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瘋狂

俗話說，怕什麼來什麼。

宋陌抱著唐歡轉過一拐角時，宋凌迎面走了過來。

唐歡發現宋陌的一下子就僵住了，笑，裝作沒瞧見宋凌一樣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高低恰到好：「二爺怎麼不走了？」倒要看看，這哥倆會不會繼續演下去。

宋陌急著要放下去。

唐歡抱著他脖子不松手：「二爺送我回屋！」

「我……」

「二弟，還站在那裡磨蹭什麼？弟妹今晚驚了，你送過去順便在那邊歇下吧，不用再到前院來。」宋凌立在不遠，聲音清冽平靜，面容在黑暗中看不太真切。

「大，大哥？」唐歡震驚地朝那邊看去，頭扭到一半又急急轉回來，著急地催促抱著的男人：「二爺，咱們快走吧！」擰了宋陌一下，大有惱怒的意思。

宋陌忍痛，眼睛卻始終瞪著宋凌那邊，「宋……」

宋凌仿佛能猜到他要說什麼般，一邊往前走一邊冷聲訓斥道：「二弟，今天況特殊，以後你還是注意些，別在外面對弟妹手腳，傳出去咱們宋家名聲不好聽，弟妹臉皮也不住。好了，我回屋了，你跟弟妹也早點睡吧。」

眼看他就要走了，宋陌再也無法忍耐弟弟這種胡鬧，不容唐歡反對便將人放到地上，大步奔向宋凌，攥著他手腕往遠走。確定唐歡聽不到了，他才猛地將人推到牆壁上，低聲喝道：「二弟，你別太過分！之前的事我都不想再管，現在願意跟你過了，你馬上過去找，以後好好待！」

與他的憤怒相比，宋凌簡直就跟沒事人一樣，理理衫子，有些意外地問他：「海棠願意了？因為看見大哥跟丫鬟鬼混，先是對大哥死心，然後又喜歡上大哥假扮的我，所以願意了？大哥，那你先教教我你是怎麼哄的，免得一會兒我出破綻，又要尋死。」

話語裡滿滿都是諷刺。

宋陌如何聽不出來，他看向一側，悶聲道：「二弟，你讓我證明我對弟妹無意，今晚我都做到了，弟妹就算對我過心，現在也死心了……」

「大哥，你不用說了，我只讓你再做一件事。」宋凌笑著打斷他，「大哥，我相信海棠對你死心了，但我不相信你對死心。今晚你裝我跟同居一室，如果你能做到不，我就徹底相信你，以後在家對海棠好，在外乖乖聽你話，如何？」

「是你妻子，你這樣還算是人嗎？」宋陌咬牙切齒，恨不得再打他一耳。他把當了什麼？

宋凌笑了笑，拍拍他肩膀道：「大哥別生氣，你就再縱容我一次吧，主要是我脖子上被那丫鬟抓了好幾道，我怕被海棠看出來。不陪吧，都那樣依賴「我」了，我怕多想，萬一憑著蛛馬跡看出咱們倆聯手騙，還不一心求死？好大哥，就這一晚，只要你不主，海棠肯定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安安穩穩睡一覺，既證明你是真的不會海棠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又替我在海棠面前開個好頭，這不是一舉兩得嗎？大哥放心，明早我肯定跟你換回來。」

「你……」

「大哥，莫非你不敢？怕自己忍不住？若是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了，現在我就過去，先二話不說要了，事後就算看出來我不是安的那個二爺，要麼死，要麼死心伺候我，反正都是我的人了。」宋凌得意地道，抬腳要往回走。

