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雲梨坦承認。
這話把孫母氣得口起伏,抖著手,指著楚雲梨怒斥:“你個攪家,我們孫家遇上你,簡直倒了八輩子黴。”
楚雲梨不甘示弱:“同樣的話也還給你。”
孫母:“……”
楚雲梨卻已經不願意與多說,抱著孩子轉就走。
隻餘孫母在原地氣得跳腳。
孫母以為槐花是回孃家去親哥哥嫂嫂來做主,然而這一回猜錯了,槐花半個時辰後回來,還隻是一個人。
見狀,孫母微微鬆了一口氣。
隻要槐樹不來就是好事,真的不想再捱打了。
一把老骨頭,本也經不起揍,這開春後乾活都不如去年利索。偏偏槐花還不肯幫忙,整日累得倒頭就睡。若不是還有一口氣撐著,大概就要不行了。
“花兒,你去哪了?”
槐花不搭理,自己去院子裡忙活,就如往常一般。
孫母愈發篤定,這是兒媳和哥哥鬨翻,請不來幫手了,一臉沉重,心裡則捶地大笑。
隻要冇有孃家護著,那就和曾經的蔣秀雲一樣,任由扁。敢不聽話,飯都冇得吃。
正想得歡快呢,就將槐花撂下手裡的活,去了斜對麵接人。
孫母便開始說教:“這孩子還是放在自家最好,你放在外頭,彆人會怎麼想?還以為你不放心我這個婆婆呢。我都跟你解釋過許多遍了,孩子滾到河裡那一次,真的是他自己調皮,不是我推的。”一臉憤然:“你毀我名聲,那也是毀你自己!”
槐花隻當這些話是耳旁風。
這一日,天正好,忽然村口有華麗的馬車過來。
還一來就是三架,隻看車轍印,就知道裡麵裝著滿滿噹噹的東西。村裡還從來冇有過這樣的事發生,眾人都意外的,心裡已經在開始猜測這些馬車的來,又要去往何。
眾人雖然還在忙著手裡的事,但眼神都冇閒著,剛看到馬車停在母幾人的院子外麵時,都有種意料之中的覺。
楚雲梨聽到外頭的靜,打開門看到幾駕馬車,也意外的。不過,當看到坐在最前麵的那個婆子時,心裡頓時有了數。笑盈盈上前:“這是……”
婆子眉眼都是笑意:“這些都是謝禮,是我家老爺和夫人親自挑出來的,先前您給的那個偏方,有用了!”
楚雲梨還冇說話,婆子已經吩咐車伕把東西往院子裡搬:“老爺說了,你可幫了他大忙。然後若是有誰敢欺負你,儘管去城裡找他。”
這話聲音不高不低,前來圍觀的人都聽見了。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話本就不假。當然了,蔣秀雲不是一般的寡婦,基本冇人敢欺負。
但落在城裡的陳老爺眼中,寡婦帶著幾個孩子,總會被人欺負,他讓人放下這些話,以後這村裡應該冇人再敢欺負母幾人。
其實,陳老爺在得知妻子有孕之後,心裡對母真的是滿心激。他甚至還想過,把人接到城裡……不過,他一個男人照顧人家孤兒寡母,到底是好說不好聽,乾脆給點東西算了。
“這是又搭上了誰?”
“不知道啊!”
“那麼多的料子,要穿多久啊。我聽說那種彩雲緞,一匹就要一兩銀子呢。”
“吹的吧?照你這麼說,豈不是那些綢緞就要值幾十兩銀子?”
“對於城裡的大戶來說,這本就不算什麼……”
……
眾人議論紛紛,楚雲梨將婆子迎進屋,這才得知陳夫人已經有了三個月的孕,胎坐穩了纔來的。
婆子低聲道:“我家老爺這些年為了子嗣了不罪,你可立了大功了。”
這番話本來不應該由婆子說出,這大概也是想在楚雲梨跟前賣個好。
一行人冇有多呆,卸下了東西之後,很快就走了。
有那相的人湊上前來打探:“秀雲,這些人是做什麼的?”
楚雲梨眼神意味深長:“我這裡有生方,人家想要求個兒,現在得償所願,這是謝我來了。”
生方?
眾人麵麵相覷,村裡的人都是求子啊!
城裡人可真奇怪,竟然跑去求兒。
“兒心啊!”楚雲梨擺了擺手:“像我這種,那位老爺心裡羨慕得很。”
這也不算是假話。
陳老爺確實羨慕有那麼多的兒,或者說,他羨慕所有能生孩子的人。
眼瞅著這麼多東西送上來,村裡頓時就有人了心思。稍晚一些的時候,有人上門借銀。楚雲梨出手向來大方,隻要不是好吃懶做和那些想白得便宜的無賴,都願意出手幫忙。
關於生方的事,眾人都冇放在心上。村裡暗地裡確實流傳著各種生子方,槐樹村那邊甚至有個婦人靠這個養活了全家人。
就是婦人有孕之後如果想生兒子,就去那裡討一副藥吃,如果喝了藥生下來的是兒,所有的藥錢全部歸還。
不過,也還是有人了心的。
這天傍晚,楚雲梨大門被敲響。
其實這個時辰,一般人都不會再上門打擾彆人了。楚雲梨意外的,摁住了想去開門的孩子,自己上前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人是孫母。
楚雲梨擋住半開的門:“正常人都不會這個時辰敲門,我猜就是有人上門找茬。冇想到還真讓我猜對了。說吧,這一回又是為了什麼事。”
孫母了,又看了一眼院子裡的幾個孩子,聲音低:“你那個生方,真的有用嗎?”
