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元穿著一件半袖襯衫,凍得著膀子,他看一眼江川楓“兄弟,能不能給點熱水喝。”,江川楓下沒吱聲。
“我說”,夏德元咽了口唾沫“我全說,我跟韓麗那娘們是······,是他媽姘/頭”,他埋下頭使勁摳唆面前的擋板“這事兒千萬不能讓我老婆知道,不然——,不然他能煮了我。”
江川楓歪著子靠在椅背上,手指不停點著桌面“凌晨一點多鐘,韓麗從小樟樹林穿過去,就是為了去找你,有這回事嗎?”
或許姓夏的還有點恥心,聽到江川楓這句話,頭低的都快桌上了“是,是,可警,人真不是我殺的”,他脖子“我,我從小見到就害怕。”
江川楓挑挑角“有時候殺人不一定要見,你最后見韓麗是什麼時候,當時邊還有誰?”
夏德元一副吃了黃連的窩囊樣,眉眼全都耷拉著“七八點鐘時,我去家超市找,當時那個小姐妹也在,后來就剩我一人了,我本來,本來——”,他翻著眼睛看一眼江川楓“嗐,最近我老婆回娘家了,小舅子結婚,所以我倆······,我跟韓麗說好了,一塊回我家去,可十點半吧,快十一點的時候,做電纜生意的張黑子找我,他是大客戶,我不敢得罪,所以······”
江川楓問“你跟他去了哪里?”
“就金家灣,丹東公園附近的那個夜總會,不信你可以去問那里的小/姐,我們點了好幾個呢,但,沒沒沒,沒干別的。”
江川楓兩手握著擱在桌子上“你既然去了金家灣,這個韓麗也知道,那一點多鐘去小樟樹林干什麼,誰的?”
“我”
“你?”
“是”,夏德元懊惱的說“早知道的話,真他媽的,我從金家灣出來的時候十二點多,喝的有點高,所以就,就,就想,想那個,我給韓麗打了個電話,還沒睡,我就說讓,讓來我家”,他兩手抱著腦袋把那層油發亮的頭發的全了“誰這知道會發生這事啊。”
“手機呢?”
“啊?”夏德元愣了愣“給當時逮我那警了啊。”,片刻,小趙去墻邊矮柜屜里拿出一只證袋,里面裝著一只蘋果手機,他著袋子,問夏德元“是這只嗎?”,夏德元連聲說是。
江川楓手接過來,小趙找出橡皮手套遞給他。
江川楓翻開通話記錄,6.21號這天就有一大串,沒找到韓麗的,里面有一條最晚的,顯示的通話結束時間是6.21號的12點45分,可通話欄里的名字是——,他握著手機朝夏德元晃了晃“阿?”
“啊?”
“韓麗在你手機里阿?”
夏德元不好意思的捂住臉“嗯,是的小名。”
江川楓口氣“你們打這個電話的時候,韓麗離沒離開家。”,夏德元想了好一會兒說“沒有。”
“確定嗎?”
“確定,確定,我,我還聽到熱的聲音呢!”
江川楓皺眉“熱?熱是哪位?”
“哎呦,你連——”,夏德元撇撇,覺得江川楓太沒見過世面“就一個的,演的那什麼十里桃花,可好看,我倆都看。”
不管是熱還是桃花,江川楓統統不興趣,他只想早點把案子破了,按時睡覺“你幾點鐘到的家?”
夏德元歪著腦袋想了想“一點左右吧。”
江川楓說“你跟韓麗約好了在你家面,沒去,你沒覺得奇怪嗎?”
“奇怪?”,夏德元瞪瞪眼“說實話,警同志,當時我太困了,倒頭就著了,都,都忘了有那茬事兒了。”
“誰能給你作證?”
“沒誰,就我家小玉,一只金。”
小趙砰的拍了一下桌子,用食指點著他“我告訴你,你他媽最好老實點。”
“真的”,夏德元攤下手“老婆回娘家了,孩子住校,家里就我跟小玉兩個。”
“那第二天呢,第二天我們發現韓麗尸的時候,你也在現場吧?”
“在”,夏德元倒沒否認“一大早,我還在被窩里呢,我媽跑過來告訴我的,哥們兒”,他著臉看江川楓“我都代了,一句瞎話都沒有,可以放我走了嗎?”
江川楓注視他良久“不好意思,就是到今天五點鐘,你也不能走。”
“為什麼?”
“因為韓麗遇害的那個時間點,只有你一個人接過,你的嫌疑很大。”
“不是”,夏德元煞白著一張臉想站起來,可一下又被絆了回去“大哥,老兄,我我我,真,真沒這個膽兒。”
上午十點來鐘,陳延年和副局長張德才從外地趕回來,小唐通知刑偵支隊的人去六樓會議室開會,必須一個不落,全部到場。
一坐下,陳延年疲憊的看一圈眾人“這次是怎麼回事,說說吧!”
