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礪有些忐忑地等著聞希的答案。
和最初追聞希讓做朋友的時候不一樣, 當初雖然聞希也說要考慮考慮,但是至江礪是志在必得的, 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可是如今分開三年之后他完全不準聞希會不會原諒他。
除了偶爾幾聲從公路上傳來的不太清晰的汽車鳴笛聲, 空氣里安靜得江礪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沒等到聞希的回答,江礪不確定地:“希希。”
只是他話音剛落, 左肩上就傳來一陣刺痛,江礪悶哼了一聲, 低頭看見聞希紅著眼眶地踮腳咬在了他的肩上。
見江礪不躲, 聞希咬得更狠了一些, 好一會才松開了江礪。
看了眼江礪襯上留下的一排整齊的牙齒印,聞希輕哼了一聲, 偏過頭看著臺外無邊的夜, “江礪你以后要是再隨隨便便給我留書,別說三年了,我一輩子都待在國外, 還要找一個帥氣的外國小哥生一個像奧吉那麼可的混小朋友。”
江礪知道,聞希這麼說, 就代表原諒他了。
他無聲地揚揚,輕聲應下:“希希我保證不會再做讓你難過的事了。”
想到聞希剛剛說的后半句話, 江礪頓了頓, 在聞希開口之前繼續道:“但是和外國佬生孩子就算了,你只有和我生出來的小朋友才是最可的。”
聞希沒發現江礪還有這麼自的一面,撇撇, 開玩笑地諷他:“警察哥哥真不要臉。”
快三年了,江礪都沒聽到聞希地他警察哥哥了。
他眸沉了沉,攬了懷里的人,低頭找著紅潤的瓣就要親下去,聞希察覺到江礪的意圖,在他的到自己之前,抬手抵著他的將人推了開。
“事還沒說完。”
在江礪微微不滿的目中,聞希留下這句話淡然轉去了書房,兩分鐘后拿著一張薄薄的卡片回來塞到江礪手里。
江礪低頭看了眼,是張銀行卡。
他了下有些干的,迎上聞希氤氳著霧氣的眼睛,“什麼意思?我們家希希要包養我啊?”
聞希被江礪的“包養”兩個字逗笑,輕咳一聲,“你這麼五大三的誰要包養你啊?要包養也是包養白的小鮮好吧。”
原來聞希還打著白小鮮的主意呢,江礪還真是沒看出來。
江礪瞇了瞇眸子,神有些危險地攬過聞希,“你再說一遍?想包養誰?”
聞希就隨口一說,沒想到江礪連這種飛醋都吃,有些費力地將江礪錮在肩上的手拉開,和他面對面站著,斂了臉上開開玩笑的神。
微微仰頭看著江礪,一字一頓:“這是還你的錢,三百萬。”
江礪眼底閃過一僵。
他沒想到聞希會知道錢出國的錢是他出的,更沒想到會和他算得這麼清楚,拿著手里有些燙手的銀行卡,江礪沒說話。
“江礪,我知道你為我做了很多事,但是有些事我沒辦法心安理得地接。”聞希垂眸看了眼江礪用力著銀行卡的手,抬手輕輕覆上去,“你當初拿出這三百萬應該也不容易吧?我聽趙一愷說你當時還賣了車,現在我有能力還給你,你就收著吧。”
“希希……”
“警察哥哥。”聞希打斷江礪,“我以前就說過我想單純地和你在一起,不是圖你什麼,所以你就當滿足我這個簡單的心愿吧。”
聞希都這麼說了,江礪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他遲疑了片刻,還是點頭同意了。
他看著聞希臉上輕松的表,也跟著笑起來,他輕輕彈了下那張銀行卡,“你非得還我那我就只有留著當老婆本了,估計很快也就能派上用場了。”
好好地在談正事,江礪突然提起老婆本讓聞希忍不住紅了臉,垂著頭,濃的睫輕輕了,“誰給你的自信說很快就能派上用場的。”
“你給的啊。”江礪說著將人重新攬進懷里,擁著聞希的腰低頭親了下去。
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親吻他心的姑娘了。
聞希被江礪困在他和臺的欄桿之間,承著他的親吻,意迷的時候,聽到好像有人在敲門。
江礪不為所,聞希忍不住推了推他。
一直到門口的敲門聲持續了一兩分鐘,江礪才有些不耐地松開了聞希,“這個時間點來的是誰?”
