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接到吩咐, 放下手上的事, 讓手底下的人也都來幫忙, 大家一起找。
而這一季的報告經核實,確實沒有送來,據和SSN研究院對接的助理說,SSN那邊的人說的是,這個季度沒有需要簽字的報告。
也就是說, SSN的說法是,這一季度, 既沒有要轉移的藥, 也沒有藥研發有階段的進展, 乍一聽不可思議, 卻也并不是完全沒可能,SSN的對接這個助理負責了將近兩年, 每一季度的報告有厚有薄的, 正常的時候就像是上個季度一樣, 的時候, 只一個研發項目進度,沒有對外的軍工轉移實驗和藥,都存在過。
而上一次報告的簽署日期特殊,接日期記錄也隨之被調了出來。
幾乎是楚聞舟簽完字就被拿走了。
和以往差不多。SSN的報告是不走快遞的, 都是由SSN的人坐飛機送來,等到楚聞舟簽字完畢,電子檔先掃描回傳, 紙質檔再送回云南保存。
“怎麼了?太太曬了嗎,你臉怎麼這麼難看。”
一個活潑的聲響起,穿著短的影邁著歡快的步子走到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南煙和小圓回來了。
南煙取掉帽子看了看天,奇怪。
“日頭也沒有很大吧,不然也給你買一頂帽子嗎?”
見楚聞舟不回話,好心建議。
楚聞舟輕咳一聲,定了定神,搖頭:“不是,不用。”
頭發出來的聲音異常沙啞。
楚聞舟又咳了兩聲,讓聲音恢復正常,眼神閃爍,遮掩道:“只是不太好,和天氣沒關系。”
溫暖的手背下一瞬楚聞舟的額頭,南煙在試探楚聞舟溫。
又將手放在自己額頭上,南煙不掩擔憂:“覺還好,那再看看吧。”
楚聞舟閉目,強下混的心緒,點了點頭。
小圓從小方的臉上看出點異常,不聲轉移話題:“二小姐,你剛不是說要去禮品店看看嗎?就在前面。”
“哦哦,對,走,去看看。”
想到什麼,南煙出手機翻了下攻略,比劃幾番,喃喃:“正好,觀音廟也在前面,我們去上柱香呢~”
南煙笑容燦爛,看向楚聞舟,眼眉彎彎:“我查過了,這家寺廟最靈的就是觀音廟了,等會兒你把香點了,我去幫你上,然后再在功德箱里捐點兒錢。”
楚聞舟沒說話,南煙以為他不贊同,極力勸道:“去看看唄,信則有嘛,你又沒信仰,捐了拜了也沒損失什麼,萬一真的有效就賺了誒老板。”
“來來,我推你去。”
人纖長白的手過來,小方想上前,楚聞舟抬手阻止了他。
定了定神,楚聞舟聲道:“去吧,去拜一拜。”
“這就對了嘛。”南煙頭頭是道,“不是說心誠則靈嗎,靈當然最好,就算是不靈也沒有損失。”
椅在南煙的手下,平緩的了起來,楚聞舟深呼吸一口氣,長吐出。
垂目在眼底落下影:“你說得對。”
小方見兩人達一致意見,跟隨的路上稍稍離得遠了些,和小圓流。
小圓從初時的不經意,越聽眼睛睜得越大。
直至最后,定定看著小方,不可置信。
小圓聲音得特別低:“爺覺得和研究院有關系?”
“可能。”小方也把不準。
小圓:“那文……”
“爺心里有安排,今天資料傳回來再說。”
小圓訥訥,不知道該說什麼,緩緩,僵轉頭去瞧爺,楚聞舟和南煙輕聲談什麼,男人臉上已經不像是剛才那麼蒼白。
唔,這種時候還能穩住的,真石錘了。
南煙和楚聞舟先路過禮品店。
南煙被楚聞舟壕得來無話可說。
“你覺得水晶怎麼樣?”
