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 承恩侯府的二姑娘顧要嫁人了。
大姑娘顧蕓出嫁前答答的,還很不舍, 看哪個妹妹都是眷的眼神,顧鸞擔心姐姐也有離愁,每天恨不得住在姐姐的院子,可是顧鸞很快就發現, 的好姐姐天天笑得甜的,眼里全是對新婚生活的憧憬,才沒有舍不得!
“姐姐一點都不矜持。”顧鸞小聲地嘟囔道。
顧但笑不語, 與表哥青梅竹馬長大,以前天天見面,自從表哥搬回陸家后, 顧幾乎就再也沒有見過表哥了,想的難,當然是越早嫁過去越好。在陸家,上面沒有婆婆, 也沒有親妯娌, 顧想家了隨時可以回,有什麼可舍不得的?
顧鸞親眼目睹過表哥對姐姐的好, 不擔心表哥婚后就欺負姐姐, 顧鸞只是有點忌諱夏氏娘四個。
“姐姐,你嫁過去了要小心點, 聽說陸老太太就是被夏氏害中風的, 我怕背地里暗算你。”拉著姐姐的手, 顧鸞憂心忡忡地說。
顧冷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妹妹道:“我不得來暗算我。”
姑姑與表哥當年了多大的委屈,結果夏氏從一個農家搬到陸家,雖然不面,卻過上了錦玉食的好日子,這口氣顧一直替姑姑、表哥記著呢。所以,就盼著夏氏搗鼓些什麼撞到手里來,好有理由收拾收拾那人。
顧鸞就在姐姐的臉上,看到了“咬牙切齒”四個字。
那一瞬,顧鸞突然不擔心了,從小到大,姐姐就沒吃過虧,又有母親提前安排過去的宋嬤嬤幫忙,要心神不寧的,該是夏氏母子四人。
顧、顧鸞這對兒姐妹,都是深隆慶帝寵的貴,可以在京城貴圈橫著走的那種。顧鸞主要是上輩子弱多病,養了安靜乖巧的子,重生后子好了,脾氣還是老樣子,顧就不一樣了,天之驕,只有讓別人委屈的,沒人能反過來讓遷就!
這不,還沒進門,顧先給陸家遞了消息,點明與表哥大婚那日,不許夏氏所出的三個子出現在喜宴上。理由?因為那日是大喜的好日子,夏氏母子曾讓的好姑姑難過,不想三個庶子出現礙的眼。
顧直接派人將這話傳到了準公公陸維揚面前,都沒提前知會陸季安。
陸維揚覺得,準兒媳的要求雖然霸道了點,卻也是人之常。自家早就沒有什麼經常來往的親朋好友了,兒子大婚,前來道喜的賓客幾乎都是承恩侯府那邊的,誰都知道他當年做的糊涂事,若婚宴上夏氏的孩子面,喜宴的氛圍就不對味兒了。
陸維揚將三個庶出的子了過來。
二公子陸季禮十六歲了,三公子季平十二,陸家唯一的姑娘陸靈十四,都是明白道理的年紀。
陸維揚慚愧道:“當年是為父辜負了顧家,后日婚宴,賓客都是顧家的故,你們兄妹暫且回避下吧,免得白白人冷眼。”
陸季禮垂下眼簾,沉默片刻,恭敬地應了。
陸靈委屈,仗著父親平時也比較寵這個兒,忍不住問道:“爹爹,大哥親您都不讓我們兄妹三個面,那是不是,以后大嫂進門了,我們也不用與大哥走了?果真如此,您不如直接將我們娘四個趕出去,還省著將來您為難!”
連長兄的婚宴都不能出席,豈不是明擺著告訴那些勛貴賓客們,他們兄妹三人在這個家毫無地位?
陸維揚知道這麼做確實委屈三個孩子了,但,長子順順利利親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耍氣的兒,陸維揚肅容道:“休得胡說,當年是為父對不起顧家,所以為父這麼安排以作補償,與你們兄嫂無關,你們大哥心寬廣,你們嫂子溫婉賢惠,將來你們敬重兄嫂,他們必定也會關照你們。”
陸靈半個字都不信,只是沒等再鬧,二公子陸季禮用眼神制止了。
陸靈恨恨地閉上了。
顧才不管那麼多,親這日,陸季安掀開蓋頭才去前院與男客們吃席,顧馬上就把宋嬤嬤來了,確定今日陸季禮兄妹三個沒面,顧滿意地笑了,轉而甜又張地等待天黑。
一更天的時候,新郎陸季安醉醺醺地來了新房。
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到了這個時候,新娘子都要一的。
“怎麼喝這麼多?”盡量忽視男人眼里的熾熱,顧一邊扶著陸季安往里走一邊小聲埋怨道。
陸季安看著笑:“高興,沒管住。”
顧一下子就變了大紅臉。
陸季安好像也不醉了,朝屋里伺候的丫鬟們使了個眼。
丫鬟們立即紅著臉退了出去。
陸季安抱著顧坐在了椅子上,低頭就要去親顧。
兩人以前在侯府親昵歸親昵,但最過分的也就是拉拉小手,突然就要親了,顧張地擋住陸季安的,急著轉移注意力道:“表哥,我,我不讓他們兄妹來赴宴,你有沒有怪我太霸道?”
