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回
又安覺得自己太幸福了,在周自橫懷裡,可以什麼都不用想,所有風雨都被他擋在外面,幸福到了極致,難免有些患得患失的心態冒出來,尤其周自橫這次回部隊之後,的心始終忐忑難安,彷彿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了一樣。
周自橫休了三天假,纏著又安請了一天假,三天裡,兩人哪兒都沒去,就呆在家裡,除了做還是做,第三天晚上,周自橫終於消停了,只是很的把抱在懷裡,絮絮叨叨叮囑了許多話,大部分又安都沒記住,就記得都是些蒜皮的小事,家老男人絮叨起來堪比三姑六婆。
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周自橫悄悄走了,留下一張便簽上說出任務,然後到現在,一周了沒音沒信兒的,又安開始焦躁,這種焦躁令發現周自橫臨走的表現非常不對勁兒,越想越覺得心慌。
白天跟趙倩討論一個早逝的明星,趙倩就歎說:「所謂盛極必衰,什麼事兒到了極致,就不是好事了,容易樂極生悲,這大概就是老人說的天譴,太好,太漂亮,太出的人往往容易夭折,慧極必傷嗎。」
聯繫自己,又安覺得自己的幸福也到了極致,嫁給周自橫之後,的生活中就只剩下了這兩個字了,雖有些小波瀾,可波瀾過後是更平穩的幸福,太幸福是不是也會造天譴,所以噩耗傳來的時候,又安頭一個念頭就是自己真造天譴了。
兩人結婚後,周自橫出過很多次任務,每次他不跟說,又安也不會問,不管危險與否,又安總相信,他會好好的回來,從他承諾一輩子開始,又安就固執的相信,他不會丟下走的,擁有他以後的七十年,直到白髮蒼蒼,依然是他捧在手心裡的小媳婦兒。
看,這些都記得,可說這些話的人,卻沒了,甚至連自己丈夫最後一面都沒見著,又安呆呆坐在哪兒,一不。
自從出了事,又安就被江東強制接回了江家,江東覺得,又安這樣太不對勁兒了,從知道周自橫死,到現在,整整三天的時間裡,不哭不鬧,讓吃就吃,讓喝就喝,太懂事了,這不是又安。
江東也沒想到事最後是這樣的結果,他們在邊境潛伏了三天才等到狡猾的阿坤,阿坤手下的人被他們擊斃後,狗急跳牆竄進了雷區,他們跟了進去,在裡面搜索了整整兩天,手裡的引裝置用之後,才發現,歷史驚人的相似,他們所在的地點坐標正是十年前炸死七個戰友的地方。
原地休整的時候,大馮問他倆:「出任務之前你倆寫書了嗎?」周自橫搖搖頭:「我不寫那玩意兒,我的活著回去跟我家小媳婦兒白頭偕老。」周自橫一句話把大家從絕的緒中帶了出來。
過了會兒,周自橫把江東拉到那邊石頭後面煙,完了一支煙,周自橫才低低說了一句:「東子,咱是哥們不?」江東看著他直皺眉:「這還用說嗎?」周自橫點點頭:「是哥們就行,那哥們兒托你點兒事兒,我要是真有什麼萬一,又安就歸你照顧了。」
江東一愣:「去你媽的,自己媳婦兒自己照顧,你當這是托孤呢。」周自橫當時笑道:「算吧!到了這會兒,我才發現,最放不下的還是問家小媳婦兒……」接著幾人開始商量誰去前頭探路,心裡都清楚,這一去就是堵上了自己的命。
大馮說:「我去,我要活逮了那老傢伙給我死去的哥們報仇。」江東道:「你媽不好,我去吧!」周自橫沒說話,二十直接揮拳打暈了江東,最後周自橫去了。
江東後來想想悔的腸子都清了,怎麼就沒防著周自橫這招兒,最難的他還要面對又安,江東陪著又安守在靈前,從出事,江東始終在又安邊,又安跟個孝一樣,固執的抱著周自橫大照片,整個人就跟去了靈魂的布娃娃一樣。
江東願跟過去一樣大哭大鬧,或者乾脆跑的無影無蹤還更好些,說實話,這樣的又安江東有些害怕,他害怕會想不開,繼而生出傻念頭來。
守靈,出殯,土為安,這些事渾噩噩的劃了過去,沒有了周自橫,世界一樣照常轉,又安忽然覺得,人生真的很無常,這一年裡認識了周自橫,嫁給周自橫,周自橫給打造了一個幸福的世界之後,卻丟下走了,他真狠。
婆婆跟說:「又安這是我們誰也不想看到的結果,但人死不能復生,你還年輕,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周家的兒……」
又安明白婆婆這些話的意思,可是就是聽不進去,的世界從自橫死都那一刻就徹底坍塌了,什麼都沒了。
