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傷口簡單包扎以后眾人重新上路, 此地到底還是山賊的底盤,保不齊多待一會兒就會等到追兵, 又不知他們人手還有多,是以走的算是匆忙。
路上兩邊互通后才知道原來陳掌柜的主人家是做瓷生意很有名的,家里祖輩傳著一個窯廠,如今還年年送各類珍瓷寶到京城選作用呢。如今這小小五輛馬車不過是想在海運初開前當道開胃菜,也估估外國人的口味, 再準備借著海運的功夫將生意擴大出去。
“你們該找幾個會武功的, 不然來回路途免不了艱難險阻。”唐大寶拿破布拭自己刀刃上帶著的跡,對陳掌柜他們的準備很不以為然,“你們帶了這麼多東西出來, 上又不乏銀兩, 可不就是請人來搶嗎?”
“也不是我們不想請,只不過去蘭城道路素來兇險, 普通習武的師傅不愿意擔這樣的風險,功夫好的要麼是不缺這份錢,要麼就是農忙走不開, 我這已經找的是幾個有手的人。”陳掌柜娓娓道來,也是有苦難言。
運送貨無論是去哪兒都有風險,他們家里倒是有專門運貨的武師,但是因為前月才準備了一批貨送去京城,是以現在并沒有多余的忍,一時之間也找不出其他的,只能隨意幾個將就一番, 祈求能將貨順利運送到蘭城去。
“那不就巧了,”唐立水抬起頭話直言,“我們和我師叔就是做這個的。”
“你是說你們是武師?”陳掌柜問道。
剛才林靖他們和山賊打斗時候的勇猛與利落已經讓陳掌柜往這邊想,此時連忙求證。
“不是,也算是吧,”唐大寶道,“我們不上武師,我師傅和師叔那樣武功好的才能算上,不過我們做的的確是運貨生意,一會兒讓我師叔過來和你說吧。”
唐大寶怕自己一下說不好出了錯,要給林靖削耳朵。
“師叔?”陳掌柜疑道,“難道你們的師叔在后面那輛馬車里?”怎麼剛才半點兒不見人?
他自然將能被面前幾個稱作“師叔”的想了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人,半點兒沒聯系到林靖上去。
唐姓師兄弟自是知道他誤解了,四人哈哈大笑,然后與陳掌柜解釋清楚,他們的師叔就是林靖而并不是另有其人。
陳掌柜愕然,好一會兒才嘆道,“那麼小的年紀……年英才,年英才啊!”就是家里幾個武功底子深厚有幾十年功夫的武師和林靖比較,恐怕林靖也不太會被比下去。
而他口中的年英才現在正在后面的馬車里與林羨耍賴扯皮。
“我本來并不想這麼早就和你攤明的,”林靖坦白了自己的心意以后,在林羨面前就沒有了從前的拘束,目眷不掩飾的落在林羨的上,“但是我實在是太喜歡你了,想抱你想親你想告訴你我多你。”
林羨聽的耳朵子都紅了,從前怎麼沒有發現靖哥兒臉皮這麼厚?話說起來竟是半天不重樣的。
“你還不懂事,”林羨反駁他,“你才幾歲,前面的事我就當你是胡鬧,以后不許再提了,不然不讓你回家。”
心如麻,其實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威脅對于林靖來說有幾分力道。
“我哪里不懂事了,我已經十四歲,早就不是小孩子,我說喜歡你就是真的,到死都不會變。”
“你才十三歲!”林羨糾正他,又別過臉虛聲虛氣的道,“喜歡不喜歡的,你還不懂呢。”
比靖哥兒大了快三歲都還不太懂男,靖哥兒怎麼會懂?林羨在別的事上還算明,偏偏這里傻里傻氣的。
“我十四歲了,”林靖一把握住林羨的手,傾靠近,將堵在了馬車的一角后居高臨下的看著林羨的眼睛,“且說我哪里不懂了,我懂得很,我知道自己喜歡你,從許多年前就喜歡了,我從小都想讓你為我一個人的,我不喜歡你與別人在一起,我也不想娶別人,我沒有其他喜歡的小娘子,那些人各個不是傻就是笨要麼就是惺惺作態,半點兒都比不上你,我要娶你,你也只能嫁給我,別人若是敢妄想我宰了他。”
“你簡直胡鬧!”林羨費力的甩開林靖的手,滿臉漲紅盡力往后仰,想要同林靖拉開一些距離,林靖卻毫無悔意,反而勢在必得的看著。
“阿羨現在也許還不喜歡我,但是你總會喜歡的。”他自信滿滿,又安似的握住林羨的手放到自己邊親了親,央求道,“阿羨,我實在是太喜歡你了,你不要害怕好嗎?”
