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大早,剛蒙蒙亮,葉知夢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趙京寧從睡夢中醒了。睡眼朦朧中隻見他穿得一整齊,神抖擻地站在床邊,轉頭看了眼時間,便立馬閉眼翻,準備繼續補覺。
昨晚上過於興的某人像蓄滿電的馬達,電源一開就停不下來了,那板兒哪經得起他這般番折騰,最後要不是威脅他,再弄就不打結婚報告了,這才消停了。
趙京寧見一句話沒又翻睡過去,便繞到另一側床邊繼續鬧醒,既然不理,那他隻好手了。
他單膝跪在床邊,俯下子先在側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出食指將長長的睫不停地網上挑,來回兩次覺得有趣,便上癮似的加快了手指的頻率,一不心就掀到的眼皮……
“趙京寧!你煩不煩吶,知道現在幾點嗎?五點鍾!你到底想怎麽樣!”睡眠不足的人是很容易暴躁的,沒口已經算是很有涵養的了。
趙京寧拉起的手輕輕晃了晃,可憐兮兮地:“媳婦兒,我等會兒就要回去了。早飯都做好了,你起來陪我一起吃,順便送送我唄。”
葉知夢眼睛都沒睜,甩掉他的手在空中揮了揮,不耐煩地催他:“撒沒用,要走趕走,別吵我。”
趙京寧是誰啊?特種兵上校,讀《孫子兵法》並練掌握運用三十六計的我軍戰略與戰兼備的英人才。
此時要用的便是那第三十七計――死纏爛打。
“媳婦兒,那我端進來喂你吃好不好?”
“走開!”
“不要。”裏著手也沒閑著,手指纏上的頭發,繞了一圈又一圈,拿發尾在臉上掃來掃去。
“……”
“不話那就是同意了?得令,的這就去拿。”趙京寧自作主張地著便起準備去廚房拿早飯進來。
葉知夢驀地睜開眼睛,見他已經走到臥室門口,不像是開玩笑,太猛的了下,忙不迭地喊住他:“回來!”
趙京寧故作迷茫地轉過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
真是要老命了,太清早的不可勁兒折騰就渾難是吧?葉知夢無力地一掌拍向自己的額頭,頭大地:“不吃,沒刷牙呢。”
“吃完再刷一樣的,早飯冷了不好吃,實在困的話,吃完了再睡。乖,你先躺著,我去拿進來。”趙京寧一臉溫地道。
葉知夢恨得直咬牙,這廝居然裝瘋賣傻聽不懂人話!
坐起雙手發間,崩潰地抓了抓頭發,又甩了甩頭,瞪圓了眼睛隻盼能噴火秒了他:“算你狠!我起來,起來!”
繼續溫攻勢的趙京寧自忽視的怒火,笑著對:“還想喂你來著,下次吧。既然起來了,就趕刷牙洗臉去吧,我去給你盛粥。”
葉知夢惱火地掀了被子,箭步衝到他麵前,抓起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滿意地看到他的虎口顯出兩排整齊的牙印,這才泄了憤般,頭也不回地進了衛生間。
盡管洗漱完畢,葉知夢仍是一副神萎靡的狀態,不過知道不趕把他打發走,是不可能回去再睡個回籠覺的。所以安靜且迅速地解決完早飯,便催促他趕回去。
趙京寧不不慢地收拾完碗筷,從廚房出來時便看到已經站在玄關,睡眼惺忪地耷拉著腦袋,像媳婦兒似的等著送他出門。
他手捋了捋的劉海兒,笑道:“去醫院後記得把書麵申請先了,別不放在心上。我走了,有什麽問題隨時打電話給我。”
葉知夢覺得這才他非得把從床上拉起來的目的,讓對打結婚報告這事兒再次加深印象,有這麽不靠譜嗎?用得著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耳朵都起繭子了。
想到五點鍾被拉起床就窩火,忍不住潑冷水:“不用先跟家裏一聲嗎?這報告一上去,肯定瞞不住。你都還沒去我家正式登門見家長呢,我爸知道了肯定不高興。”
趙京寧笑著低頭親了一口,:“你的問題我考慮過了,別擔心,咱們的隻是書麵申請,政審沒那麽快下來。正好乘這段時間我個空,看看能不能陪你回家一趟,正式拜見一下我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媳婦兒你看嗎?”
“什麽老丈人、丈母娘,八字還差一撇呢,你就這麽自信我爸媽會同意啊?萬一看你不順眼給否了呢?”葉知夢挑釁地問道。
“這點兒自信都沒有,還怎麽娶老婆?剛剛差點兒就被你忽悠了,丫頭真是越來越壞了,幸好你老公我聰明,一下就反應過來了。我老丈人和丈母娘要是看我不順眼,又怎麽可能同意你跑南京來?而且你都快三十了,我丈母娘肯定不得你早點嫁人,還等著抱外孫呢,所以肯定會站在我這邊的。”趙京寧分析得頭頭是道。
葉知夢嗬嗬一笑,眼神卻似淬了毒直向他:“你也覺得我年紀大了,再不結婚沒人要了是麽?”
