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山的山頂,有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梧桐不知生長了多年歲,王、凰后就住在這里。
整座凰山都是凰夫妻的地盤,山中只允許鳥族住,不許任何族涉足。
剛學會化形的小仙鸞溜去山下玩了一圈,遇見一只小白兔,玩得正開心,王突然出現,將兒甩到了背上。王揮火紅的巨大翅膀,托著六歲娃娃般的小仙鸞朝凰山飛去,那瑰麗的景象,看到小白兔都驚呆了。
小仙鸞用一只胖胖的小手攥著父王的羽,另一只手朝地上的小白兔揮別,待再也看不見小白兔了,小仙鸞拍拍父王結實的脊背,不懂地問:“父王,為何不許族進凰山呀?我覺得兔子妹妹很可,我想跟玩。”
別看小仙鸞只能化形六歲人類的樣子,其實已經九十歲了,再過十年,就能化形十五六歲的了。而山下的小白兔,才出生兩年而已。
王威嚴道:“族天生兇殘,喜食鳥族,阿鸞運氣好,遇到的只是普通白兔,總之,以后阿鸞不可再擅自下山。”
阿鸞沒出聲。
王回頭看看,為了讓兒明白族的可怕,王示意兒看他左邊的翅膀。
阿鸞偏頭,仔細觀察,然后第一次發現,父王的翅膀了一。
前面傳來了王幽幽的回憶:“父王年輕時,也曾好奇山外世界,不顧你祖父的勸阻,下了山,后來,父王路過東海流波山,撞見夔興風作浪,一艘漁船即將落難,父王年氣盛,前去阻止夔,夔殘暴,非但沒有停止為害,反而與父王大打出手。”
阿鸞心疼地看著父王禿掉的地方:“那翅膀就是夔打落的嗎?”
王咳了咳,哼道:“父王這只是小傷,那夔被父王燒了半的,估計現在都沒長齊。但,族有大威能者不計其數,父王修為深厚才不懼他們,阿鸞還小,你若落到夔手里,恐怕連骨頭都不會剩。”
阿鸞怕得打了個哆嗦,子一抖,恢復了原形,雙眸藍如寶石,澄澈清明,通金紅,只有五漂亮的小尾羽同眼睛一樣,都是海藍的。年的阿鸞,還沒有王半邊翅膀大,地著王后背,從遠看都發現不了它。
王將兒帶回了梧桐樹上的窩。
凰后再次有孕了,即將陷沉睡,五十年后才會產卵蘇醒。
微闔著麗的眼睛,凰后聲叮囑兒:“阿鸞要聽父王的話,不許再調皮了。”
阿鸞臥到母后旁,乖順地蹭了蹭。
凰后閉上了眼睛。
從此,阿鸞就乖乖地守在母后旁,一邊潛心修煉,一邊繼續憧憬外面的世界。
九年后,王去天庭參加宴席,臨走之前,將兒給兩位護法照看。
王才走不久,阿鸞的遠房表叔大鵬來凰山做客了。
“阿鸞還沒長大啊?”看到小不點的阿鸞,大鵬詫異地道,他天天在外遨游,只知道好長時間沒來凰山了,并不記得時日。
阿鸞揮揮自己的小翅膀,開心道:“明年我就長大了!”
大鵬心想,明年他未必有時間過來,就問表侄想要什麼禮,他現在就提前送了。
阿鸞瞅瞅不遠的兩位護法,小聲地道:“表叔,我還沒見過東海,我想去海邊看看。”
大鵬笑道:“這個簡單,今晚你隨表叔出發,明早咱們便能抵達東海,傍晚就回來了。”
阿鸞興極了。
到了晚上,藏在大鵬濃的羽之下,大鵬要離開,凰一族也無法阻攔,卻不知他們的小公主就這樣被大鵬帶走了。
阿鸞在大鵬溫暖的羽里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被大鵬醒了。
阿鸞眼睛,從表叔背后烏黑的羽里探出腦袋。
下一刻,阿鸞瞪大了眼睛,張圓了小兒。
的前方,是一無際的碧藍天空,在天空的盡頭,一紅日正要跳出水面,而紅日之下,竟是一片巨大到無法形容的湖泊,風平浪靜,仿佛一面鏡子。
阿鸞往后看看,后面居然也全是湖水,都要看不見地面了。
“這是什麼湖?好大啊。”阿鸞驚嘆地問。
大鵬笑聲如雷:“傻丫頭,這就是東海。”
阿鸞“哇”了聲,低頭再看,海面上居然有表叔的影子。
阿鸞突然也想飛了。
化原形,張開翅膀朝海面飛去。
大鵬仍然留在高空,笑瞇瞇地看著小仙鸞在底下玩耍。
阿鸞飛到了水面,在那碧藍又清澈的水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腹部的絨的,被風吹得全朝后面倒去。水看起來好清涼,阿鸞試探著將一只爪子探進去,水面立即被它劃出一條波紋。
阿鸞一邊往前飛一邊看后面長長的水波,覺得東海真好玩。
就在此時,一直飛在高空的大鵬忽然發現,海底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龐大的黑影,正以迅疾如閃電的速度朝小仙鸞游去!