卓云生打開投影“死者韓麗,,27歲,離異,2019年6月22日的早晨六點半左右,被好友發現死在離家超市不遠的小樟樹林中,現場留有一部手機和一塊沾的板磚,服沒有被翻的跡象,死亡原因······”,他朝陶夭頷了下首。
“我們在死者的耳后發現了兩塊電流斑,一塊重,一塊很淺,已經提取了組織細胞去做病理實驗,另外死者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
“會不會跟——”,陳延年打斷說“勇的那個案子是同一個人干的。”
陶夭搖搖頭“還不好說,我們解剖尸的時候,發現死者冠狀脈管腔狹窄,心臟重量增加,主脈與二尖瓣出現增厚,質地變,卷曲,短的現象,另外,檢查尸表的時候,也發現死者附和風心臟病猝死的法醫學特征。”
陳延年凝眉說“你剛才說到勒痕······”
“哦,死者脖子上的勒痕非常非常淺,遠沒有傷及到皮的組織。”
江川楓看一眼“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兇手兩次用高電棒電擊死者,第一次的時候,沒有功,死者跟他發生爭斗,第二次才把電暈,當兇手想用繩索勒死的時候,中途發現已經死了,為了怕留下痕跡,兇手用一塊轉頭把死者的雙手指尖全部砸爛。”
陶夭點點頭“很有可能。”
陳延年長舒一口氣“兩件案子太像了,哎?”,他看江川楓“審訊室關的那個,到底是不是?”
江川楓說“沒有直接的證據,只是作案時間上比較接近。”,這時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張德才開口“小江,這才一周不到的時間,連著出了兩次命案,云州人民很恐慌啊。”,這人沒什麼屁本事,但非常會說漂亮話,腔打的比誰都順溜,江川楓一直跟他不怎麼對付。
“嗯?小江,你怎麼不說話。”
江川楓笑笑“我沒什麼說的。”
張德才了他的胖肚子“沒什麼說的,就盡早破案嘛,剛剛省廳的徐副廳長打電話了,說對我們云州警局刑偵支隊的辦案效率很不滿意,如果再這樣拖下去,省廳就要派專案組下來······”
兩個案子都沒什麼像樣的證據,江川楓本來就煩躁,此刻,被他這一通指摘,心里的火蹭蹭往上竄,可姓張的還在那兒頤指氣使的唱高調“要知道,咱們是吃國家飯的,一定要牢記刑警的······”,一扭頭,江川楓看見卓云生那張白臉,上面的那雙眼睛熬得跟兔子一樣,火氣立馬沖到頭頂,他蹭的站起來,一腳踹開椅子。
“你,你想干什麼?”,張德才瞪著眼睛看他。
“小江,坐下”,陳延年也說他。
江川楓雙手掐腰看著張德才“省廳不是說來人嗎,讓他們來吧,這案子我們不管了。”
“你——”,張德才跟陳延年抱怨“你看他什麼態度”
江川楓邁開長就朝外走,卓云生他們抬抬屁也想跟出去,但被陳延年一個眼神又殺了回去。
江川楓回到辦公室,一煙還沒完,陳延年的電話就來了,他點了下綠鍵,打開免提,啪的一聲把手機扔桌上,陳延年的嗓音過聽筒傳過來“小子。”,江川楓往后了下座椅,把雙腳架在桌上,閉上眼睛“老陳,你讓我去分局吧,跟這人在一,我沒法干。”
“行了”,陳延年語氣嚴厲起來“這麼點事就鬧緒,你到哪都沒法干”,江川楓又要跳腳“我,我他媽,你說說,這都多回了,他哪一次沒講那些屁話。”
“長在人家上,你能左右的了嗎,你不在意不就完了嘛。”只聽啪的一聲,好像陳延年也點了顆煙,江川楓煙的病就是跟他學的“我可沒你那麼心大。”
陳延年嘆口氣,低聲音“他明年就退了,江兒,你可正當年,也是省廳著力培養的好苗······”,江川楓啪的一聲拍了下椅子扶手,他最煩這些話“老陳,你我之間要是也說這個就沒意思了。”
那邊頓了頓,接著就聽到陳延年豪爽的笑聲“臭小子,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覺,養好神早點把案子給我破了。”,江川楓剛想接話,那邊搶著說“他明天就走,去云南,公干去,短時間不會回來”,這時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一道,江川楓看到門里過來的那張臉,怔了怔,他探抓起手機說了句“拜”,就掐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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