宋陌拽住他，聲音冰冷：「宋凌，如你所言，我跟同住一晚。但是，以後你若敢強迫負，就算你是我親弟弟，我也決不饒你。」

宋凌哈哈笑，「大哥，你終於承認你喜歡了，否則何必關心……」

「我是喜歡，但我不會我弟弟的妻子，宋凌，收起你那些猥瑣心思。」宋陌甩開他手，腳步沉重地走了。

宋凌著他離開，重新靠到牆壁上，抬手下。

其實，他更期今晚大哥禽一回要了。那樣，一來他可以跟大哥一起用，二來，大哥有把柄落在他手裡，到時候他再出去鬼混，大哥也沒有底氣管他了。

大哥守規矩也不怕，他會想辦法促兩人的好事的。這樣真正一舉雙得的機會，他才不會錯過。

那邊，宋陌回到院子門口，就見蹲在原地，看不清模樣，卻有抑的嗚咽傳來。

「……海棠，你怎麼了？」他大步跑過去，想了想，還是主手扶。

唐歡抬頭，打量他片刻，有些不確定的問：「二爺？」

宋陌點頭，剛要說話，人已經撲到了他懷裡，「二爺，你抱我回屋吧，不要再跟大哥糾纏了，我，我不想再見到他。以後除了必要，我都留在後院，二爺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心裡只有你一人。」

恨他恨到如此地步嗎？

宋陌苦笑，俯抱起人，直接奔後院去了。不見也好，一晚，一晚他就解了，等跟二弟真正好好過了，他把二弟教好，然後去外面走生意。看不見，便不會疼，便能忘了。

到了門口，宋陌放下唐歡，唐歡看他一眼，喊立夏。立夏一直在屋裡等著呢，幾乎聽到聲音馬上就來開門了，瞧見外面站了兩個人，嚇了一跳，愣愣地忘了讓路。唐歡微微低了頭，有些慌地快步進去，口中聲吩咐：「別大驚小怪的，以後二爺都來後院休息了。去吧，給二爺打盆水來。」

立夏沒敢多看男人，應聲去了。

宋陌立在門口猶豫，唐歡回頭，牽著他往屋裡走，邊走邊打趣他：「二爺，上次你進來，我讓立夏防賊似的盯著你，你當時一定很生氣吧？」

宋陌附和著扯了扯角。

唐歡歪頭看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二爺，你今天太奇怪了，之前是你笑臉討好我，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嚴肅？啊，是不是剛剛大哥又訓斥你了？哼，早先我還覺得他訓斥你，錯肯定在你上，現在，他自己都是那種人，誰知道是不是故意找你的茬？算了，二爺別想了，笑笑吧，咱們夫妻好不容易才解了心結，別再繃著臉了。」

撲到他上，青蔥玉指點住他角往上提，燈下笑靨如花，「來，快點笑給我看。」

嫁到宋家這麼多天，這是第一次笑，還笑的如此輕松調皮。看著這樣的，宋陌不由有些恍惚，夜晚，共一室，燈下撒……那種悉的覺又來了。

不敢多想，回憶二弟的笑臉，宋陌握住手，強迫自己笑了出來，「海棠，別鬧了，累了一天，早點睡吧。」早點睡覺，在炕上躺一晚，什麼都不用想，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唐歡故意理解了另一層意思，惱地捶他一拳，「你就那麼急著睡覺嗎？虧我還誇你老實了，果然還是……不理你了！」低頭跑了進去，進門前還回頭嗔了他一眼才放下門簾。

宋陌茫然地盯著門簾，他怎麼不老實了？重新回憶一遍方才所說，琢磨了兩遍終於會出味兒來，臉上頓時有如火烤。他，他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啊！

但這種話肯定越解釋越曖昧，宋陌煩躁地握拳，沒進去，在外屋晃悠，恨不得只想等睡下他再悄悄進去。

新婚燕爾，唐歡怎會讓自己獨守空房？

等立夏打水進來，讓立夏回自己屋了，關上門，把宋陌請進室，親自弄帕子擰乾，紅著臉問宋陌：「二爺，婚這麼多天，我還沒伺候你一回，現在咱們好了，我為你臉吧？」

「不用，我自己來吧。」宋陌背對站著，裝作在看屏風上的牡丹花。

唐歡笑，小步走過去，握住他一只胳膊把人轉了過來，秋水眸子忐忑地著他：「二爺是不是想到前幾天在我這裡的委屈，生海棠的氣了，所以不肯讓我伺候你？」

「不是，我，我……算了，那勞煩你了。」宋陌解釋不清楚，又實在不住如此近的打量，索閉上眼睛，由去了。

「二爺沒生氣最好，那你稍微低低頭吧，太高了我夠不到。」唐歡松了一口氣，等宋陌聽話地俯下來，便作輕地替他臉。

修長的眉，清俊白皙的臉，還有那吃起來格外味的，唐歡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面前的男人，深深歎自己遇到了好貨。雖說采起來太費力氣，可諸如現在這種親近的時候，那種滿足足以彌補之前的辛苦了。