葬禮過後,堅持搬回了自己那裡,江東跟著回來,又安跟他說:「謝謝你江東,我想自己呆會兒。」這是又安這些天來,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江東看了看四周,這還是他第一次來他們的新家,裝修風格跟屋裡的裝飾有些不搭,溫馨簡潔混合在一起,卻生出一種溫馨。
東對又安的話置若罔聞,無論如何,現在絕不會讓一個人待著,他不放心,江東了軍裝外套搭在沙發背上,蹲在又安邊問:「中午想吃什麼?」
又安定定了他很久,吐出兩個字:「餃子。」江東道:「好,我給你包去。」江東打開冰箱,不愣了一下,左側下邊的冷凍室裡,凍著一盒盒餃子,二十顆一盒,排列整齊,盒子外面著標籤,一多半都是三鮮餡兒的,還有幾盒是是豆角和素的。
「我吃三鮮的。」又安的聲音從後響起,江東回頭,又安已經坐到了餐桌上的,江東做開了水把一盒餃子下進去,煮了,盛在碟子裡推到又安眼前,給拿了筷子和醋碟兒。
又安夾了一顆放在裡,二十顆餃子一顆都沒剩下,吃完,就站起來上樓了,江東刷了碗,自己胡吃了點東西,打開冰箱看了看,除了餃子,還有很多別的食材,不用再出去買菜。
又安晚上仍吃了二十顆餃子就上樓睡了,江東從儲藏室找出毯子,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半夜裡忽然驚醒,彷彿聽見樓上有水聲。
江東一激靈跳起來,上樓敲了敲門又安又安,裡面沒有回音兒,江東著門聽了聽,彷彿是淋浴的聲音,江東低頭看了看表,想到什麼,抬腳踹開門衝了進去,直奔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半掩著,推開衛生間的門,看到裡面的那一瞬,江東的心跟外頭的冬夜一樣嗖涼嗖涼的。
又安還穿著白天的黑羊,躺在大浴缸裡,手腕搭在浴缸壁上,從上至下澆下來的水,打在手腕子上,水跟融在一起,把浴缸裡的水都染出一條蜿蜒的紅線,的眼睛閉著,角卻揚起一淺淺的笑意,是不想活了。
江東扯過巾,纏住的手腕止,出去拿了被子把一裹抱起來:「又安你想死沒門,只要我活著,你就死不了,死不了……」江東抱著衝出去,塞進車裡,直奔最近的醫院搶救。
幸虧發現的及時,醫生說,再晚一會兒救不救的回來就不好說了。
又安是真不想活了,覺得自己生無可,最疼的爸爸死了,現在周自橫也去了,自己活著還有什麼念想,什麼都沒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捨而去,要去找他們,覺得死並不可怕,如果能讓見到周自橫,死就是天堂,活著反而是煉獄,他要去天堂找家老男人,問問他:怎麼能丟下就走了,問問他:以後的七十年在哪裡?他們才過了一年不到,問問他,他對許諾的一輩子,怎麼能這麼短,短的還沒來得及適應,就已了回憶,不要回憶,要他,沒有他,活下去,真的活不下去……
又安睜開眼看到雪白的屋頂那一刻,真以為到了天堂,可很快就明白過來,這裡不是天堂,是地獄,因為看見了江東:「誰讓你救我的?」又安的聲音微弱而嘶啞。
江東定定看了很久:「他真有這麼重要嗎,重要到值得你放棄自己的生命?」又安閉上眼不想搭理他,沉默半晌兒,江東低低的道:「你自殺了也見不到他。」
又安重新睜開眼恨恨的瞪著他,江東有些嘲諷的道:「你難道忘了,自殺都要下地獄,而自橫在天堂,你死了也見不著他。」又安覺得,江東真是個天下最惡毒的男人,事事跟作對,連死都不讓如意。
又安恢復的很快,幾天後就從醫院回家了,卻徹底淪為江東的囚犯,白天都在他的視線範圍之,晚上睡覺,他就在門外打地鋪,半個小時進來一趟,連去廁所,江東都在門外守著。
這麼過了三天,又安終於發,江東剛把枕頭放在門外的地毯上躺下,臥室門刷一下拉開,又安站在他跟前狠狠瞪著他:「我說了,不會自殺。」江東嗯一聲,翻個。
又安氣的不行,上去踢了他一腳,江東連都沒,又安的眼眶一熱,大顆大顆的眼淚滾出來:「你也欺負我,你也欺負我,周叔叔走了,你們都欺負我,都欺負我,嗚嗚……」又安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撿到一株仙靈樹,從次天地任我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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