聞希搖搖頭,真猜不出來。
門口的敲門聲還沒消停,聞希看了江礪一眼,理了理微的發,紅著一張臉往門口走,江礪皺著眉跟在后。
想著江礪在,聞希便也沒有多此一舉地去看貓眼,直接拉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房東時愣了下,但隨即想起來是自己通知房東來的。
被江礪這麼一打斷,差點都忘了這事兒,畢竟出了室盜竊的事,加上今天又換了鎖,想著還是應該告知人家一聲。
房東意味深長地看了聞希和江礪一眼,“小聞你在家啊,我敲半天門沒靜還以為你不在。”
“在的在的。”聞希有些心虛地回頭瞪了江礪一眼,要不是因為江礪哪里需要這麼久才來開門,不過話雖如此也不好意思明著給房東說兩人剛剛在做的事,“剛剛我們在廚房忙沒聽到您敲門。”
聞希說著請房東進門,“楊阿姨您進來看看吧。”
房東倒是沒待多久,簡單檢查了一下房子找聞希要了新的鑰匙之后便打算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意有所指地看了江礪一眼。
“小聞這是打算和朋友合住?”雖說當初租房協議上沒有明確寫聞希不能帶朋友同住,但是多了一個人作為房東還是要了解一下。
聞希搖搖頭,“沒有要合住,他只是來家里吃頓飯而已。”
房東這才沒再多問,叮囑了聞希幾句有事記得聯系之后,離開了房子。
送走了房東,聞希看向坐在客廳里神不太愉悅的男人,想了想提醒他:“都九點多了,要不你先回去?”
“回哪兒?”江礪迎著聞希的視線,挑眉。
“回你自己家啊。”聞希被江礪這話問得莫名其妙,“你該不會還真想留下吧?”
“如果我真想留下呢?”江礪穩坐在沙發上,并沒有要起的意思。
“我這兒就一間臥室,沒有多的床給你睡,你別鬧了早點回去吧。”聞希邊說便去拉江礪的胳膊,示意他趕起來。
江礪笑笑,“一間臥室就夠了。”
這句話的暗示意味太強烈,聞希臉燙了燙,兩個人以前的確同床共枕過,可是這都隔了三年了,聞希有些不好意思。
嘟囔,“你又不是沒有家。”
江礪見聞希態度有些化,起去玄關把行李箱提了出來,坦然地看著聞希,“希希我東西都帶來了,你就收留我一下?”
剛剛聞希的力都放在應付房東上,倒真沒注意到門口的行李箱,這會兒見江礪突然提出來,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江礪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先斬后奏?”
“不是。”在聞希惱怒之前,江礪先一步上前,將人拉到沙發上坐下,“我是真的不想回家,家里樓上最近在裝修吵得我整晚都睡不著,你就可憐可憐我收留我一段時間吧。”
“裝修在晚上?”聞希顯然不太信。
江礪沒想到聞希這麼快就抓住他話里的破綻,不過到底是見慣了各種突發況的刑警,他輕咳一聲保持淡定,睜著眼睛說瞎話,“就是在晚上,有別的戶主投訴了也不管用。”
聞希還想說什麼,江礪沒給機會,“你要是真不愿意我睡沙發也行,而且前兩天才有室盜竊的事發生,你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可是……”聞希還有些猶豫。
江礪側了側,把小姑娘整個地圈外懷里,將下搭在的肩窩上,“不要趕我走,好嗎?”
