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橋飯店往案發地走,首先得過一個十字路口,然后右拐,已是凌晨一點鐘,解放路大道上的車輛很多,也依稀可以看見一兩個騎電瓶車和自行車的行人,這邊每隔四五米就有一盞路燈,監控探頭分布的也比較均勻。
到了路北段的那個分岔口,江川楓停下來,四看了看,然后走到前面橋欄邊,往對面看。
橋下是泛著漣漪的河水,河岸兩邊的垂柳一棵挨著一棵,枝葉都垂下來打在了河面上,陶夭著橋欄說“那邊太黑了,簡直什麼也看不到。”
江川楓帶著退回到岔道口,然后,走上那條弧形小道,他們走的很慢,邊走邊觀察周圍,起初,小道上還有一點從解放路上投過來的燈,只一會兒,他們就完全陷在了黑暗中。
江川楓突然開口,陶夭嚇得打了個激靈。
他拍拍的肩“我覺得案犯一路尾隨的可能比較小,凌晨一點鐘,路上行人本來就,就那麼一兩個很容易被探頭捕捉到。”,說著,兩人已經站在勇遇害的橋欄下。
陶夭說“難道說,大路上一點監控盲區都沒有嗎?”
“還有行人啊,你剛剛也看到了,那條主路車流和行人就沒斷過,他不怕被發覺嗎?”,江川楓把傘塞給陶夭,雙手掐著腰四看了看,“這條路越往北越空曠,西邊是剛剛拆掉的房屋廢墟,另外這條路的左側······”,他拍拍陶夭,手指給他看“我有種覺,兇手,應該是在那片附近,看到勇過來后,馬上跟上他,接著伺機行兇。”,陶夭順著他指的方向過去,左邊廢墟邊緣種了好幾棵龍爪槐,枝葉麻麻的垂落下來,要是大晚上還是下著雨的時候,在后面藏個人,確實不容易發現。
“來”,江川楓一把陶夭的頭“咱們模擬一下現場,我當害者吧,行嗎?”
“好”,陶夭把傘還給他“你當時是舉著傘的?還打著電話。”
“行”,江川楓思索,還得打電話,給誰呢,他出手機無意識就給邵云撥了過去,“嗯?”,那邊疲憊的應了一聲,江川楓朝陶夭擺手,讓站對面去,他又往回跑到岔道口那邊。
“在哪兒呢?”,他邊說邊走,步子刻意得很慢。
“累河這邊呢,,今天我們玩兒了盤大的,查了得有480多萬支呢,已經審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得去云南。”
“云南?上那干嘛去?”
邵云輕笑“你說上那干嘛去,你以為我去西雙版納泡妞啊,媽的,這些假煙販子有好幾個團伙呢,云南那邊負責煙供應。”,輕輕的,江川楓聽見類似床板吱扭的聲音,應是邵云翻了個兒“你那邊嗎?”
“不啊,艷高照。”
“這邊天天下”,說著江川楓走上橋欄下的石階,細雨在風中穿行著落到河面上,輕輕淺淺的,聲音不大。
“,聽到了”,邵云忽然屏住呼吸“老/江,你后有人。”
“啊?”,江川楓裝作無意。
那邊邵云輕輕嘬了口煙“這人步子輕盈,型應該較瘦,離你很近了,大概只有半米遠,氣聲弱而均勻,嚨沒雜音,他不吸煙,這人不是的,就是變人。”
“你小子狗嗎?”,忽然江川楓覺后脖子上一涼,他下意識回頭,陶夭正握著一手電筒,惴惴的站在那兒“江隊,我,我,有點張。”
邵云吹了聲口哨,聲音很興“小博士,原來是小博士,月黑風高又下雨,還”,他看一眼表“夜里一點多了,你帶人家小姑娘干什麼呢,啊?說,你安的什麼花花腸子啊,老/江。”
“你肚子里能不能有點正經貨,老子查案子呢。”
“什麼案子?”
“不說了,掛了,注意安全。”,江川楓一口氣說完把手機揣兜里,然后把傘遞給陶夭。
“我覺”,江川楓在石階上蹲下來“人作案的可能不大?”
“為什麼”,陶夭把傘往他那邊傾了傾。
“特別相的人,不管是腳步,還是上的味道,很容易讓人覺出來,剛剛邵云僅憑著手機發出的微弱聲音,都能察覺出我背后有人。”
“邵隊是警察,這不能算的。”
江川楓嘆口氣“死者的上僅有一電流傷,而且是在耳后,是吧,你懷疑是?”
陶夭點頭“一百萬伏的高棒電擊的。”
“好,我們先假設,死者是人所殺,勇是個頭腦和都正常的人,如果是人跟在他后面,他能不能覺察出來?”
