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陌想畫月宮圖。中秋節的花燈不如元宵花燈可以隨意發揮，總要跟賞月有所關聯。

傅寧對自家師父的畫技很有信心，只是想到宋陌以前畫過的圖，遲疑道：「師父，你好像沒畫過人圖吧？現在既然要畫月宮，嫦娥總不能的，你行嗎？要不要弟子請個花樓姑娘過來讓師父參照？」正好化解外面那些荒唐流言。

宋陌瞥他一眼，神冷淡。

傅寧嘿嘿笑：「師父不需要就算了，等你自己畫好了，正好讓弟子見識見識師父想象中的人是什麼樣子……啊，對了，師父，我覺得小五長得好看的，比那些名門貴好看多了，要不讓小五裝人給師父畫怎麼樣？這樣師父畫起來容易，也省著請花樓姑娘壞了名聲。至於小五，反正就咱們知道，小五不會生氣的，是不是？」

唐歡愣了愣，跟著地低下頭。

宋陌本來還在為大弟子的主意失神，察覺小弟子的作，頓時放下手裡茶盞，冷臉斥道：「胡言語！到前面幫忙做燈去！」

傅寧朝師弟使了個眼，倉皇而逃。

唐歡起要追上去。

宋陌咳了咳，攔住他：「小五，你師兄最喜歡開玩笑，那話你別當真。」

唐歡搖搖頭，手比劃了一下，紅著臉表示願意穿裝。

宋陌一口拒絕了，安弟子兩句，去了燈房。

唐歡想到傅寧的眼，去前面找他。

傅寧把師弟拽到一邊說悄悄話：「小五別生氣，師兄說那話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師父做燈容易些。你看師父前幾日忙的，小五不心疼嗎？小五，你沒去過花燈節，不知道那裡有多人參加比試，咱們師父雖然連續奪魁，但每次贏得也都不容易。五月臨縣張家已經放出話來了，揚言今年奪魁，雖說可能是他們自誇，但咱們也不得不防。小五，你生的好看，若是師父照你的樣子畫人，效果肯定更好，是不是？」

唐歡低下頭，沒有說話。

傅寧歎口氣，拍拍師弟肩膀：「小五別這樣，師兄只是提議一下，你不願意就算了，畢竟好好一個男兒穿裝，確是委屈你了。師兄你過來，也不是想你什麼，就是想告訴你師兄那話沒有惡意，讓小五千萬別誤會師兄。」

唐歡搖頭，朝他笑笑。

傅寧也笑了，「那就好，走吧，咱們繼續幹活去。」轉就要走。

唐歡手拉住他，在傅寧疑的注視下，在他手心裡寫字，讓他下午去買東西，胭脂水……

傅寧重重地拍一下，「好，我就知道小五不忍心看師父為難！」

唐歡裝跑走了。

傅寧作很快，按照唐歡寫的腰圍尺寸等，黃昏就把東西帶來了，溜到唐歡屋裡，非要看如何打扮自己。唐歡堅決搖頭，把人趕出了房間。

對於傅寧，細想之後，唐歡不想招惹，也不想讓傅寧對生出什麼心思。如今已經確定了宋陌的心意，無需再用傅寧刺激他，更不能跟傅寧鬧出曖昧惹他起疑心，或是傅寧做出什麼壞了的計劃。再說有宋陌珠玉在側，天天在眼前晃悠，很難將注意力分到傅寧上。

為了吃到大魚，只好放棄小的。

用過晚飯，唐歡躲到屋裡裝扮去了。

傅寧只當明天才會穿裝出來，徑自回屋睡覺。

宋陌不知道兩個弟子的勾當，但他知道小五晚上會過來服侍他，進屋後便像往常那樣虛掩了門。因為不敢當著弟子的面裳，他決定不再每晚沐浴，一會兒小五過來，他跟他說些燈籠的事，便讓他回去。頭不疼肩膀不酸又不用洗澡，師父自然不用弟子伺候，這樣小五肯定不會多想的。

坐在桌案旁，宋陌拿著書，想到以後再也無法弟子的照顧，便什麼都看不進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推門聲。

宋陌放下書，看向室門口，等著弟子進來。

他聽見小五關了門，朝這邊走了兩步，突然停下，又往回走，拉開門板。

小五要回去了？

宋陌站起，疑地朝外面走去。

挑開門簾，他低頭出去，不料一抬眼，作便僵住了。

唐歡一素白長，側對他而立。黛眉細長，眼睫低垂，朱輕抿，仿佛月上仙娥下凡，與心上人相見，又不知為何心生怯意，踟躕不前。

宋陌目不由自主沿著那人的脖頸往下看，薄紗裡面抹包裹著兩團盈，若現，再下面則是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他心跳急促，視線一會兒移到那人臉上，一會兒又移到那本不該多看的脯，良久才艱難開口：「小五？」

唐歡抿，點點頭，依然不敢抬頭看他。

宋陌怔怔地忘了言語，良久，確定這不是他在做夢，這才放下托了半天的門簾，朝弟子走了兩步，腦海中一片雜，「小五，你，你是姑娘？」

唐歡驚訝地抬起頭，臉上緋紅一片，再堅定地搖頭。

宋陌愣在原地，目落在口，不是姑娘，那……

唐歡恍然大悟，關好門，轉過來正對他，抬頭把領子往下，出單薄的肩頭。宋陌急急看向別，唐歡笑，從口紗布裡面掏出一個微微扁的饅頭，遞給他看。

宋陌生平第一次震驚到張，看看饅頭，再看看弟子另一邊高高的口，無言以對。

唐歡轉過把饅頭塞回去，再轉過來，拉住他手寫字。

師父，小五這樣好看嗎？像子嗎？

宋陌手心冒汗，怕被弟子發現，等他寫完字便迅速收回手，本不看他，大步往裡走，「胡鬧！」差點，差點他就以為小五是個姑娘了！小五，他知道剛剛他有多張嗎！

宋陌真的生氣了，進屋後無論弟子如何道歉，他都不理他。

唐歡只好使出殺手鑭，從宋陌後抱住他，在他背上寫字。

師父，師兄說我可以幫你畫人，所以小五才打扮這樣。師父別生氣了，你要是覺得小五這樣好看，現在就畫吧，否則白天被師兄見到，他肯定會笑話我的。

宋陌努力忽略那兩個饅頭抵在背上的，冷聲訓他：「不用，師父自己也能畫好，你快回去吧，以後不準再扮作子胡鬧。」大喜過再失，他口發悶。

唐歡慢慢轉過去，摟著他腰，仰頭看他，眼裡淚閃爍。

描了眉，更加細長似柳葉，點了，紅潤人，揚起的下下便是大片雪白……宋陌不敢再看，又不忍看他哭而不管，只好推開他，無奈地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唐歡連連點頭，問他要在哪裡畫。

宋陌側冷靜片刻，讓弟子坐在窗前，他去準備東西。

一刻鍾後，就在宋陌好不容易收起那些心猿意馬，能夠專注地作畫時，卻見那邊弟子一手抬到口了。

「你做什麼！」

呼吸一下子了，宋陌氣急敗壞地撂下筆，幾乎咬牙切齒。

唐歡很無辜，跑過來在一張紙上寫字解釋。

師父，剛剛那邊的饅頭歪了。

宋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