心中更加驚佩,忙道:“既是如此,陛下爲何有那讓位之心?以陛下威,此戰擊潰叛軍,當平定四海,建千秋一統之大業,使得萬民安居樂業,永不興戰。”
“王兄有所不知,我已仙,不可久攝帝位。至於王兄所言地永不興戰,不過是一個不現實的夢想而已,”張紫星長嘆一聲,搖了搖頭:“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永遠和平是不可能地。或許,正因爲有戰爭的殘酷,纔會顯得和平地可貴,纔會讓人們更加珍視來自不易的和平。我不奢永遠沒有戰爭,我只希,人類能能擺那種不由己地戰爭,不再爲那種所謂的大道的犧牲品。”
子郊地眼中閃爍著奇異的目,這位“父親”,從小便是他崇拜的對象,至今依然未變,當下說道:“孩兒才智經驗俱不如王叔,況真仙之,不宜治理天下。孩兒願侍於父皇、母后膝下,以盡孝道。”
張紫星還未開口,微子衍就已伏倒叩頭不止,哭道:“下臣當年無知,多與陛下爲難,陛下不僅不記前仇,反而如此信任,下臣激涕零,曾立誓終此一生,不敢再有半分覬覦君位之想!皇侄年有爲,才幹資質爲羣臣所共見,正乃皇位最佳人選。只要陛下與皇侄不棄,下臣願效仿王叔比干,將來輔佐皇侄治理天下,竭心盡力,絕不敢有毫懈怠之心。”
張紫星見微子衍叩頭出,確實是真心誠意,連忙親自走下玉階將他扶起,此時子郊也再三表明自己不願爲帝王的決心。\\\
“此至尊之位,天下間也不知有多人覬覦,你二人居如此推諉!”張紫星苦笑了一聲,本想再說下去。卻似是忽然覺到了什麼,改口道:“今日之談,寡人已心中有數,屆時自有調度,目前還是先擊潰叛軍再說。你們先行退下罷!”
子郊與微子衍連忙告退,兩人才離開,孔宣便出現在大殿門口。宮中的侍和護衛一早得了張紫星地吩咐,盡數退出,故而並無人攔阻。
在孔宣地後。跟著兩名貌不驚人的道人,而此時孔宣地神有一種罕見地謹慎,甚至是張,完全不似平日那般淡定,似乎這兩名面黃瘦地道人是什麼可怕的敵人一般。
張紫星見到這兩名道人時,當即起,遙遙施禮道:“二位聖人,寡人有禮。”
原來。這兩名道人,竟是西方教二聖。接引與準提!
接引道人與準提道人並不理睬張紫星的行禮,對於他們而言,這大商滅亡在即,人界之主就要易人,故而視若無睹,只對孔宣問道:“孔道友,你方纔不是說逍遙道友有十分重要之事特邀貧道二人前來麼?爲何不見逍遙道友?”
孔宣見二聖不理張紫星,冷哼一聲,彷彿沒聽到兩人的話一般,只是徑直向張紫星行禮道:“皇兄。西方教二位教主已請到。”
張紫星點點頭:“賢弟辛苦了。”
孔宣一句“皇兄”讓接引道人與準提道人齊齊一震。這才朝中央那天子正視而去,此時張紫星的面已失。而通天教主的遮蔽容貌地法也已解除,雖然並非逍遙子的容貌。但那獨特的命外之卻瞞不過兩位聖人。接引與準提看清他時,目中不約而同地出了驚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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