說話的時候,江礪沉了調子,像是低沉悅耳的大提琴,明明還沒想清楚,聞希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等到反應過來自己被蠱之后,江礪已經開始自顧自地收拾東西了。
看著江礪的背影,聞希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終是沒說什麼,去臥室里給江礪抱了枕頭和被子出來。
聞希這里不比江礪的公寓,只有一個衛生間,所以江礪等著洗了澡出來,才拿著睡走了進去。
想著毫無準備地要和江礪重新在同一個屋檐下,聞希覺得心里莫名燥得慌。
在臥室里來回踱了兩圈,忽然想到今天在總局辦公室聽到江礪一個同事無意間提了句“那個時候去醫院看礪哥”卻被趙一愷打斷的事,猶豫了幾秒,還是拿出手機給林燭打了個電話。
林燭很快接通,聞希著聲音問:“阿燭,你和趙一愷在一起嗎?”
“他在我旁邊,怎麼了?”林燭聽聞希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想問他一點事,你方便開個免提嗎?”怕江礪洗完澡出來,聞希就沒繞圈子。
“在的,你等一下。”林燭沒問聞希什麼事,悉悉索索地開了免提,招呼趙一愷,“別打游戲了,希希找你有事。”
趙一愷的聲音很快傳過來,“怎麼了聞希小姐姐?”
“就是我今天下午聽到小劉說他當初去醫院看過江礪,江礪是不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了很重的傷啊?”聞希不太敢直接問江礪,怕江礪說實話也怕江礪不說實話。
趙一愷顯然沒想到聞希專程打電話是為了問這個事,聞希話落他便也沒有了聲音。
不過他越是沉默,聞希越能猜到答案。
下意識攥了睡的下擺,“那你能告訴他傷在哪里嗎?”
林燭也沒想到聞希會問這個,看了眼有些為難的趙一愷,還是把知道的事告訴了聞希。
江礪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著聞希穿著單薄的睡,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眼睛漉漉地盯著茶幾上的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走過去,聞希的腦袋,輕聲問:“在想什麼?”
從衛生間的門被打開,聞希就知道江礪洗完澡了,抬頭仰視著穿著黑純棉短袖的男人,淡聲:“把服了。”
江礪愣了一下,隨即輕笑:“怎麼?我們希希想非禮我啊?”
“把服了。”聞希沒有搭理江礪的玩笑,有些固執地盯著擋了視線的服。
剛剛林燭在電話里告訴,說江礪執行任務的時候中了槍,的況林燭也不知道,都是后來聽趙一愷說的,據說當時江礪傷得很重,是直接被直升飛機急送回海城的,后來一直在醫院住了小半年才被允許出院。
聞希突然的反常,江礪大概猜到了的想法。
他微微蹲下子,和聞希視線平齊,安:“那些事都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
“可是我想看看。”
江礪盯著聞希看了會兒,終究還是拗不過,妥協地嘆了口氣,當著的面利落地了上,出線條流暢的上。
聞希沒有興致去欣賞江礪的,很快注意到剛剛江礪被咬過一口的左肩下方有一塊很明顯的凸出來的疤痕,比其他地方的要深很多。
拉著江礪轉了,在他背后同樣的地方也有一個疤痕。
“疼嗎?”聞希的聲音輕,跪坐在沙發上輕輕環住江礪的脖子。
“早就不疼了。”江礪云淡風輕的笑笑,側頭親了親聞希的耳垂。
他其實當時臥底得很功,只用了短短幾個月就功地拿到了犯罪集團的證據,只是沒想到最后在他把消息傳出來打算和外面的武警里應外合的時候,暴了蹤跡。
在外面的武警對犯罪集團進行剿滅的時候,那些亡命之徒想著既然逃不掉便打算讓江礪當那個墊背的。好在前來接應江礪的人趕到得及時,這才把他救了出來。
后來在醫院,醫生對江礪下過兩次病危通知,所有人都覺得江礪不下去的時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得活著才能見到聞希,那些混混沌沌不清醒的日子里,江礪的夢里幾乎全是聞希的影,笑著的,哭著的,說喜歡他的,也有怪他的……
再開口的時候,聞希帶了哭腔:“我知道你的使命是守著萬家燈火守著國家和人民,我不會攔著你,但是至以后在你要拼命地時候別瞞著我。”
江礪輕輕地應了聲。
聞希松開江礪,傾在他肩下的傷痕上親了親,破涕為笑:“我就知道我的警察哥哥會是了不起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