林羨的緒被穿,霎時有些底氣不足,“你還在胡說八道,我才不怕你,你不要再親了!”
一把推開林靖的手。自打林靖表明了心意以后,不僅是目毫不掩飾,連帶著作也越發得寸進尺。恨不得整個人粘到林羨上,眼睛里**外流,像是下一刻就要撲上來抱住林羨狂吻一通似的。
林靖的確是這麼想的,甚至還要過分一些,怕的不無據。
“哎呦,”林靖給推得假意后仰過去,又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面痛苦神,.道,“好痛……”
林羨這才猛然想起前面林靖的口是了傷的,現在還沒有上藥包扎呢。以為自己剛才那一下是推到了林靖的傷口,頓時也忘了賭氣還是生氣,連忙斂了怒容,“是不是傷口痛?快讓我看看。”
林靖挪坐到面前,將自己的襟解開,出里面的傷口,“可能是推著了,我怕今晚都不好吹風了。”
林羨抬頭看他一眼,面無表一言不發的出兩手指用力在了他的傷口上。
“呃!”林靖的眉頭立刻擰在了一起,這下是真的痛的說不出話了。
晚上天黑之前,照例要找一地方修整過夜。今天算幸運,因為下午一路疾行,下午停在了一小鎮上,鎮上唯一的客棧還有空房,眾人一起住了進去。
因為白天的驚險,陳掌柜提出要擺酒吃飯,算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其實也還因為在得知林靖他們是專職運送貨的以后,他有另外事想與林靖商量。
說是吃酒席,但能與他們同桌的人不多。四個沒傷的車夫帶著那位重傷車夫去鎮上醫館醫治,而唐姓四師兄弟則自己開一小桌。本來陳掌柜打算是和林靖兩人一桌相商,再讓人送些吃的去林羨房里,這個提議被林靖拒絕,于是最后便開了三桌,林羨也與他們同吃。
“海運不開還好,開了事就多了,”陳掌柜吃了一杯酒,有些煩惱的道,“這路上來回的賊匪實在太多,府又拿不出什麼可行的法子,苦難的不都是咱們這樣的平頭百姓?”
“今天靖郎你的本事我是見識過的,若是以后你能幫忙運送貨我就自然可以放心的和主人家里代了。”
陳掌柜會提起這樁買賣在林靖的預料之中,他抬手幫林羨夾了一塊,后放下筷子似是想了想,道,“如今路上來往艱險,我也是因為家里生意要顧,才托我師兄借來他的幾個徒弟,今天的事陳掌柜也在場,是將命掛在自己腰帶上的……”
陳掌柜知趣,連忙道,“這個我知道,這個我知道,如果靖郎愿意相助,送貨的價錢不是問題。”這話說的十分直白,全看林靖的反應了。
林靖也懶得遮遮掩掩,“如此甚好,我不和陳掌柜你說虛詞假話,給出合適的價錢才能讓人豁出命去,此事若是了對你我皆有利。”
陳掌柜一愣,繼而抬起酒杯笑道,“靖郎快人快語,為人實在爽快,我先干為敬。”
專門將自己的貨托給別人運送,這個先例還沒有出過,一時想要將所有細節敲定下來有些困難。
“不妨慢慢說,”陳掌柜抬手想給林靖倒酒,正要勸酒,林靖卻抬手遮住自己的酒杯,轉頭看向林羨笑道,“我就不喝了,阿羨不喜歡。”
林羨本來在一旁默默吃飯,心思往外飛的想著白天林靖的所作所為,忽的給他說到自己的名字,有些恍然不解的抬頭看去。
這模樣純真又懵懂,直讓林靖恨不得狠狠在眼皮上親一口。
“那也不勉強,不勉強。”陳掌柜笑呵呵的將酒杯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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