自知踩中雷區,他連忙一手勾住的腰安道:“哪能啊,我媳婦兒年輕漂亮,學識淵博,氣質過人,追求者從山海關排到嘉峪關,要結婚那是分分鍾的事兒。是我老了,想結婚了,又沒人要,好在媳婦兒心慈麵,大人大量,就全我吧。”
“你什麽時候也這麽貧了?油舌。”雖然知道他過於誇張,但還是不紅了臉,不自然地打開門,將他往門外推:“不是急著回去嗎?還不趕走!”
“有你這麽迫不及待趕老公走的媳婦兒嗎?算了,我不計較,不過要親一下才走。”他點了點自己的示意。
葉知夢眼睛朝外麵瞄了眼,見沒人,迅速踮起腳在他上點了一下,泛紅著臉將他一把推出去,將門關上。
趙京寧雖對著蜻蜓點水不甚滿意,但也沒打算在大門口繼續膩歪,看著那閉的大門笑了笑,轉準備下樓。
還沒到樓梯口,後的大門又“吱呀”一聲打開了,轉頭便看到疾步走到他麵前,替他理了理領口,聲:“如果實在不出時間回北京,可以先去蘇州看我爺爺。”
他的心頓時一片,瞧他媳婦兒多替他著想,雖然偶爾別扭了點,但他就是喜歡的別扭。
“知道了,媳婦兒,謝謝。”他認真地凝視著道。
拍了下他膛,低著頭喃道:“什麽胡話呢,我進去了。你開車心一點。”
趙京寧走後,回到臥室想再睡一會兒,躺在床上卻發現睡意全無。扭頭看見床頭櫃上和他的合照,八年前尚未完全褪去青的他們,笑得那樣肆無忌憚,仿佛周邊的空氣都裹了一層。
那時誰能料到兩年後的他們會以分手的結局那祭奠那段逝去的青春,再回想起分手後的那六年,的記憶中竟是一片蒼白。甚至記不起是如何熬過那兩千多個被孤單吞噬的日日夜夜,也許是被書本或實驗麻木了罷。
如果抹去一切,讓重新再做一次選擇,大概再也找不回當初固執得就算遍鱗傷也要孤注一擲的勇氣。
休假後第一上班,等像陀螺一樣終於轉停下來時便打了份結婚的書麵申請到了政治部,不了又是一通盤問。
剛從政治部回來,就看到曾主任笑瞇瞇地進來辦公室一趟,不用想,肯定是政治部的線電話通風報信來著。
“葉啊,坐。政治部的老王打電話來你剛剛去遞了結婚報告,為你的聯係導師和直屬領導,我居然落在了老王後頭才知道這個消息,麵上實在掛不住啊。”曾主任失地道。
葉知夢尷尬地笑笑:“主任您別拿我逗趣兒了,我剛從政治部出來就想著跟您匯報這事兒,沒想到王主任作這麽快。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年齡到了,就想著把婚結了算了。”
曾主任點了點頭,又問:“聽老王你對象趙京寧,我也認識一個趙京寧,不會是同一個吧?”
葉知夢暗自扶額,主任你明知故問嘛!曾主任的八卦能力不是第一次領教,看來今兒不讓他問明白了,別想出這辦公室的門了。
“應該是同一個吧,嗬嗬。前兩在北京,我去看吳阿姨,還跟我提到您來著。您和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來南京都有跟您麵。”
曾主任啜了口茶,:“看來還真是吳桂蘭的兒子,嘖嘖,不錯,不錯。我就吳桂蘭打電話我多關照下你,原來是讓我替關照兒媳婦呢,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兒子就是我侄子,那葉你就是我侄媳婦了,都是自己人,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我這個長輩也不能白當對吧?”
“謝謝主任。”葉知夢實在想不出要怎麽回答,眨眼就侄媳婦,自己人了,還沒適應過來,隻能先道謝。
曾主任擺擺手道:“行了,客氣什麽。打結婚報告這事兒就算了,結婚擺酒可得記得給我發請柬,不然我真要吹胡子瞪眼睛了,哈哈。”
“一定,一定。”葉知夢應承道,心想,什麽時候打結婚報告了……
“沒事兒了,你去忙吧。”
葉知夢前腳剛出了辦公室,曾主任便拿起電話撥通:“喂,老吳啊,是我……哎,恭喜啊,你們家子終於肯結婚了……你不知道嗎?你兒媳婦葉今去政治部打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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