「二爺，你，你真好看。」完最後一下，唐歡地誇他一句，隨即走開，背對他收拾自己。

宋陌依然閉著眼睛，有點後悔答應二弟的荒唐請求了。不過，如果他不來，得到如此對待的，就是二弟了吧？果然，他不該接近的，不靠近，他就不會知道有多好，就不會羨慕嫉妒二弟，不會生出獨占的心思。

裡有兩個宋陌在打架，一個告訴他這個人本來就是他的，他可以明正大的擁有。另一個卻時時提醒著三人的份，是他弟妹，他怎麼能有獨占弟妹的念頭？

唐歡將巾子搭在雕花架子上，見男人還杵在那裡，低下頭，慢慢走到那邊的燈前，揭開燈罩，吹了一下。

燈滅了，屋頓時陷一片漆黑。

不知誰的心，砰砰砰加快了跳。

唐歡走到宋陌前，拉著他手繞過屏風，在炕沿前停下，素手抬起上他腰帶，細聲道：「二爺，我為你更吧。」

宋陌立即握住手，退後一步道：「我，我自己來，你先躺下吧。」說完，背轉過去，抖著去解腰帶。

唐歡沒說話，一個害的小人，現在是不該開口的。了繡鞋，爬上炕，鋪好被褥，然後側對著那邊的男人解裳。天黑看不見，他也不會看，所以把沒用的裳都了，上只剩一件勉強遮到小腹的抹，還有系在腰間紅綢，是旁邊有帶子一扯就開的那種。

眼睛習慣了黑暗，漸漸能看到模糊的形狀，唐歡將下來的裳擺到一旁，用外衫遮住細布裡，這才鑽進了被窩。這個傻男人，恐怕他都沒想過炕上只有一床被子吧？或許，今晚加把勁，能得手？

唐歡想了想，又搖搖頭，宋凌一定是用什麼宋陌替他過來的，既然宋凌知道，宋陌礙著弟弟，肯定不會弟弟的妻子。不過沒關系，能逗逗他，能吃吃他的豆腐，能聽他抑的息，唐歡也很興了。當然，最好就是宋陌不住化禽撲了……奈何據唐歡的經驗，禽宋陌只是一種幻想。

耐心地等著。

宋陌以最慢的速度了外，好不容易勸服自己上炕時，驀然發現炕頭只有一個被鋪。他抱著一奢看向另一頭，沒了，整張炕乾淨整潔，只有這一床。

想想也是，之前不待見二弟，怎麼會準備兩人的？

抱著睡一個被窩？

宋陌想都不敢想。

這麼安靜，是不是他的時候，困了先睡了？

宋陌如此期盼著，小心翼翼上炕，慢慢在一旁躺下，背朝唐歡，中間隔了一臂的距離。他閉上眼睛，耳朵卻高度警惕後的靜，滿心盼沒有靜，那樣就說明真的睡著了。

睡著才怪！

唐歡著被子出腦袋，無比委屈地喚他：「二爺，你是不是嫌棄我對大哥過心，所以不肯跟我睡？」

聲音再弱再細，落到宋陌耳裡，無疑都是驚雷。

「沒有，我，我只是習慣一個人睡了，你，你別多想。」宋陌渾繃，乾地解釋道。

「是嗎？二爺這樣說，你自己信嗎？如果習慣一個人睡，你何必娶妻？如果習慣一個人睡，前兩天為何總想搬過來找我？二爺，別再找借口了，怪不得今晚你沉默嚴肅了許多，其實還是介意我喜歡過大哥吧？既如此，你不用勉強自己應付我了，我海棠也不是別人不喜歡我我還死乞白賴上去的。二爺，你現在就走，明早把休書給我，從此咱們一刀兩斷！」蒙住腦袋嗚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