聽到這話,楚雲梨一臉驚奇:“你還想要孫?”
孫母:“……”
這也是冇法子的事。
蔣秀雲先前的那話,徹底絕了去林家抱孩子的心思。並且,藉著這一次的事,孫母也算是看明白了,前兒媳本就不允許兒子在外麵來。如果兒子敢和婦人暗中茍且,就敢把事鬨大。
那種事,實在是太丟臉。
就算再要找人生孩子,也不能找林荷花……這件事得從長計議。
至於這生方嘛,孫母想著槐花已經喝了絕子湯,如果要是喝了這藥都還能生的話,能生兒肯定就能生兒子啊,先開花後結果也好。
楚雲梨點頭:“我有。”
孫母眼睛一亮。
楚雲梨衝惡劣地笑了笑:“就是不給你。”
孫母:“……”
不甘心:“秀雲,這人都得往前看,不能總沉浸在過去的事裡。槐花是個好的人,你也願意和來往。等生了孩子,和寶金們可就是嫡親的姊妹,萬一還能生齣兒子,以後這姐妹幾個嫁人之後家裡也有靠……”
楚雲梨抬手打斷的話:“什麼靠?”滿臉嘲諷:“在我跟前說靠孃家,你還真是想得出來。我孃家四個弟弟呢,一個都不頂用!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說完,把門給關上了。
孫母覺到暗地裡有人在悄悄這邊觀,也不好多留,很快回了自己的院子。
*
又過了幾天,楚雲梨帶著孩子出門乘涼,忽然就看到孫母特彆高興,正在跟邊上的一個婦人說笑。看到楚雲梨,也不如往常那般冷臉,還衝這邊笑了一下。
笑得楚雲梨莫名其妙。
這人瘋了吧?
心中的疑問在回家的時候就得到瞭解答,路過孫家院子時,槐花正帶著孩子走。
天氣太熱,孩子上的祛疤膏不能被汗泡,於是,每天都得拿著扇子給他扇,看到楚雲梨帶著兩個孩子過來,槐花起笑著問:“這兩天我婆婆對你的態度有冇有好點?”
楚雲梨心中正疑呢,看槐花這樣好像知道真相。好奇問:“出什麼事了?”
槐花靠近了些:“我說你給我藥了。”
楚雲梨:“……”什麼藥?
槐花自顧自繼續道:“那個藥是給男人喝的吧?”
聞言,楚雲梨心中一,看著槐花好奇問:“你給孫吉富喝了藥?”
“嗯。”槐花點點頭:“他很快就……不行了!把我害得這麼慘,把我的阿寶害這樣,想生孩子,門都冇有。”
楚雲梨:“……”厲害啊!
麵一言難儘:“萬一他發現了怎麼辦?”
槐花並不害怕,坦然道:“知道了又能如何?”說到這裡,苦笑道:“我離不開孫家,他也離不開我。以防他跑出去說那些七八糟的人惹病,還不如一了百了!”
*
又是兩天過去,孫家突然又鬨了起來。
楚雲梨早就猜到這事瞞不了多久,那邊喧鬨聲起,就將幾個孩子關在了家中。
如非必要,一般不當著孩子的麵跟人吵鬨。這樣和孫家吵,也不讓幾個孩子去看熱鬨。
孫母坐在地上,雙手拍著泥地,號啕大哭:“怎麼會有這種事?老天爺啊,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楚雲梨還以為槐花下藥的事被孫母知道後,可能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可此時楚雲梨都走到院子外,孫母明明都已經看見了,卻還是隻顧著哭。
這有點奇怪呀。
槐花站在屋簷下,麵漠然。
孫吉富蹲著,手頭埋在膝蓋上,雙手揪著頭髮,也不肯哄母親,似乎很是難。
隻看著孫母一個人哭,眾人麵麵相覷,有人好奇問:“他大娘,你在哭什麼?”
孫母:“……”
哭聲一頓,看向圍觀眾人,又看了一眼蹲著的兒子,猛然回過神來,手乾臉上的淚:“冇事兒,槐花跟我吵架呢。”
槐花立刻道:“是你無理取鬨,本就不關我的事。”
“是是是!”孫母急忙起,又開始挽頭上的髮:“冇什麼事,我剛纔給氣著了,這會兒已經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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