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南京近郊的老山國家森林公園地長江北岸,與安徽西部接壤,九十年代初期,在老山林場的基礎上建立開發而來,森林覆蓋率超過百分之八十。
老山森林公園對外開放的隻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無人封鎖區均被列為軍事地。此地亦是“戰龍”特種大隊的野外生存訓練營地之一。
在老山山脈大刺山與西華山之間的獅子嶺西側深山某,為期七的野外生存訓練已經進行至最後一。
“飛狐”分隊正要穿越叢林抵達號目的地,前方已經沒有路了,有的隻是四野草橫生,荊棘遍布,以及藏匿著的毒蟻飛蟲。
隊員們揮舞著手中的軍用匕首,是在近半人高的灌木叢中間辟出一條能讓單人通過的徑來。眼看著漸暗,如果以目前的速度繼續前進,那麽這將意味著他們很可能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到達指定地點,即任務失敗。
時不待我,靠他們幾人這樣徒手砍下去也不是辦法,效率太低。分隊隊長王路抬手示意隊員暫停手裏的作,指揮了幾名隊員弄來一約莫兩米來長的枯木,合力抬起木頭將附近的草藤向兩邊。
這一壞事了,枯木底下的毒蟻和馬蜂都被驚擾了,傾巢而出,聞見新鮮的,更是一腦地拚命往上紮。
要是一般人上這景早尖地撒丫子就跑了,隻見特戰隊員們從容不迫地應對著這群“不速之客”。用保護好頭頸後原地趴下,遇見馬蜂千萬不要試圖反擊,否則隻會招致更多瘋狂的攻擊。
待察覺到沒有危險信號的馬蜂慢慢散去之後,隊員們才起三下五除二地將剩餘的毒蟻解決掉,一掌下去便是一片,沒有一個人疼,似乎早已見怪不怪。
艱難地穿過灌木叢後再趟過河,終於到達號目的地。在他們抵達之前,“山鷹”和“雪狼”兩支分隊已先一步到達號地,其餘幾支分隊也繼他們之後陸續抵達。所有人都累得幾近虛,話都嫌費力。
趙京寧站在營帳前,審視著滿泥汙、神疲憊的戰士們,終於沒再什麽,揮揮手示意各單位解散,準備安營紮寨。
按照慣例,野外生存的最後一個夜晚也是最刁難,最難熬的夜晚,每個人都站在原地沒有挪一步,似乎不太相信一向鐵石心腸的大隊長就這麽輕易放過他們。
“你們解散,都還杵著這兒幹嘛?不懂我的意思?也行,各單位注意……”趙京寧眉一挑,還沒完,所有人一溜煙全部跑完。冷酷的麵龐此刻也爬上一難以察覺的笑:“臭子們……”
袁樹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終於得到醫生的首肯,批準出院。期間葉知夢也以趙京寧朋友的份過來探了他幾次,樹自然不敢怠慢。
猶豫了很久,葉知夢終於沒忍住,恬著臉開口問趙京寧的電話號碼是多。袁樹卻反問,不是趙大隊的朋友嗎?怎麽不知道他的號碼?
葉知夢臉刷地紅了,不過在問之前就想過袁樹可能會有這樣的疑問,頓了下便用了之前就想好的詞――“我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好久沒和你們趙大隊聯係了。上回他來醫院看你,剛好被我見了,聊了幾句他就有事先回部隊了,事後才想起來忘記問他聯係方式了。”
袁樹聽了之後沒有發表意見,隻是搖搖頭,了句“對不起”。對他們當兵的來,首長的聯係方式都算得上軍事機,不經過首長同意,他怎麽可能犯“泄”這種原則的錯誤。
雖然結果早在意料之中,但葉知夢仍難免有些失。
自上回見了一麵之後,趙京寧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整整兩個月了,一點兒消息都沒。知道他沒有真的從人間蒸發,他隻是不想見而已。
沒幾就是農曆新年了,葉夫人打來電話要來蘇州跟老爺子老太太一起過年,也省了葉知夢來回折騰。
其實葉夫人是不放心,定要來南京看看閨的工作和生活環境的,缺了什麽也好給添補上。自己的兒知道,讀書勤,生活方麵就屬於那種得過且過,不太講究的了。
這次隻有葉夫人一個人過來,葉政委逢年過節不在家那是正常的,葉知秋也沒有來,不知道是還在生氣還是真因為部隊沒有批假。
在蘇州過完年,葉知夢就先回了南京。葉夫人在蘇州又多呆了幾日,隨後也來了南京。
“視察”完葉知夢的公寓後,葉夫人稱不上滿意,隻馬馬虎虎湊合。在看到葉知夢床頭櫃上擺放的相框時,自然免不了要道兩句,簡單總結就是三個字――沒出息。
葉知夢住的地方是沒有暖氣的,葉夫人在這兒睡了一晚上第二就凍冒了。葉知夢剛來的時候也不習慣,不過住上一段時間也就習慣了。
葉夫人抱怨著幹脆搬出去住,要租房還是要買房都行,就是一定要換個大點兒的地方,還得要有暖氣。
葉知夢不願意,有的道理。這是單位安排的房子,雖然戶型了點兒,但一個人也夠住了,還有專人定期來打掃,好的。而且南京地淮河以南,本來就沒有統一供暖,除了一些新樓盤,其他家家戶戶都是靠空調和取暖過冬的,沒那麽挑剔。
知道這丫頭強起來誰都不,葉夫人是拿一點兒辦法也沒,不搬就不搬唄,還能怎麽著。不過臨走前葉夫人還是大刀闊斧地幫把家都換了個遍,原本5寸的彩電也換了4寸的等離子,配上全套立聲音響,整個一高檔家庭影院。
葉知夢下班回來還以為自己進錯了屋,但給開門的是媽,這總不會錯的。於是隻能接這個現實,最後無奈地問:“媽媽,你把那些家都弄哪兒去啦?怎麽都沒跟我一聲?”
