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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 第54章

“找件中給我。”

趙夔也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平復下剛剛淺嘗輒止帶來的悸,趙夔一邊吩咐顧鸞, 一邊捂著腹部慢慢朝顧鸞的床走去。

顧鸞更怕他大半夜的將命丟在自己房里,匆匆沖到柜前去找中了,取出一件,一回頭, 卻見趙夔平躺在床上,那麼修長的形,頓時顯得的床又短又窄。但比他的位置更讓顧鸞張的, 是趙夔已經解開半邊外袍,只剩扎著匕首的那邊還蓋在上。

如玉的白與刺目的紅同時闖眼簾,顧鸞的雙手, 控制不住地抖。

“過來。”趙夔偏頭看

顧鸞不敢耽擱,低著頭走了過去,將手里的中遞給他。

的中,干凈又帶著淡淡的香, 與紗帳中的清香一模一樣。

想到再過不久他就可以天天聞這種香, 趙夔突然覺得傷口一點都不疼了,看眼背過去的顧鸞, 趙夔咬咬牙, 一手迅速拔出匕首,一手馬上攥著的中捂了上去。汗水瞬間冒出他額頭, 豆大的一顆顆, 但趙夔咬牙關, 愣是沒哼一聲,連呼吸都沒什麼變化。

顧鸞等了很久,什麼都沒聽到,忍不住小聲問他:“王爺,你……”

表哥。”趙夔早就聽的“王爺”不順耳了,現在刀傷如絞,他想聽點甜的。

顧鸞頓了頓,改口道:“二表哥,你,你何時拔刀?”

趙夔看向腹部,那里的中已經紅了大半,好在水暈染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說明基本已經止住了。命無憂,趙夔捂著傷口,看著顧鸞蒼白的側臉道:“你何時答應與我做真正的夫妻,我何時取刀。”

顧鸞沉默了。

不想答應,因為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也忘不了死在他手里的那一幕,可,顧鸞聞到了濃烈的腥味兒。拔出匕首,他才能迅速止,不拔,便會一直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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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鸞,忘了那個夢吧……”

曾祖母慈平和的聲音突然浮現腦海,顧鸞垂眸,看見自己殘留他跡的手。

閉上眼睛,良久才道:“我,我會試著接王爺,但能否做到,我也不知。”

養在深閨的姑娘終究太心善,趙夔既慶幸顧鸞的心,又格外憐惜。

“阿鸞,你愿意嘗試,對我而言已經足夠,能否讓你做到,那是我的事。”趙夔的側臉,低聲道。

“你快拔刀吧。”顧鸞不想聽他說那些,只想快點解決這個麻煩,否則趙夔真死在這兒,有一百張也解釋不清。

趙夔卻誤會的催促是出自關心,笑了笑,道:“好,可能有點多,你別回頭。”

他都這麼說了,顧鸞敢回頭才怪。

趙夔裝剛剛拔刀的樣子,悶哼了一聲。

顧鸞子一哆嗦,無法想象那形。

“有白綢嗎?我要包扎傷口。”徹底止住了,趙夔要理一下。

顧鸞記得屋里放了一箱綢緞,快步走到箱籠那邊,翻了翻,果然在。不用趙夔提醒,顧鸞用剪刀裁剪了一長條的白綢,好當做紗布。收拾好了,顧鸞低頭走到床邊,將白綢遞給他,努力不去看他坦腹。

顧鸞從來沒有看過趙夔的,即便前世那一晚,幾乎始終閉著眼睛,只因為藥效,不由己地抱了他幾次。

趙夔很想哄幫自己包扎,可看見低垂的眼簾,楚楚可憐的樣子,趙夔就沒忍心,接過白綢,再將用來止的中:“與那黃紙一起燒了,明天開始,咱們只過今生,不想前世。”

顧鸞接過,默默地轉

放到炭爐里,用黃紙引了燭火,中是綢緞料子,易燃,雖然被了,還是輕易地著了起來。顧鸞站在桌子旁,看著黃紙與一起燃起火苗,黃紙是趙夔拿來祭拜前世的冤魂的,祭品,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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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前世怨,今世了嗎?

顧鸞一直呆呆地看著炭爐里的火,直至最后一點火星也化灰燼。

火滅了,顧鸞看向床頭。

趙夔已經穿好了裳,一地躺在床上,仿佛睡著了。

顧鸞重新走了過去。

停步之前,趙夔睜開眼睛,看著解釋道:“傷口尚未愈合,我現在不宜行,明日黎明之前,我會離開。”