“裂痕太多,不夠正,這麼便宜可能經過化學理吧……你要是想要,從專柜定吧。”
“……”
店主上前來,笑容滿面:“先生,我們還有上好的水晶,沒展示出來,就是價格貴些,如果這些看不上,需要再……”
楚聞舟輕描淡寫:“貴多?”
這話問的,南煙以為楚聞舟是在這種景區旅游點,專門宰客的地方開竅了。
店主正說完價格貴些,楚聞舟不按套路出牌,他一時也不準這報價多合適。
于是含混道:“總之那些水晶的是值得起的。”
楚聞舟淡淡:“哦?”
瞥了一眼價簽,問:“價格后面加三個零的那種,有嗎?”
南煙一口茶嗆差點嗆嚨里。
店主也懵了:“三、三個零?!”
小方看不下去了,背過了。
小圓連忙給看起來一言難盡的南煙拿茶,拍背:“剛就說不買嘛,二小姐你別給珍珠嗆到了。”
楚聞舟則風輕云淡:“嗯,加三個零,應該就可以看了。”
店主表裂:“……”
可、可以看了?幾十萬上百萬是門價??!
南煙怕這個裝的太過直擊靈魂,不給店主喊他們滾的機會,端著架子帶著鄙視,連忙推著楚聞舟從水晶店先溜了。
南煙給雙方臺階下:“就是隨便看看啦。”
楚聞舟正常得不行:“我也是隨便看看。”
得,雙方隨便看看的起點本就不一樣,臺階被摧毀,南煙不敢去看老板的臉了,加快了步伐。
后面路過的木飾店、玉石店,楚聞舟的表現也很“可圈可點”,南煙本在店里和他說話久不到十分鐘,便在店員和老板的目下,匆匆出店。
這種慌張里,也不用再說試探楚聞舟喜歡什麼了。
南煙算是瞧明白了,價格低的,連擺這位爺的眼皮底下都不行。
試探失敗。
南煙佛了,不再往禮品店里去,直奔觀音廟。
楚聞舟善解人意:“你要是覺得我挑刺,自己去看就行,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南煙:“@#¥%……”
去看有什麼用啊,初衷是想瞧著眼,給大爺買禮的。
楚聞舟沒聽見南煙回話,揚頭看人:“生氣了?”
南煙:“……”
就最近楚聞舟的況,哪里會和他生氣。
南煙出一個笑:“沒有,就是覺得……”
艱難的,繼續:“你說得很對,價格低了的東西確實看著一般,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楚聞舟點頭:“嗯,對。”
“……”
不氣不氣,當慣了爺的人是這樣的,出了景區去奢侈品店看算了。
南煙在自己優秀的心勸說下,堪堪忍住了。
再走一段,到了。
和外面的稍顯清冷截然不同,觀音廟好似集中了整個寺廟的人流量,從外面就能看到半空中不絕的香灰燃燒,呼吸間那種木質的煙熏香氣更厚了。
南煙從小圓上錢,湊了兩個666出來,捐錢也是有講究的,聽說數字行六是最順的。
一份幫楚聞舟代捐,一份自己捐,求個吉利。
楚聞舟調侃道:“燒香拜佛怎麼整的跟看直播一樣。”
南煙忙著,怕了到時候不吉利,在親手點錢,隨口問:“直播怎麼了?”
“雙擊666,點關注不迷路,到深刷禮。”
南煙:“……”
這麼土味的笑話,被楚聞舟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南煙實在是沒什麼正常的表。
楚聞舟又看了南煙手上的錢一眼,過不去這個梗:“不知道算不算另類的刷禮了。”
“這還有另一個說法。”
“嗯?”
