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在家換好了服, 正想給自己編個頭發, 接到了來自小圓的電話。

“他說他要去？”南煙詫異。

小圓訥訥，開著外放道：“對，說要去。”

助理面前正站著，盯著打電話的，楚大爺。

南煙手指繞著頭發纏了個圈兒：“確定？”

小圓那邊又“嗯”了一聲。

“他今天穿的是西裝吧？”

“是, 二小姐，怎麼了嗎？”

“那應該要換一，我就在家里等你們回來。”

“哦哦。”

小圓正想掛, 冷不丁一個抬頭看到楚聞舟的臉, 又生生多問了一句。

“那……二小姐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南煙那邊聲音如常：“十分歡迎？”

尾音微微上揚, 語氣還帶著兩分愉悅。

楚聞舟：“……”

“嘟嘟嘟——”

小圓這邊沒說話，南煙先掛了。

轉頭看到鏡子里自己隨意挑的服, 又想著楚聞舟要去，南煙起, 把帽間打開, 秋冬品牌送的服，楚家的傭人也放了一些到公寓，南煙拎出看得上眼的幾套來放床上, 認真的挑選起來。

楚聞舟和小圓小方回家時，南煙換好了服, 好了睫，正在上刷最近大火的艷麗雕牌999口紅，紅的純正且熱烈。

小圓：“……”

小方：“……”

楚聞舟垂了垂眼睫, 眉心微不可見褶起片刻，又放平。

“這是干什麼？”

南煙把最后一點填充好。

“化妝啊。”

男人聲音低沉，再上前一步，目從上到下傾落于南煙。

妝容致，不濃重，但是相比起南煙平時的素面朝天，妝后的人，和平時呈現出完全不一樣的覺，像是素面的青花瓷一朝換了花團錦簇的釉彩，呈現出另一種繁華的艷麗來。

上是一套絨面的裝，黑白兩優雅得，外搭的棕大就被放在一側。

和平時南煙簡單從容的穿搭，相去甚遠。

察覺到男人的視線，放下手中的小鏡子，南煙把口紅蓋上蓋子，俏皮眨了眨右眼。

“不好看麼？”

“很好看。”

說著好看的話，楚聞舟臉上卻沒有毫的笑意，指節微屈。

南煙用手理了理頭發，看一眼手表，微笑：“那你是不是也該抓換一套服，再晚出門，該遲到了。”

楚聞舟神不明，站定片刻，終是轉上了樓。

小方跟了上去，怕楚聞舟找不到服的擺放地點。

小圓留在樓下，等楚聞舟消失在門，方苦著臉問：“二小姐，你今天怎麼就穿這麼漂亮了？”

小圓簡直淚目，前幾次南煙出門前，都是送對方走的，南煙也就隨手選一套就出門了啊，今天這麼隆重，爺不會以為二小姐之前也是這樣出去和杭長洋玩的吧！

QAQ！

“就想打扮一下了，有問題？”

“沒、沒有，但是今天爺說要一起去，您這是不是……”

“就是因為他要一起去啊，我才選了一好看的，沒對？”

南煙撐著下，笑盈盈看著小圓，小圓覺得這個笑怎麼看怎麼滲人呢！

小圓啞然。

小圓掙扎：“也不是對不對，就是，您是不是也考慮下爺他……”

看小圓戰戰兢兢的樣子，南煙笑出了聲。

笑的小圓說到一半的話卡在嚨，自己有點懵。

南煙站起，還有鞋子沒挑，需要再上樓。

路過小圓，拍了拍對方的肩。

“最后一次，穿好看點總是沒錯的。”

留下沒頭沒尾一句話，小圓有點咂不。

最后一次？

和誰？

小圓想再問，南煙已然走遠，不回來了。

二十分鐘后，楚聞舟換了一服，否決了小方的建議，堅持要走路過去，坐上了南煙的車。

既然南煙能開車了，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楚聞舟不要人跟，小方和小圓也沒湊上去。

南煙對小圓揮手，一踩油門，車從車庫開了出去。

一路風景變化，下班高峰時期，沒開多久，路況就變得擁堵起來。

時不時側眼看過去，楚聞舟神冷峻，目不轉睛看著前方的路，太過嚴肅繃。

又是一個紅燈擁堵段，南煙踩剎車停在如龍的車流里。

微微側頭，人笑笑：“怎麼不說話。”

“你想我說什麼？”

男人口氣沖，聽起來心并不如何愉快。

南煙想了想：“隨便聊聊唄，小方說你之前都是自己開車的。”

沉默片刻，楚聞舟道：“以前去見朋友是不會帶助理，出意外之后，他們的工作就增加了不。”

“B市周邊也有很多玩的，想哪天一起出去嗎？”

男聲遲疑：“一起出去……”

南煙適時道：“就我們兩個，不帶別人，當然，也走不了太遠，只能說在楚總您過于長久的工作日期間，見針放松一下。”

我們兩個……聞言，楚聞舟一直繃的下頜終是放松稍許。

“可以。”

南煙笑笑，楚聞舟想到什麼，瞬間再反問：“你是覺得我工作時間太長了嗎？”

“何以見得？”

