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晚上有沒有空,跟你商量點事。”黃海川中午接到了老同學段明的電話。
“沒什麽事,說吧,時間,地點。”黃海川幹脆道。
傍晚時分,黃海川準時的下班了,這一段時間,政研室基本沒有什麽任務,也不用加班啥的,黃海川每天就是準時上班,到點下班,日子還算清閑。
“你這短命鬼找我又有什麽事。”黃海川對著剛從車上下車來的段明笑罵道,短命鬼也是從段明的名字諧音出來的。
段明開著一輛八九萬塊的雪佛蘭樂騁小汽車,畢業後的他沒有選擇正兒八經的找一份工作,過那朝九晚五的生活,而是從家裏拿著幾萬塊的創業本出來做生意。
按照段明自己的話說,他這輩子想幹出點事業,混出點模樣來,不想一輩子拿著死工資,安安穩穩,碌碌無為。所幸的是,頭腦明的他,運氣也還不錯,沒有像大多數人一樣,第一次出來創業就本無歸,灰溜溜的敗走,然後接著找一份安生的工作幹著。
出來已經五六年的段明,起初拿著家裏的幾萬塊,又找親朋好友,兄弟哥們借了一些,七湊八借的湊夠了十幾萬,投資了開了一家服裝店,這幾年沒賺上什麽大錢,但也算是小有進項,把當初借來的錢都還完了,從家裏拿出來的錢也早拿回去給父母了,還能自己買一輛車開著,雖然便宜,但好歹也是四個子的,今年才27歲的段明能有這種績,也算是不錯了。
“海川,兄弟跟你就不拐彎抹角了,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一起商量做點生意。”兩人找了一家飯店進去,段明開門見山道。
“哦,你小子又有什麽想法了?”黃海川有些意外,他很過問段明生意上的事,不知道他那服裝店一年能賺多錢,但看段明平日裏的花銷,想來這幾年下來也有不的積蓄。
“這想法已經很久了,我這半年多一直在考察地段,研究市場,準備開一家酒店。”段明正道。
‘噗’,黃海川差點把剛喝進去的茶水給吐出來,“你小子腦袋沒燒壞吧,就你那點家底,還想著開酒店?”
看到段明認真嚴肅的神,黃海川才確定對方是來真的,不由得苦笑道,“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你這幾年開那個服裝店賺了多錢,不過我這當公務員拿死工資的,又是在政研室那種清水衙門,一年下來雖然沒花什麽錢,但撐死了也隻能攢個五六萬塊錢,幾年下來,我這裏頂多也就有二十來萬,你要是需要的話,就拿去吧。”
“海川,我這是不是單純想向你借錢,我是想咱們兩人合,那個地段兄弟我已經盯了好久了,市場還沒飽和,在新開一家酒店的話,隻要善於經營,生意肯定不會差到哪去,經營上的事,有兄弟在你盡管放心,絕對不會虧了本的。”段明認真道,他這次雖說是來向黃海川借錢,但主要是想拉著兄弟一起賺錢,他這幾年下來,也有一些生意上的人脈,要借到錢不是很難,說實話,黃海川那20來萬,他並沒太放在心上。
黃海川是相信段明的眼和能力的,畢業後能單槍匹馬的獨自一人出來做生意,就衝段明的這份膽識,黃海川也覺得對方值得投資,何況段明能自己經營那家服裝店沒有虧損,其經營能力和管理能力也值得相信,盡管那隻是小本經營,但以小見大,也頗能見出對方的一些能力了。
“你確信你要開的是酒店?你有那麽多資本嗎?”
“嘿嘿,也不能說是酒店啦,應該說像一家這樣的飯店。”段明不好意思的笑笑,指了指兩人正坐在裏麵的這家飯店。
“我就知道你這家夥就喜歡往大了吹。”黃海川搖頭笑了笑,也打量起了這家飯店,裝潢不錯,麵積也不小,算是有點規模了,如果說是單純的開一家這樣的飯店,那倒還靠譜一點。
“我說酒店也沒什麽錯,隻要飯館的生意真的好起來,咱們也未嚐不能一步步擴大規模,誰說酒店就要那種四星五星的酒店才能算大酒店,真要開那種,又有幾人能開得起?那些個大老板哪個不是都有幾十年的資本積累,我們也不見得就輸給他們,跟他們比起來,我們有什麽優勢?年輕。年輕就是我們最大的資本。”段明出自信的芒。
“行了,年輕時好,但不能當飯吃,等哪天你了大老板再來跟我說這句話。”黃海川不合時宜的打擊道,兩人習慣鬥鬥,彼此間倒也習慣。
“說吧,你準備了多錢用來做初期投資?你想做生意,兄弟我沒話說,自然是支持你,那二十萬你直接拿去就好了,別說什麽不的。”黃海川很是幹脆的道,他其實也沒多要用到錢的地方,家裏已經有套房子,他將來真要結婚,也犯不著為房子發愁,倒不用像很多人一樣,拚死拚活的就為了為房奴車奴。
“那怎麽,我怎麽能白拿你的錢。”段明堅決的搖頭,“這一次我是真的很有自信,我是希有錢我們兄弟能一起賺,你總不能一直拿著死工資,混吃等死吧。”
“去死。”黃海川笑著作勢要踢對方,“誰說我就是混吃等死,你怎麽肯定我將來不會升上去,瞧你這張烏。”
“海川,你要是幹點別的,就憑你的聰明才智,我還真不敢說你會一事無,但你選擇進了政府機關,我是真的不看好你,就衝你那個政研室,你說你即使升上去了,你能幹什麽?況且,你以為你筆桿子好就一定能升上去?就算是升了,頂天了還不是個政研室主任?一個政研室主任能幹啥?再說,你有人家費仁那樣的老爸沒?瞧瞧人家費仁,大學裏沒正經的上過一天的課,打架鬥毆吃喝嫖賭樣樣不,還不是混了個畢業證,現在更是當上了科長,還是地稅局這樣的油水部門。”
黃海川沉默了下來,段明說的話不中聽,但句句都是實在話,這就是殘酷的現實,沒錢沒關係,他是要啥沒啥。
“靠,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被你這樣一說,我都覺得自己活的沒意思了。”黃海川笑著白了對方一眼,眼神中的低落卻是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