“阿鸞快回來!”大鵬心中一沉,一邊高聲命令小仙鸞,一邊猛地俯,對著海里的黑影吐出一道金的利箭。
但黑影的速度比大鵬想象得更快,利箭空的同時,黑影也陡然出水,竟然是一頭鯊魚妖!只見他張著盆大口,兩排利牙鋒銳而參差不齊,直奔阿鸞而去。阿鸞毫無準備,被濺起的水流震飛到一旁,但也幸好如此,才避免了落鯊魚口中的命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鯊魚妖準備再次襲擊阿鸞時,大鵬終于飛到了水面,與鯊魚妖惡斗起來。
知道大鵬厲害,非等閑對手,鯊魚妖搖一變化人形,雙手各持一把黑矛,騰云駕霧與大鵬打作一團。大鵬也化為人形,兩人斗得激烈,都暫且忘了旁邊還有一只嚇呆的小仙鸞。
阿鸞第一次親眼目睹鳥大戰,既害怕,又擔心表叔出事,努力保持一定距離跟著。大鵬瞧見了,但他自信能打得過這鯊魚妖,便也沒有阻止。
阿鸞卻注意到,海底又有幾團龐大的黑影游來了。
“表叔小心!”阿鸞尖聲道。
大鵬低頭一看,知道鯊魚妖喚了同伙來,人數一多他就是能勝,也無法分心再保護表侄,就對阿鸞道:“阿鸞,往東飛千里有座赤火島,那是朱雀的地盤,你先去投奔于,表叔一會兒就到。”
大鵬飛得快,不是不能,可他不甘心逃,區區幾個鯊魚妖,他今日非宰了他們,好讓小仙鸞知道他的厲害。
阿鸞開始不肯走,但發現有個鯊魚妖朝來了,阿鸞一害怕,轉就朝東飛走了。
阿鸞現在還不會什麼厲害的法,頂多能噴幾個小火球,但飛的還是比魚妖快的,很快就將鯊魚妖甩開了。
可是,飛著飛著,天突然了下來,烏云蔽日,茫茫海面,阿鸞再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一直住在梧桐樹上的小仙鸞,在離開了長輩后,終于覺得這海面可怕了,浪濤滾滾,好像一只龐大的野在怒吼,隨時都可能朝撲來。
阿鸞怕到不敢低頭了。
有雨滴落在尚且單薄的小翅膀上,雨滴越來越多越來越重,就在阿鸞力竭快要飛不的時候,視野里終于出現了一座島嶼。那島嶼很高很高,就像一座大山,阿鸞眼睛一亮,不知從哪里多了一力氣,力朝島嶼飛去。
飛著飛著,阿鸞看到翠綠的樹木了,樹是鳥族的家,阿鸞本能覺得親切,面對鍥而不舍追逐的風雨,阿鸞示威般發出一聲稚的凰長鳴,然后,開心地沖進山中叢林,最后挑了一棵枝葉茂能遮擋風雨的千年老樹,緩緩地落在了天然的樹窩中。
翅膀了,幸好阿鸞天生熱,火系靈力一運轉,上便恢復了干爽。
阿鸞好累啊。
最后看眼遠洶涌的大海,阿鸞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先睡一覺,等醒了,等天晴了,再去尋找表叔口中的赤火島。朱雀阿姨,嗯,阿鸞沒見過朱雀阿姨,但好像記得父王說過,表叔早就喜歡朱雀了,一直沒追到……
疲憊的小仙鸞,徹底陷了沉睡。
離棲的古樹不遠的一座蔽山中,突然亮起兩盞燈籠大小的燈,那燈居然是墨的,卻明顯區別于周圍的黑暗。黑暗中,龐大的軀移,連地面都跟著微微地震起來,重新站穩,那巨吸了吸鼻子,聞到一微弱的悉的氣息。
是凰。
巨瞇了瞇眼睛,跟著,龐然大消失了,山里多了一道修長的影。
男人頭戴玉冠,穿墨長袍,雙足落地,竟然悄無聲息,然后,他像一道鬼魅,無聲無息地循著空氣中那凰氣息而去。他的速度很快,一道雷剛響,余聲未消,男人已經來到了小仙鸞棲的古樹下。
男人仰起頭,看見樹枝分叉的樹窩里,出一片金紅的羽。
男人想起了曾經過手的王,但眼前的這只,無論型還是威,都遠遠不如王。
不過,只要是凰一族,他都不喜。
男人輕輕一躍,就落到了樹窩旁的枝干上,低頭再看,他終于看清族的模樣,金紅的羽與王一樣討厭,但那海藍的尾羽,卻是他最喜歡的。
就在此時,小仙鸞不知做了什麼夢,竟抖了抖那五尾羽,五抹海藍波浪般地逐次搖曳,看得男人瞇了下眼睛。
他不想吃這只小仙鸞了,他決定,養著。
男人俯,將睡的小仙鸞撈到懷里,形一閃,他便帶著小仙鸞回了山。
阿鸞這一覺睡了好久,睡得正香,突然聞到一陣讓口水直流的香氣。
阿鸞一下子就醒了,腦袋從懷里羽探出來,就見有人坐在山外,背對著在烤著什麼。
阿鸞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是落在一棵樹上嗎?怎麼來了山?還有,外面的男人是誰?