“我就喜歡霸道的阿。”陸季安拉開的小手,看著紅通通的臉道。
顧心里一甜,看眼俊的表哥,默許地閉上了眼睛。
陸季安呼吸陡然加重,抬起表妹的下,對著那紅艷的親了下去。
這一晚,顧差點要了陸季安的命,傾國傾城的顧家二仙之一,豈是十八歲的年招架的了的?一旦沾了,就再也不想結束。
翌日新婚夫妻要敬茶,中風癱瘓的陸老太太、摔斷的陸維揚一左一右坐在廳堂主位,陸季禮兄妹三個站在陸維揚一側,一起等待小兩口。
陸季安、顧并沒有讓眾人等太久,大大方方地來了。
陸季安沉穩斂,顧一紅,微微揚著下,得妖艷而張揚。
陸維揚神恍惚,突然間好像回到了他與顧蘭芝新婚的時候。
第一次見到顧家的陸靈,難以置信地看著越來越近的顧,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一直自詡貌,然而今日見到顧,陸靈才發現自己有多坐井觀天,與顧的貌、氣度相比,就像顧邊的一個小丫鬟,甚至連顧的丫鬟都不如!
羨慕嫉妒與怨恨,分別自陸靈心中閃過,如果顧沒有這麼,還敢那麼囂張嗎?
嫉妒,一旁的陸季禮、陸季平兄弟,視線落在顧臉上后,就再也移不開了,尤其是十六歲的陸季禮,極度驚艷的同時,年郎的心底,也冒出了一個瘋狂的念想。
顧淡淡地朝這邊掃來。
陸季禮掩飾般垂眸。
但野心一旦發了芽,早晚都會出痕跡。
一直提防夏氏母子的宋嬤嬤,最先發現了陸季禮的狼子野心,顧得知后,故意在陸季禮“無意”撞上來的時候給了陸季禮幾次好臉,直得陸季禮神不守舍。套子擺好了,次年春暖花開,趁陸季安外出不在,顧口頭約陸季禮去花園假山見面。
陸季禮興沖沖地去赴約,結果等在那里的,竟是坐在椅上的陸維揚。
顧找陸維揚哭訴了一頓,說自己清清白白的嫁過來,卻被一個曾經欺過姑母的姨娘的庶出子覬覦,顧很生氣,要求陸維揚替做主,如果陸維揚不肯,就與表哥分家出去另過!
親眼證明庶子確實覬覦長嫂后,陸維揚然大怒,家里發生這種丑事,他再也無法容許陸季禮留在家中給長子、長媳添堵。
家丑不可外揚,陸維揚以安排兒子去江南游學為由,將陸季禮趕出了伯府。
這麼大的事,陸季安一回來就察覺到了不對,對妻“供”后,知道顧對陸季禮用了人計,陸季安很生氣。顧早有準備,拉著丈夫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撒地道:“我知錯了,看在這孩子的份上,表哥就饒了我一次吧?”
陸季安的怒火,頓時被即將當爹的喜悅取代了。
中秋的時候,顧明顯顯懷了,走路習慣用手扶著肚子,有次在花園里散步,遇見目沉的陸靈。親哥哥因為顧被逐出家門,陸靈早就恨不得吃了顧的,背地里詛咒了顧不知多回,但再蠢,也不敢在顧邊丫鬟環伺的時候去害顧。
不手,顧手了,捂著肚子假裝被陸靈推了一下。
顧這招,是活生生的誣陷,可邊人多,陸靈孤零零一個連丫鬟都沒帶,當陸維揚聽說懷孕的兒媳婦了胎氣被急急扶到床上歇著去了,陸維揚下意識地就相信了兒媳婦,因為他很清楚,兒一直對嫂子懷恨在心!
“父親,求您快點幫妹妹說門親事吧,不然這個家我再也不敢住了。”躺在床上,顧蒼白著臉對來探的公公道。
陸維揚現在最盼的就是兒媳婦給他生個孫子,子嗣為重,反正兒也十五了,陸維揚便下定決心趁早將兒嫁出去。其實陸維揚已經替陸靈挑過幾次人家了,陸靈眼高不肯低嫁才拖到了現在,如今陸維揚認定兒要害兄長的子嗣,一氣之下,陸維揚也不與兒商量,直接給陸靈定了一個排隊等外放當縣令的舉人。
臘月里,顧臨盆之前,陸靈哭哭啼啼地被塞進了花轎。
短短兩年,夏氏母子四人,就只剩夏氏與一個越吃越胖的陸季平了。
陸季平沒有親哥哥的心,也沒有親妹妹的野心,他就是一個只想樂的紈绔。顧剛嫁過來時就清了這個庶出小叔子的脾,于是一邊想法子收拾陸季禮、陸靈,一邊好吃好喝地供著陸季平,徹底把小胖墩哄得只認嫂子,不認親娘了,如此,外人也不能指責顧對丈夫的庶出兄弟太狠。
至于夏氏,顧以當家夫人的份,將夏氏邊的丫鬟仆婦都換了的人,夏氏就相當于顧養在陸家西院的一只老雜,翅膀都斷了,想蹦跶是再不可能。
顧鸞過來探姐姐與小外甥,在陸家到的,是一派祥和。
“姐姐真厲害!”顧鸞心悅誠服地道。
顧得意地翹起了角:“那當然,傻丫頭學著點,將來出嫁了該壞就得壞。”
顧鸞默默地嘆了口氣。
明年就十五了,要避開那個下藥害的人,還要想辦法看住隆慶帝,哪有心思琢磨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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