“聽起來有些像。”

像他們這個圈子，妻子的一種暗示抱怨。

南煙聳聳肩，是和楚聞舟截然相反的放松姿態。

“就算是有微詞，也僅僅是針對你上的，怕你不住，其他還好。”

楚聞舟又皺眉：“什麼其他還好？”

“就是，我演戲的時候，也不會很閑，所以能互相理解。”

“……”

說上幾句話，車流散開，環線上他們的車又跑了起來。

如冰的氣氛消融，車空氣變得和諧一些。

再遇見一個擁堵段，南煙踩剎車。

楚聞舟從善如流開口：“你的藥還要嗎？床頭的那些，我最近沒看你吃了。”

“不吃了，需要戒掉。”

“杭長澤說你有輕微的抑郁，我把藥給醫生看，醫生也是這樣說的，所以……況如何呢？”

南煙看前后的車距，往前一段緩緩又停下車。

“還好。”

答得有些敷衍。

楚聞舟抿，不放過：“什麼還好？”

南煙掃對方一眼，解釋道：“都很輕，不算嚴重，沒有工作和生活力，所以，治療起來也還好。”

楚聞舟眼神閃爍片刻，終于問到正題上。

“那我在國外的三個月，你過的怎麼樣呢？”

南煙垂目一霎，又快速直視前方。

“什麼怎麼樣？大爺你這話太模糊了。”

楚聞舟也不兜圈子：“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南煙好笑：“問什麼？想知道嚴禮還是杭長洋？”

楚聞舟緘默，皺了皺眉。

車流終于有散開的跡象。

“嚴禮是工作關系一直在見面，杭長洋是作為朋友，一直在見面。”

“至于生活，傷春悲秋的那些話，就沒必要說了吧。”

話語灑，聽不出來真假。

南煙又踩油門，車平穩的行駛起來，后路一路暢通，再也沒堵過。

楚聞舟也沒找到再次開口解釋的機會。

“阿煙，你來……”

杭長洋的目在及到從車上下來的另一人時，笑容在臉上消失。

楚聞舟從副駕上下來，關好車門，對杭長洋微微點頭，轉過去給停好車的南煙拉開車門，南煙從車上下來，楚聞舟溫聲提醒一兩句，南煙下了車，楚聞舟給把外套的搭上，怕著涼。

像是上次在溫泉酒店見到的那樣，只不過杭長洋和楚聞舟的站位已然互相顛倒了。

杭長洋臉上故作的從容也消失，有些僵。

南煙自然：“長洋，來了。”

轉頭自然挽著楚聞舟的手臂，看過男人一眼，從容對嚴禮道：“前幾次，你不是一直問聞舟怎麼不過來嗎？今天他沒事，就來了，事前倉促沒通知你，應該沒什麼吧？”

楚聞舟臉上有恰到好的驚訝。

“哦？杭二原來一直邀請的是我們夫妻兩個嗎？”

“我們”和“夫妻”四個字，都是重音。

杭長洋扯了扯角，不甘示弱。

“楚大忙人啊，這都五六次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大駕臨。”

“既然杭二這麼熱忱，以后都陪煙煙來，可不能嫌我礙事。”

上翹的角禮貌，滿臉愉悅放松。

都陪著……

“哪！里！會！”

杭長洋說著話，后牙都咬起來。

南煙適時打斷兩個人的話，拉了拉服：“所以，外面這麼冷，能進去了嗎？”

“顧著說話了，來來，往這邊走，今天他們的主廚在，做的魚特別好吃，阿煙你可得好好的……”

和南煙說話，大男孩臉上的笑容又真摯明起來，半點不摻雜虛假。

楚聞舟上翹的角也下落，轉頭只給南煙拉了拉外套，怕人冷著了。

一一靜，兩個男人，兩種類型。

室暖氣開得足，南煙暖和多了，兩個人也把外套都了下來。

杭長洋走得快，楚聞舟想去放外套時，南煙按著他肩頭沒讓他走過去，不聲拿過了男人的外套，抱著自己的一起，去掛著。

這一個細微的作被杭長洋收眼，他眼睫了。

杭長洋翻開菜單，服務員把茶水端了上來，南煙就是裊娜的水氣嘗了一口，很香，帶著米的氣息。

加上室的暖氣，沒多久南煙的臉便紅潤起來。

杭長洋：“他們家的魚好吃，我已經點過了。”

“你們還有什麼想要點的嗎？”

菜單在南煙的手邊，看過一眼，看得眼花，南煙放棄：“還是你點吧，我都可以。”

想了想，轉頭問：“聞舟呢？”

楚聞舟翻了翻，加點了幾個菜。

服務員來收走菜單，等上菜就還需要一段時間。

三個人共一室，顯然……

得說點什麼。

正好，在室外的你來我往不盡興，南煙喝茶的間隙，兩個人又聊上了。

杭長洋：“楚完全好了嗎？我哥說還得有一陣，平時走路會不會很勉強？”

楚聞舟：“杭二不是讀大學，這要畢業了，不忙，反而每天都空閑嗎？”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火`藥味十足。

南煙一言不發，低頭喝茶。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下章寫不完，就再多一章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