顧鸞下意識地皺眉。

趙夔是真的不能,現在一,勢必會扯到傷口,馬上會繼續流出來。

“上來吧,我現在的況,就算想欺負你,也做不到。”趙夔苦笑道。

顧鸞猶豫片刻,到底還是吹了燈,爬到了床里側,兩人婚在即,有沒有今晚,都無區別。

“你,用蓋被子嗎?”坐穩了,顧鸞低聲問。

“不用,你自己蓋吧。”趙夔看著的方向說。

顧鸞猜他的傷口怕,便背對他躺下了。

屬于他的腥味還沒散,但這腥味反而讓顧鸞覺得安心,因為知道他不會

寂靜的夜晚,顧鸞慢慢睡著了。

趙夔傷口一直在疼,疼得他無法眠,好在旁邊屬于香,緩解了他的痛苦。

黎明之前,趙夔慢慢坐了起來。

幾乎他才,顧鸞就醒了,顧鸞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警覺,從前的,絕非覺淺之人。

但顧鸞沒有,維持剛剛的姿勢繼續裝睡。

趙夔要走了,看著睡的小姑娘,他很想彎腰親一親他,可才試著往那邊俯,腹部就傳來輕微的疼,怕牽扯傷口,趙夔沒敢繼續,只輕輕地散落在枕頭上的長發。

顧鸞小心翼翼地呼吸,然后,床板微,男人下去了。

顧鸞松了口氣。

因為沒有及時上藥,趙夔一回王府就病倒了,渾發熱,他以偶風寒為由,向宮里告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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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一向康健,大婚前頭病倒,隆慶帝很不放心,急慌慌來寧王府探兒子了。

趙夔剛剛喝了彭越給他配的藥,控制,他陷了沉睡。

隆慶帝要探兒子,沒人能阻攔,一個人進了兒子的室。

五月將至,天氣很熱,彭越不許趙夔包扎傷口,說那樣更不容易恢復,所以趙夔坦著上半睡的,知道隆慶帝來了,趙夔邊的侍魏公公匆匆替主子穿上中,掩飾了涂了藥的猙獰傷口,再出去迎接。

隆慶帝走到床前,驚見兒子面無,絕非小病。

隆慶帝馬上要宣太醫!

魏公公撲通跪在地上,磕頭求道:“皇上,王爺吩咐過了,不許小的等人驚太醫。”

隆慶帝憤怒地瞪著眼睛:“為何?”

魏公公不知該怎麼說。

隆慶帝看向一旁的彭越。

彭越淡淡道:“我的藥比太醫的管用,皇上放心,三日后,王爺便能上朝。”

隆慶帝知道彭越武藝出神化,卻不知道彭越還會醫,剛想詢問兒子是怎麼“偶風寒”的,過兒子上白的中,隆慶帝忽然注意到,兒子左腹似乎有片紫。隆慶帝大驚,手掀開兒子的中擺,看到那猙獰的刀傷,隆慶帝臉大變!

“怎麼回事!”隆慶帝氣得全發抖。

彭越不會撒謊,看了眼魏公公。

魏公公只知道主子昨晚出門了,去了哪里他卻不知道,更不知道主子武藝高超怎會傷,但皇上等著他回答呢,急之下,魏公公靈機一,額頭地道:“回皇上,昨晚,昨晚有刺客擅闖王府行刺王爺,王爺一時不查,中了一刀。王爺,王爺怕皇上擔心,因此而不宣。”

刺客!

隆慶帝臉鐵青,誰人要行刺他的夔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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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何在?”隆慶帝大怒道。

魏公公惶恐道:“刺客,刺客他,逃了。”

隆慶帝馬上看向彭越:“你也打不過那刺客?”當初誰信誓旦旦承諾會保護好他的兒子的!

彭越半真半假地道:“昨晚王爺心,夜游花園,不許我跟隨。”明明是你兒子四跑。

隆慶帝更恨的還是刺客,當即就要宣錦衛過來。

“父皇,不可。”趙夔被隆慶帝前面的幾聲厲斥吵醒了,及時阻攔道。

隆慶帝心疼地看著兒子:“夔兒傷這樣,朕要抓到那刺客為你報仇。”

趙夔笑了笑,道:“兒臣沒有大礙,只怕兒臣遇刺的消息傳出去,讓曾外祖母與阿鸞擔心。父皇,刺客的事兒臣會自己查,大婚之前,兒臣不想再節外生枝。”

隆慶帝不甘心,只,想到蕭老太君的年紀,以及膽小的顧鸞,隆慶帝覺得兒子的顧慮很有道理。

“好,你先安心養病,等你病好了,父皇再把錦衛的腰牌給你。”隆慶帝恨恨地道,兒子要抓刺客,他就把錦衛給兒子使用,就算那刺客藏到地底下,他也會助兒子將刺客抓出來。

“多謝父皇。”趙夔笑著道,錦衛的眼線遍布天下,得了錦衛,他如虎添翼。

隆慶帝在寧王府待到天黑,才不舍地回了宮。

恰好太子有事要奏,稟報完后,太子順口問道:“父皇,二弟如何了?”

他一臉關心,要在父皇面前表現兄弟和睦,隆慶帝猜測了一天刺客,聽到這話,莫名覺得太子的詢問多了一種味道。

夔兒最可能威脅誰的地位?

隆慶帝不是不知,他只是覺得,他雖然偏心二兒子,卻從來沒有苛待過太子,太子沒必要擔心。

但現在,隆慶帝忽然意識到,他可能太高估太子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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