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的山珍海味比之第一次還要盛,其中有一盤是熊掌,黃海川對此早已有些麻木,宰殺國家珍稀野生的現象並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製止,他的地位改變了,麵對利熏心、沒有道德底線、沒有人良知的商,他卻依舊是如此渺小。
“邢局,黃書,要不要再幾個小妹來?”胖經理一雙小眼睛再次笑得瞇了起來,咪咪的兩對眼珠子咕隆隆的轉著。
“去,挑幾個好的過來。”刑天德沒等黃海川反對,已經大手一揮的應了下來,“對了,上次我兄弟挑的那個小姑娘呢,還在不在?”
“在,在。”胖經理笑著點頭,瞄了黃海川一眼,“我這就去給黃書來。”
黃海川還沒來得及阻攔,胖經理已經飛奔了出去,刑天德在一旁拉住想要說什麽的黃海川,“海川,今天都是自己人,大家就放開玩。”
幾個穿著的孩子很快就在胖經理的帶領下走了進來,黃海川再次見到了那晚上的那個孩子——鄧瑩,今天還給他發過短信。
幾個孩子當中,也唯有鄧瑩依舊穿著比較保守的服。
心裏微微歎了口氣,在這裏再見到對方,黃海川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或許是黃海川對這個清秀漂亮孩子的惋惜和哀歎吧。
他以為,應該是會遠離這種地方了。
“保證都是貨真價實的寧大學生,您幾位今晚玩的高興。”胖經理將人帶進來,隨即便識趣的離開。
“噯噯,那個清秀保守點的是我們海川欽定的,大家就不要搶了啊,其餘的各自挑。”刑天德誇張的做著手勢,臉上滿是誌得意滿的笑容。
見到刑天德的樣子,黃海川此時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古代院的公,和刑天德的形象竟是要重疊吻合起來。
鄧瑩乖巧的走到黃海川旁坐下,刑天德幾人也各自挑了一個,酒桌上又開始熱鬧起來。
“邢哥,不行了,我可是不能再喝了。”
酒桌上的刑天德,永遠都是意氣風發的,黃海川切的到了對方那深不可測的酒量,婉拒著對方的熱,黃海川今晚是下定了決心不喝醉。
“海川,多喝點,酒量都是練出來的。”刑天德不以為然的搖頭,又衝黃海川邊的鄧瑩道,“讓你來是來熱鬧氣氛的,不要像個木頭一樣坐著。”
“黃書,地稅局有一個員工小區剛剛建,裏麵有多餘的房子,黃書有沒有興趣去買一套。”張平轉頭對黃海川說道。
“是啊,海川,那可是位於市中心的一個好地段,裏麵的房子我去看過,絕對錯不了,剩下的幾套還都是大戶型,買了肯定值。”費仁附和道,朝黃海川使了使眼。
“再說吧,現在家裏有套房子可以蝸居著,也不是沒地方住。”黃海川淡淡的笑著,對費仁的暗示裝作沒看見。
黃海川心裏清楚的很,所謂的買房子,不過是個幌子,如果‘收’下了這套房子,他將一隻腳踩進泥潭裏去,要同這幾人沆瀣一氣。
晚上從酒店出來,已是九點多,拒絕了刑天德幾人開車送自己回去的好意,黃海川獨自一人打了輛的士。
“師傅,拐進那個路口停下來。”剛上了會車,黃海川就指了指酒店旁邊的一個路口,示意司機開進去。
在路口停下,黃海川下了車,看了看時間,在那裏站住。
約莫過了十來分鍾,從酒店出來一個穿著白連的清秀高挑子,徑直的往黃海川所在的那個路口走去。
“我以為你不會留下來。”子往路口拐進去,看到在那等待的黃海川,臉上頓時有喜。
子赫然就是鄧瑩,給黃海川發了短信,鄧瑩也找了個借口出來。
“你約我有事嗎?”黃海川張了張口,終究是說出了有些冷冰冰的話。
“幹嘛這麽冷漠,好像我欠你錢似的。”鄧瑩撇了撇,看了黃海川一眼,語氣又緩和了下來,“一起到附近的公園走走好嗎?”
遲疑了一下,黃海川點了點頭。
兩人沿著路邊的人行道慢慢的走著,一直走進了公園裏麵,漆黑的夜晚,除了喧囂轟鳴的汽笛聲,兩人一路無話。
“我知道,你是在氣我還在幹這種陪酒郎的工作。”鄧瑩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說笑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誰也沒有理由去幹涉別人的自由,何況咱倆還隻是萍水相逢,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對你自己的選擇,我更沒有什麽說三道四的資格。”黃海川笑著搖了搖頭。
“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鄧瑩停了下來,“你這樣讓我很不舒服。”
“那要怎麽說話?這隻是我說話的一種方式而已,你又何必在意。”
“我知道你就是心裏有氣。”
“跟你說了,我沒生什麽氣。”黃海川無奈的笑了笑,說實話,他現在真的沒有一緒波,除了剛才在酒店一開始看到對方竟然還在做這種工作到有些悲哀外,黃海川現在本沒有一點生氣的覺,對方是個年人,選擇什麽樣的道路也是對方自己決定的,他一個不相幹的人倒是沒必要去這個心。
“你誤會我了,我已經不幹這個了,我今天給你發了短信,你沒回,下午的時候酒店的經理又給我打電話,說希我再過來,晚上要我陪一個老顧客,我問是不是你,他說是,我就過來了,隻是希能再見見你而已。”鄧瑩解釋道。
“你急著見我,有事嗎?”黃海川神有些緩和。
“沒事就不能見你嗎。”抿著,鄧瑩心裏有些委屈,“說實話,我很激你的,那晚上如果沒有你,公安局一定會打電話給我們學校的,到時要是學校的老師通知了我家裏人,我就沒臉回去了,我不怕別人說什麽,就是不想讓自己的親人傷心失。”
“你既然能這樣想,就更應該珍惜的名聲,孩子的聲譽比男孩子更加重要,特別是做這種工作,將來誰都會瞧不起,你沒必要為了幾個錢就毀了自己的前程。”黃海川語重心長。
“我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以為我就想幹這個讓人抬不起頭的工作嗎。”
黃海川轉頭去,那張清秀白皙的臉上已經布滿淚水。
心裏微微歎了口氣,黃海川不忍道,“不論如何,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當我們生下來時,我們生活的環境就已經固定,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生活可能會有一些波折,但是我們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改變,如果你就此選擇了妥協,屈從於困境,那麽你這一生也隻能如此了。”
“像你這樣的人生活都是順風順水,又怎麽能到這個現實的社會靠自己的努力想要去改變現狀有多麽的困難。”鄧瑩苦道。
“是很困難,但是這不能作為放棄的理由,機會隻給有準備的人,而不會留給隻知道天抱怨,自怨自艾的人。”黃海川點了點頭,他同樣想到了自己以前的經曆,他不知道對方麵臨著什麽困難,但相比較起來,他從小確實沒吃過什麽苦,長大後的生活也一直過的很安逸,除了仕途上的不得誌和上的挫折,黃海川覺得自己的命算是很好了,如今的機遇,隻能說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但他也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才能抓住,改變自己的命運。
“謝謝你,每次跟你說話,我都覺得很開心,整個人都充滿了鬥誌。”鄧瑩破涕為笑,握了握小拳頭,盯著黃海川的臉,‘撲哧’一聲笑道,“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老板著一張臉。”
“是嗎?那也得看對什麽人。”黃海川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昏暗的路燈下,是兩條狹長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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