“醒了?過來吃魚。”男人背后好像長著眼睛,阿鸞沒發出任何靜,他居然都知道了。
“你是誰?”
阿鸞從沒與人類打過道,下意識地變了人,一邊往外走一邊疑地問。
聽到規律的腳步聲,夔總算回頭了,卻見他昨晚剛撿回來的小仙鸞,已經變了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娃娃。娃娃長得白白凈凈的,臉蛋嫰得仿佛能掐出水兒,秀的鼻梁下面,有張嘟嘟的,鼻梁之上,是一雙海藍的大眼睛,那澄凈的藍,比他收集的最珍貴的藍寶石還要人心魄。
夔不自覺地看出了神。
阿鸞在看見男人的臉時,也看呆了,阿鸞一直以為父王的人形是天底下最俊的男子模樣,卻沒想到,對面那個席地而坐烤魚的陌生人,竟比父王還要俊三分。父王笑,他的眼睛很冷很冷,比冬天的夜空還黑寂。
阿鸞有點怕這個男人。
“這是哪里?你是誰?你為什麼帶我來山?”保持距離,阿鸞警惕地問。
夔回神,目掃過娃娃漂亮的藍眼睛,他回頭,一邊轉手中的魚一邊簡單回答:“我是這座島的主人,昨晚雨大,你在山睡會更舒服。”
阿鸞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好意啊。
“謝謝你。”認定他是好人,涉世未深的小仙鸞馬上放下防備,開心地坐到男人旁,地看著他手里的魚:“好香啊,可以吃了嗎?”
夔看一眼,將剛烤好的魚遞了過來。
阿鸞一手拿著烤魚的子,一手就去撕還滋滋作響的魚。
夔默默地看著。
“啊,好燙!”的手指到火燙的魚,阿鸞手一松,烤魚就掉了下去。
岳知菀為了少時的戀慕,不顧一切追隨凌昭上了戰場。到頭來,仍是鏡花水月,南柯一夢。為他患上不治之癥,她甘之如飴。為他喝下無解之毒,她悔之晚矣。那毒澆在了心上,解了她的愛。“我祝王爺,此生事事順遂,多子多福。”“我祝王爺,不要記得岳知菀,一輩子也不要記起來。”就算你記起來了,我也不會原諒你,絕不——!
永嘉三年,帝后欲爲太子選妃,驚煞滿京貴女。 世人皆知,當朝太子儀容出衆,豔蓋京華,只因有“頭疾”之症,近不得女色。 選妃當日,以京城第一美人柳丞相幺女爲首的衆貴女卯足了勁,只盼能得當朝太子憐惜眷顧。 誰知宴會過半,東宮內侍傳來一句話,“殿下政務繁忙,各位小姐自便。” 就在衆人無功而返的途中,但見姿容驚豔於世的太子殿下牽着一小姑娘的手,清淺低笑,“現在還讓不讓孤抱了?” — 秦辭初見小姑娘,是在他母后的寢宮。 因着是國舅府認的養女,他難得多看了眼,小姑娘穿着俏麗,嬌嬌如花,一看就是性子軟的。 當時皇后特意囑咐,“你舅舅這麼多年都未娶妻,難得認一個女兒,你可不能欺負人家。” 秦辭眉目溫涼,隨意的“嗯”了聲,轉身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卻沒想到後來的他拽着人家小姑娘再也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