葉夫人不太在意地:“可能送到舊家市場去了吧,我讓搬家公司的人自己理了。”然後拉著葉知夢參觀了一下,這才有些滿意地:“怎麽樣,還行吧?這些都是我下午親自去挑的。你一個人在外,平時我也照應不到,難得來一趟,怎麽也得讓你住得舒服點兒。”
對於媽這良苦用心,葉知夢不可能不被,可想到那些不知去向的家,又不由有些頭疼:“媽,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那些家是公家的呀,你怎麽就隨便給扔了啊?我要怎麽跟我們領導啊,而且領導指不定還覺得我多氣呢。”
葉夫人撇了一眼,“哼”了一聲:“,什麽?新家換舊家,你們領導笑都來不及呢。你要聽我的話,搬出去住,我能給你們單位白白貢獻這些票子嗎?還不都是為你這冤家。你們領導家的孩子指不定還怎麽寶貝著呢,哪有這閑工夫管你不氣。”
不通,葉知夢挫敗極了。可家已經換了,什麽也都晚了。不過要真的,這新買的家確實比原來的看得順眼的多,用起來也舒服。
葉夫人隔就回了北京,葉知夢又恢複了一個人的生活。
沒過多久,葉知夢接到一個電話著實讓有些意外,是袁樹打來的。他上回出院的時候跟人打聽到的號碼,前陣子太忙了,所以現在才打電話來拜個晚年。
葉知夢笑笑,沒關係,正月十五前拜年都不算晚,又問了問袁樹最近傷恢複得怎麽樣。
袁樹好得差不多了,他已經恢複訓練了。
兩人好像除了這個實在沒什麽可聊的,葉知夢正想點兒什麽打破沉默的尷尬,那頭袁樹又這是他們大隊的電話,有事可以打這個電話找他。
葉知夢愣了一下後便反應過來,袁樹這是在幫呢。能找他有什麽事兒?這個電話是公用的聯絡電話,既然可以找袁樹,那當然也可以找趙京寧。
和袁樹道了謝,掛上電話之後,葉知夢便手將通話記錄裏的電話號碼保存,然後看著手機屏幕發呆。
下班後,葉知夢一個人坐地鐵去了新街口。
新街口是南京的中心商圈,也是中央商務區,就是平常所的bd。葉知夢住在月牙湖附近,從醫院出來,便是往與新街口相反的方向走,並不是經常來。
北京也有個新街口,但名氣遠沒有王府井那樣大,所以起新街口,人們自然第一反應便是南京的新街口。
南京的新街口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掌大的地兒卻分屬三個片區管轄。以中山路、中山南路、中山東路以及漢中路的叉十字路口為基準點,西北角屬於鼓樓區,東北角歸玄武區,南邊那一片兒主要的地盤都是白下的。
這還是有一回跟曾主任還有幾個同事去金陵飯店吃飯的時候聽來的,曾主任開玩笑以前的新街口是四分下,後來白下牛哄哄地把建鄴出了新街口,才形了如今的三足鼎立。
南京的高校這時候基本已開學,晚上在新街口晃的大多都是在校大學生,居多,姐妹兄弟也不,像葉知夢這樣孤一人漫無目的瞎逛的實在不多。
曾幾何時,也這般年輕過,勾纏著趙京寧的胳膊一起馬路,一杯可樂兩吸管,腦門抵著腦門,一邊吸著可樂一邊笑得像傻子。
去德基廣場上麵的影城買了連座號的三張票,一個人進去。
葉知夢坐在三張座的中間那張,左右兩邊都空著,熒幕上放映的是李亞鵬和徐靜的《將進行到底》。
落魄不堪的文慧對著楊崢哭喊:“你不是問我這幾年都怎麽過的嗎?看見了嗎,就是這麽過的,就是這麽過的!”
結尾,文慧在機場試圖挽留楊崢,楊崢:“別鬧了,文慧,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們再追也是追不回來的,現實就是這麽殘酷。我們都已經不是過去的我們了,還能怎麽樣,還想怎麽樣……”
因為不會輕易悲傷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
因為簡單的生長
依然隨時可以為你瘋狂
因為怎麽會有滄桑
所以我們還是年輕的模樣
因為在那個地方
依然還有人在那裏遊人來人往
文慧:這就是那個夏的故事,你們是否已經忘記了那個時候的景,那時的,和那時風的氣息,還有曾經那樣認真地去哭、去笑、去一個人呢?雖然彼此傷心,彼此錯過,卻還是去喜歡、去。
十年,我沒想那麽遠。
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淚流滿麵,視線一片模糊,到最後再也無法掩飾,大聲哭了出來。顧不上形象,管不了他人的側目。
這一刻是真害怕,害怕趙京寧也會像楊崢那樣對著:葉知夢,別鬧了,我們回不去了……
從包裏找出手機,翻到那個陌生的號碼,撥過去,漫長的“嘟嘟”聲後終於有人接起,哭著:“找趙京寧,我找趙京寧,你讓他聽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我是。”
葉知夢泣不聲:“趙京寧,你回來好不好?別不要我……”
哭,他聽哭,卻不好還是不好,要還是不要。
電影散場,燈驟起,人群三三兩兩地往外湧,葉知夢被後麵的人推攘著,手機掉到地上,不見了。
葉知夢眼淚劈裏啪啦掉著,退到一邊,等人全部走,才在角落裏找到已被踩壞的手機,屏幕一片漆黑,通話結束。
最後還是沒等到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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