南煙抖了抖鈔票,學著楚聞舟的表,鄭重其事道:“心‘誠’則靈”
小方:“……”
小圓:“……”
你們夫妻兩個倒是有趣。
南煙先去功德箱前捐了兩份錢,再去拿香,執著讓楚聞舟先點上,等都燃了,幫楚聞舟拿進去,要去許愿。
楚聞舟看著排隊的人多,想著南煙一時半會出不來。
小圓半途又看上小吃,去買了,楚聞舟也沒阻止。
看一眼手表,過了有大半個小時,該差不多了。
和南煙說過小心人群,往廟里去后,果不其然,耳邊小方道:“爺,來了。”
自然是讓小調的五年資料。
簽字的日期清楚,從第一年開始,一年四個季度,四份報告。
第二年,也是四份。
第三年,四份。
……
第五年,四份。
一點不差。
楚聞舟看了一遍,小方看了一遍,一個季度,幾乎是雷打不的按時送到。
單單這一次沒有。
而去年年尾,今年年初,白紙黑字寫著,預計下一階段在這一季度出果的研發項目,就有七個之多,而縱觀五年的報告,預測的準確率高達73%,所以七個一個也沒有靜,楚聞舟不信。
小那邊又傳來資料。
是楚聞舟讓他調的通話和私人聊天記錄。
顯示他和文琛最后一通電話是在清明前夕,楚聞舟約約有印象,那一次是文琛要放假回B市了,約他到時候出去玩兒的。
一到某個時間點,更多的細節被想起,文琛這個電話之后不到一個月,他就出事了,而文琛也沒有按他所說的日期回B市。
很簡單,如果他回了B市,不可能不去醫院看楚聞舟,但是小手上沒有文琛的來訪記錄,家里的,醫院的,都沒有。
而聊天記錄,則停留在春節的過年拜訪。
楚聞舟手機上私人賬號的聊天記錄遲一些,但也僅僅停留在元宵節,文琛發的油膩節假日群發祝福上。
再查文家的來訪記錄,文父在他出事后,來了兩次,他出院后,文父幾乎在第一時間又來了一次。
楚聞舟當時狀態不好,回想不起是個什麼況,應該就是日常的聊天,只不過他當時什麼都不關注,這段記憶就仿佛不存在一樣。
被層層迷霧封住的路,驟然破開了一個口子,楚聞舟不敢置信的同時,腦子轉的飛快。
“小方,給文家打個電話呢,就說我們在云南,問文琛最近有沒有時間出來玩。”
楚聞舟吩咐道。
小方會意,當著楚聞舟的面,一人戴著一個耳機打電話。
是文琛姐姐接的,好像今天回娘家了。
提到文琛,他姐姐遲疑了,不多時,這個電話被文父接手了。
文父說文琛最近在執行任務,于失聯保狀態,不知道他人在不在云南軍區,應該出不來。
寒暄中,文父的口吻如常。
小方掛斷前,殷勤的問候了文家一家人,文父在這種熱忱中,頓了頓,補了一句云南不太平的話,讓他們小心。
很正常,就是和他們的信息比對,這種正常下著的暗涌就特別明顯了。
“給文琛打電話呢。”
文琛當時說,他查過簽字報告的結果就聯系他,楚聞舟覺得不是白說的。
小方點頭,給文琛撥了過去。
機械的聲播報,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換了楚聞舟的手機撥,一模一樣的提示傳出來——不在服務區。
事件到這里,再遲鈍的人也覺到不對了,何況楚聞舟這樣機警的。
“小方,文琛在你眼里是什麼樣的人?”
楚聞舟想到什麼,緩緩道。
小方:“文啊,羈傲不遜,張揚,膽大心細。”
楚聞舟腦子飛速轉,驚疑不定道:
“SSN部應該出事了,從文琛失聯的時候,應該就開始了。”
“如果和文琛有關系,那就是軍工藥這一塊的。”
如果他沒有猜錯,SSN這一季度的報告不是沒有,而是不可能有。
而文琛那天走前,讓他不要去SSN調軍工藥方面的資料,他不是覺得他會去查,畢竟合作已經有兩年了,又是發小,各自對各自的做事方式應該是清楚的,他是在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