陶夭說“大概能。”
“覺察出來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
“先——,打招呼吧。”
江川楓笑笑“不用遲疑,肯定是,可”,他著胳膊在虛空中劃了一下“你看,這片兒也就這麼大,剛剛我們也分析過了,解放路大道上,監控基本沒有死角,兇手一路尾隨的可能不大,更不可能從對面繞過來,最有可能的是藏在這條路上,最蔽的一個角落,然后,等勇走過來的時候,伺機下手。”
“而且,勇上沒有掙扎的痕跡,只有一電擊傷和脖子上的一道勒,說明什麼?”
陶夭想了想“兇手很厲害?下手特別穩?”
江川楓點頭“還有呢?”
陶夭想不出來了,江川楓說“勇當時本就沒有足夠的反應時間,他的死幾乎是剎那間的,而且這個兇手肯定也暗中跟過他很多次了,昨晚,可能是他認為的最恰當的時機。”
江川楓站起來了膝蓋“所以,我認為那個兇手是游離在他的生活、工作的圈子之外,但又能接到他的人,人,有點說不過去,但仇殺的可能很大。”
“可我現在很納悶一件事”江川楓皺著眉說“高電棒靠近皮的時候,會有嚴重的灼熱,勇當時究竟在做什麼,讓人家一下就能擊中后耳朵?”
“江隊”,陶夭的眼睛亮了下“我想起來了,我們不是從現場帶回去一部手機嗎,姚叔從里面找到一條當晚的通話記錄,顯示,勇在昨晚的12:52分時打過一個電話,時長30分鐘,當時開會說這個的時候,你正巧出去了,對不起”,陶夭靦腆的笑笑“我才記起來。”
“不怪你”,江川楓凝眉想了一會兒“從23:52分開始,通話時長半小時,也就是說,結束的時候是凌晨的1:22分,是吧?”,陶夭說是。
“勇的死亡時間是1:10分到1:25分之間”,江川楓長長的吐了口氣“這個電話,太關鍵了,能讓勇這麼投,以至于被人跟蹤都毫沒察覺到,是朋友打的吧?”
江川楓的猜測很快得到印證,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老姚那兒查那條通話記錄,原來是一個白惜玉的人打的,他馬上讓卓云生聯系對方,一問,果然是勇的朋友,卓云生說讓來警局一趟,有點事要問,那孩起初還不太愿,最后好說歹說,才勉強同意過來。
下午三點來鐘,白惜玉像是來參觀博館的一樣,東張西著走進接待室的屋門,里面江川楓等人已經候在那里。
這姑娘細高個,白皮,掌大的臉,漂亮的過分,他從那幾個男人的臉上巡視一圈,最后將視線定格在江川楓上,眼神變了變,立即奔過去。
“嗨,帥哥”,雙手攏住江川楓的腕子“找我什麼事?”
江川楓有點尷尬的把手回來,握了握“白小姐,我們想問你一下關于勇的事,你知道他遇害了嗎?”
“知道啊”,白惜玉托著下,眨著一雙麗的大眼睛,使勁朝江川楓放電。
江川楓看看卓云生,又看看其他人,覺得勇真是可憐“你昨天見過他嗎,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
“見不見有什麼要,反正他已經死了。”
江川楓咬了咬牙,極力忍著怒意“白小姐,請你對死者有點起碼的尊重,更何況他還是你男朋友。”
白惜玉花癡一樣看著江川楓“要是別人這麼說我,我肯定一個耳就甩過去了,但是”,淺笑著了下頭發“對你這麼又帥又man的男人,我會特別寬容,我見過他。”
“什麼時候?”
“就下午三四點鐘吧,我和他在星克喝了杯咖啡,然后我就去逛街了,沒發現他有什麼異常,他這人沒心沒肺的,也沒什麼上進心,反正每天都很開心,窮開心。”
江川楓繼續問“你昨天晚上在23:52分的時候,跟他通過電話是吧?”
“呃”,白惜玉張了張“是”
江川楓凜了凜神“白小姐,這個電話,對我們破案非常非常重要,我希接下來,我問你的問題,你能慎重的,嚴肅的回答,好嗎?”
“行吧。”
江川楓仔細盯著,問“昨天你跟他在通話的過程中,有沒有覺到第三個人,那個人的說話聲,腳步,氣或是別的任何痕跡。”
白惜玉想了想“好像是有,當時我都困死了,他還在那嘮嘮叨叨個沒完,他還問我,這個周六有沒有空,有的話去小嵐山泡溫泉去。”,說到這兒突然頓住了,江川楓愣了下“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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