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士尼樂園是兒的天堂,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到都是大人牽著孩子。
陳如拽著禮禮的小手, 興得像是撲進花叢里的蝴蝶。
今天穿了一件寬松的藕背帶, 長發編兩麻花辮, 活就是個十六七歲的。
好巧不巧,禮禮今天穿的是藍背帶, 一大一小兩個影就像親子出游。
“禮禮, 你看這個可不可?”陳如從紀念品商店拿了一個發箍,發箍上是兩個圓形的小耳朵, “小姨給你買, 好不好?”
禮禮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 然后搖了搖頭, “禮禮不要。”
“為什麼?”陳如已經對著鏡子給自己戴上了發箍。
“不喜歡。”禮禮人小鬼大,很有主見。那個發箍上有一個的蝴蝶結, 他是男孩,怎麼能戴蝴蝶結呢?
然而,陳如并沒有聽進禮禮的話,已經讓隨從人員去柜臺繳費了。
禮禮搖了搖頭,他覺得, 小姨本不是帶他來迪士尼樂園玩,而是自己想來玩。可礙于已經二十多歲了, 才非要帶上他的。
別人家的孩子是孩子, 他在陳如手里, 就像一個道——快看, 我也是帶孩子來玩的,才不是我自己想來玩呢。
陳如買了一個冰激凌,用小勺挖了一口喂禮禮。
“好吃嗎?”陳如問。
這冰激凌甜滋滋涼的,禮禮了,點點頭,意思是還想吃。
陳如又挖了一勺自己吃了,一邊吃還一邊說:“你吃一口就行了,小孩子不能多吃甜的,會長蛀牙。”
禮禮委屈地看向陳如,壞小姨,竟然只給他吃一口!
嗚嗚嗚,媽媽,禮禮想回家。
禮禮現在不滿四周歲,高不夠,好多游樂設施都不能玩。
陳如帶他坐了老咸宜的車和旋轉木馬之后,就讓保姆帶禮禮去坐環游迪士尼樂園的蒸汽小火車,因為要去坐小熊礦車和太空飛船了!
孟見琛沒強迫陳如早早生孩子真是明智之舉,依照這子,哪里能老老實實在家帶孩子,顧著自己玩了。
傍晚時分,陳如總算心滿意足地結束了一天的迪士尼之旅。
坐在車上,一張一張給照片P著圖,禮禮已經在保姆懷里睡著了。
陳如本想將照片傳到朋友圈去,突然發現手機上Instagram這個App已經好久沒用了。
在海外的時候多用這個社件,可回北京之后因為有墻,之前的VPN又失效了,懶得搗鼓,也就沒大登錄過了。
可現在在香港,登錄Instagram很方便。
于是點開了App,好長時間沒上線,留言和私信倒是不。
大略看了幾眼,以前po的照片下新增了一些留言,私信里有幾個朋友找過,可是隔的時間有點久,也不想回復了。
陳如將這組迪士尼的照片傳了上去,一分鐘后,有人給點了贊,并附帶一個留言。
【BrutusHuo:ur in HK?(你在香港?)】
留言的人,是香港金融大亨霍家豪的三子,名霍崇禹。
他是陳如曾經在香港讀書的同學,兩人同歲。
只不過后來陳如去了英國讀書,他被家人送往了國,有幾年沒見了。
好歹也算是老同學,陳如給他回復了一個“:)”的表,沒想到霍崇禹直接發了私信過來。
【BrutusHuo:好久沒見,出來喝個茶?】
【ChristinaChan:我不太方便。】
【BrutusHuo:沒空嗎?】
【ChristinaChan:不是,我帶著孩子呢。】
對方仿佛陷了長久的沉默。
三分鐘后,霍崇禹才發了另一條信息來。
【BrutusHuo:恭喜你當媽媽了。】
【ChristinaChan:……】
【ChristinaChan:我姐的孩子。】
話題似乎又峰回路轉了,霍崇禹顯然很高興。
【BrutusHuo:那沒什麼不方便的,你到我家來,我家有保姆幫你帶孩子。】
【ChristinaChan:這不合適吧?】
【BrutusHuo:我有東西要給你,你忘了嗎?】
陳如想了一會兒,突然記起,好像真有這麼一件事兒。
前些年,瘋狂地迷某位嗓音獨特的國鄉村民謠歌手,那段時間陳如每天晚上都得聽著的歌才睡得著。
霍崇禹在國參加一個名流晚宴,他在Instagram上po出他與該歌手的合影,正巧被陳如刷到了這張合影。
當時激地留言道:“可以幫我要一張簽名專輯嗎?To簽那種!”
