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鸞自己做好了比姐姐們晚出嫁兩年的準備, 外面的謠言對就沒有什麼影響了，一如往常地過著閨秀的悠閑日子, 或是看母親管家，或是幫姐姐繡幾件小活計，或是旁觀哥哥弟弟練武，當然大多數時間, 顧鸞還是最喜歡看老太太們打牌，偶爾蕭老太君坐累了，顧鸞就替蕭老太君打。

小姑娘看似沒心沒肺的, 整天開開心心，俞氏也就沒那麼難了，開始專心籌備長的婚事。

皇宮里頭, 隆慶帝沒能查出是誰散布的謠言。

謠言這種事，全靠源頭的幾張，在人群里一吆喝，馬上就有無數人幫忙傳播, 京城那麼多百姓, 錦衛再能干也無從查起。

隆慶帝沒查出來，但他認定幕后兇手就是皇后, 沒證據就不能明著懲罰, 那隆慶帝玩的，故意克扣了今暑皇后那邊的冰。皇宮位于京城地勢最高的一帶, 冬天更冷夏天更熱, 沒有冰, 皇后肯定要吃幾個月酷熱的苦頭。

除了懲罰皇后，隆慶帝也想彌補承恩侯府，特別是他最偏寵的小表侄。

六月里顧鸞十三歲生辰，隆慶帝大搖大擺地來了承恩侯府，親自為顧鸞慶生。

顧崇嚴還真不稀罕，隆慶帝來干什麼？現在外面都傳寧王想娶兒，隆慶帝再給兒如此殊榮，怎麼看都像當老子的也很滿意這個未來兒媳婦。

奈何，隆慶帝來了，顧崇嚴就不能趕，只能肚子里冒火。

大房嫌棄隆慶帝不合時宜的恩寵，二房嫉妒隆慶帝對大房的恩寵，整個侯府，大概只有顧鸞高興的。

顧鸞不傻，知道如果趙夔表現出對的喜歡，隆慶帝肯定會幫兒子娶到，但顧鸞也相信隆慶帝對的疼，只要態度堅決，隆慶帝絕不會強迫去嫁趙夔。

“皇伯父，您怎麼來了？”

行禮過后，顧鸞主走到帝王面前，仰著頭，開心地問。

十三歲的小姑娘，臉蛋白的，杏眼烏黑明亮，漂亮地像個小仙。漂亮的孩子招人喜歡，漂亮的表侄更招人喜歡，若這漂亮的小仙還是他看上的準兒媳婦，可以說，此時此刻，隆慶帝對顧鸞的偏，已經超過了他對自家公主的。

隆慶帝是個非常容易屋及烏的人，他湘貴妃，所以無論趙夔是什麼樣，他都往死了偏袒，如今趙夔看上了顧鸞，隆慶帝的屋及烏也就轉移到了顧鸞頭上。

“宮里的膳越來越難吃，皇伯父就來蹭阿鸞的生辰宴了。”隆慶帝笑容和藹地道，穿便服的帝王，就像一位毫無架子的親切長輩，雖然作為帝王隆慶帝有點不著調，但這樣的皇伯父，真的很容易讓人親近。

顧鸞笑著接話道：“皇伯父喜歡吃什麼，我讓廚房專門為您添幾道菜去。”

小姑娘甜，隆慶帝笑著顧鸞的腦頂，道：“不用，今日你們吃什麼朕就吃什麼。”

哄完小的，隆慶帝上前扶住蕭老太君的一條胳膊，眉眼里是發自肺腑的孝順。隆慶帝早年喪母，皇宮里的其他妃嬪表面對他關有加，實則恨不得他這個嫡子早點死，缺乏母的隆慶帝便特別貪來自親外祖母的關懷。

蕭老太君嗔了皇帝外孫一眼，小聲道：“都當皇祖父的人了，還這麼胡鬧。”

隆慶帝嬉皮笑臉糊弄了過去。

開席之前，隆慶帝單獨與蕭老太君待了會兒。

“外祖母，謠言的事，夔兒說他來見過您，您信他嗎？”隆慶帝忐忑地問。

蕭老太君點點頭，因為涉及到皇宮里頭，沒有多說。

隆慶帝憤然道：“定是有人暗中謀算夔兒，可惜錦衛也沒能揪出對方。”

蕭老太君安他道：“罷了，反正阿鸞還小，再等兩年也沒關系。”

隆慶帝手，試探著道：“外祖母，其實，夔兒早就跟朕說他喜歡阿鸞了，朕怕您不贊，沒敢冒然賜婚，可您看，現在消息已經傳出去了，不如咱們就全了這倆孩子？朕知道夔兒做過很多糊涂事，但這幾年他真的改了，自從治水后，夔兒再也沒有發脾氣過，您說是不是？”

一把年紀的帝王，竟然在年紀更大的外祖母面前用出了撒的語氣。

蕭老太君嘆道：“王爺這幾年確實沉穩多了，他想娶阿鸞，那是阿鸞的福氣，我其實高興的，問題是，阿鸞那孩子從小就怕王爺，怕到每年都做王爺欺負的夢，怕到見到王爺就的哆嗦，哎，老天爺注定阿鸞消不起這福分，我一看那小可憐樣，就舍不得強求了。”

隆慶帝才聽說噩夢的事，不由打聽夢中形。

蕭老太君只說了顧鸞夢里被趙夔掐脖子的事。

隆慶帝心里只覺得好笑，夢又不是真的，小姑娘害怕也就算了，外祖母怎麼跟著當真？

不過，隆慶帝不敢強求外祖母，既然外祖母顧忌的只是阿鸞，隆慶帝就去找小表侄談心了。

小壽星顧鸞就被隆慶帝帶去了花園。

大夏天的，顧鸞嫌熱，躲在隆慶帝的影子里走了會兒，忍不住問道：“皇伯父，您有什麼事嗎？”沒事咱們還是回放著冰的屋里涼快吧……

隆慶帝也熱，左右看看，確定跟隨的宮人都待在幾十步外，隆慶帝就坐到旁邊樹蔭下的一條長椅上，笑瞇瞇地問顧鸞：“阿鸞啊，外面都傳你二表哥喜歡你，如果是真的，你想嫁給二表哥當王妃嗎？”

顧鸞長得小又乖巧，隆慶帝真把顧鸞當小孩子哄了。

顧鸞心里好笑，表面上卻也裝出天真娃娃的樣子，嚇得起了肩膀，怕怕地道：“不想，二表哥太兇了，我怕他，求皇伯父別讓我嫁給二表哥。”

隆慶帝：……

“二表哥怎麼兇了？”隆慶帝不死心地問。

顧鸞就列舉了趙夔做過的一些兇事，說到最后，顧鸞低下頭，可憐地道：“皇伯父，我知道二表哥對我好，可我真的怕他，皇伯父，我不想嫁二表哥，您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隆慶帝：……

“不會，阿鸞這麼乖，皇伯父最喜歡阿鸞了。”眼看小姑娘都快哭了，隆慶帝只好先哄人。

顧鸞驚喜地抬起頭，杏眼明亮地著隆慶帝：“我就知道，皇伯父對我最好了，一定不會勉強我嫁給二表哥的！”

隆慶帝忍不住了，可面對顧鸞那開心的模樣，隆慶帝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否認的話了。

罷了罷了，先陪小姑娘慶生，回頭他讓兒子再努力努力，隆慶帝就不信了，父子倆一起使勁兒，還娶不回一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