霍崇禹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只不過他說等他回香港親自給。
結果等陳如這子狂熱勁兒過去之后,就將這事拋到腦后了。
而且,后來回香港的時間不多,也沒有特地聯系過霍崇禹,這事就像石沉大海一樣沒了下文。
現在霍崇禹提起這件事,陳如才想起自己還欠人家一個人呢,確實得登門表示謝。
陳廣龍好多年前給陳如在香港置了一套千尺公寓,這些年都空著,不大方便住人,于是陳如帶禮禮住毗鄰維多利亞港灣的四季酒店。
香港這塊地方寸土寸金,酒店房間相較地普遍小了些,但裝潢都很致。
四季酒店的名氣很大,有個外號“北樓”。
這里是各地大佬的避風灣,不大陸被調查的人都曾住于此,有夸張的傳言稱“四季酒店藏了中國一半的”。
這些人來了四季酒店,只能在此等待消息,風波過后再北上返回地,故而得名“北樓”。
隔岸的大廈燈火輝煌,維港的海水風萬種。
揚著紫荊花旗幟的渡劃開平靜的水面,在一片夜中駛向未知的遠方。
陳如坐在寬敞的大浴缸里,一邊泡澡一邊欣賞維港的夜景。
作為一個香港籍大陸人,陳如對這片土地有著別樣的。
希香港還是記憶中的那顆東方之珠。
麗的紫荊花啊,愿你永不蒙塵,愿你永不凋零。
擱在浴缸旁邊的手機響了,陳如游過去,按了免提。
“喂,是我。”孟見琛道。
“我知道是你。”陳如掬起一捧潔白的泡沫,抹在膝蓋。
浴缸里加了幾滴玫瑰油,現在整缸水都著玫瑰的甜香。
“今天玩得開心嗎?”孟見琛問。
“開心,”陳如翹起兩條架在浴缸邊緣,“我今天帶禮禮去迪士尼樂園玩了。”
“你去香港沒買東西?”孟見琛又問。
“還沒來得及買,明天去!”陳如如是說道,怎麼可能給孟見琛省錢,做夢吧。
孟見琛那邊似乎抿著笑,低沉的嗓音傳來:“晚上住哪呢?”
“在四季酒店。”陳如說道。
“你會。”他這話不知是在夸還是在損。
陳如不滿地噘,“你就打電話來跟我說這些?”
孟見琛:“那說什麼?”
陳如:“你還欠我六千九百一十三句‘我你’沒說呢。”
孟見琛:“……”
孟見琛:“沒事我掛了啊,玩完了記得早點回家。”
陳如“嘁”了一聲,對他逃避的態度不甚滿意。
孟見琛低了嗓音,低音炮一樣的男聲滾過的耳際,“回家關起門來悄悄跟你說。”
陳如這才翹了翹花瓣似的,掛了電話。
第二天下午三點,陳如帶著禮禮來到霍家在香港淺水灣的半山別墅。
淺水灣冬暖夏涼,水清沙細,風優,豪宅別墅星羅棋布地遍布于海灣的坡地上,能住這里的都是大富大貴的人家。
陳如今天穿得很正式,戴一頂白禮帽,配淺修,愈發襯出纖秾合度的段。
戴著一雙白手套,帽紗遮住了的上半邊臉,紅格外矚目。
霍家的管家將迎門,禮禮第一次來霍宅,一雙眼睛好奇地左看右看。
他抓住陳如的手,來之前小姨叮囑過,去別人家做客要乖乖的,不能胡鬧。
霍崇禹走過來,沖陳如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Christina。”
霍崇禹梳著三七分的頭發,面上卻仍顯青,說話做事或許比不上孟見琛的穩重,卻著一誠摯的熱。
“這是你外甥啊,真是個小靚仔。”霍崇禹夸贊道。
“叔叔好。”禮禮懂禮貌地問好。
傭人在臺備好下午茶,霍崇禹帶陳如去吃茶,同時吩咐傭人將禮禮帶到一邊玩玩。
禮禮并不害怕,他看到一箱子霍崇禹收集來的寶貝變形金剛,早已兩眼放了。
陳如摘了手套,用刀切了一小塊芝士菠蘿包送口中。
“昨天真是嚇了我一跳。”霍崇禹說道。
傭人替二人倒上檸檬紅茶,陳如問:“怎麼了?”
“我差點以為你都結婚生孩子了,哈哈哈。”霍崇禹鼻尖,大笑兩聲以緩解尷尬,“后來一想,你這麼年輕漂亮,哪有早早結婚的道理?”
陳如叉著菠蘿包的手一滯,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不結婚了,而且已經結婚四年了。
可老同學這麼說,讓生出一種恥來。
哎,被家里早早押出去結婚,果然是要被同齡人笑話的。
“你現在在哪兒?好像很見你回香港。”霍崇禹道,“還在廣東?”
陳如頓了頓,說道:“我現在住在北京。”
“北京?你家里有人在北京嗎?”霍崇禹佯作無意問。
陳如搖搖頭,仔細一想,又點點頭:“我嫁到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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