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中。
顧謹看到了四妹妹顧鸞, 也看到了定國公府的韓薇姑娘。
顧鸞第一次幫姐姐“做壞事”,小臉上出了一張與不安, 怕被兄長察覺。
小姑娘的破綻太明顯,年老的顧謹如何看不出?
小姑娘們想一出是一出,率而為,顧謹卻做不出刻意接近別府閨秀的輕浮事。
將顧送到二面前, 顧謹朝韓薇點頭致意,然后便對顧道:“你們一起賞花吧,大哥還有事, 先走了。”
顧急得拽住他:“大哥天天在房里讀書,難得春好,你多陪我們玩會兒吧?”
顧謹微笑:“改日有空再說。”言罷, 他無奈地拍拍妹妹肩膀,告辭離去。
顧對著兄長的背影生悶氣。
顧鸞倒是松了口氣,父母之命妁之言,還是希讓曾祖母撮合大哥與韓薇, 當初攛掇姑姑去賀家道喜, 是因為姑姑本就是長輩了,能做自己的主。
“好了, 大哥走了咱們更自在。”顧鸞一手牽住姐姐, 一手牽著韓薇,笑著道。
顧只能接, 韓薇掃了眼顧謹離開的方向, 有一失落。
幸好三月桃花夠, 姑娘們很快就專心賞花了,后跟著各自的丫鬟。
三漫無目的地在桃花林中漫步,突然,前面的桃花樹后傳來一聲清脆的鳥,嘹亮婉轉與別的鳥明顯不同,三齊齊看去,卻見一片影閃過,竟是一對兒主仆從樹后繞了出來,領頭的公子穿白春衫,手里拿著一把玉扇輕輕地晃著,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兒。他中等高,中等容貌,一雙眼睛微微瞇起來,輕佻地打量著三。
就算三沒見過世面,也足以斷定這人是個浪子。
“走。”顧做主,準備換個方向走,三人的丫鬟盡職盡責地跟在主子后,用自己擋住男人猥瑣的目。
“妹妹們別走啊,這邊的桃花多好看。”男人搖著折扇,竟然慢悠悠地追在后面,裝腔作勢地介紹道:“小生姓錢,是八寶錢莊的三爺,不知妹妹們怎麼稱呼?”
錢三爺風流好,今日他陪母親來上香,眷們喜歡聽經,錢三爺信步來了桃花林,沒想到逛著逛著,居然邂逅三個貌的小姑娘,雖然三里最長的韓薇也才十三歲,可姑娘家的貌與年紀無關,一看到顧鸞那致的臉蛋,錢三爺就喜歡上了。
男人居然敢自家姑娘妹妹,顧的丫鬟翠珠突然停住腳步,轉,怒聲呵斥道:“八寶錢莊的錢三爺是吧?我告訴你,我們家老爺是承恩侯,當今皇上的親表弟,你識趣的話最好馬上離開,否則再敢多說一個字,就別怪我們老爺找到你們家錢莊上。”
承恩侯?
承恩侯顧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錢三爺還真被翠珠唬了一下,但看著翠珠瞪圓的眼睛,錢三爺心想,怎麼可能那麼巧,他難得遇見的仨漂亮丫頭就是承恩侯府的小姐?那樣府邸的小姐,不在侯府花園逛,會來這種地方?
一定是誑他的!
想到這里,錢三爺一邊搖著扇子靠近,一邊嬉皮笑臉地道:“巧了,我還是承恩侯府的舅老爺呢,怎麼,你不認識我?”
顧鸞氣壞了,的母族乃江南書香世家,舅舅與外公都是大儒,這姓錢的竟然冒充的舅舅?
“你……”
就在顧鸞想開口教訓對方時,畔忽然響起“嗖”的一聲,沒等顧鸞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前面錢三爺頭頂束發的玉冠突然被一支羽箭飛了!毫無準備的錢三爺呆若木,直到過了會兒,他的頭發嘩的披散下來,錢三爺才猛地一哆嗦,難以置信地向頭頂。
顧鸞三也看傻了,錢三爺了,三才驚訝地扭頭往后看。
趙夔站在兩排桃花樹中間,狹長的眸盯著那位錢三爺,好像在看一只山豬,山豬不,趙夔反手從后背的箭簍里再次取出一支羽箭,旁若無人地搭在弓上,再不不慢地抬起,銳利的箭頭閃爍著刺眼的芒,對準了錢三爺。
“啊”的一聲,戲弄姑娘不反被當獵的錢三爺發出一聲慘,頭發也顧不得了,轉就往來路跑,那矯健的步伐拼命的姿,絕對是錢三爺這輩子跑得最快的一次。
但趙夔盯著他,手指一松,羽箭立即離弦而出。
顧鸞心跳突然一窒,趙夔的第二支箭,會向哪里?
“啊!”不遠再次傳來錢三爺的慘。
而趙夔面無表,再次去取第三支箭。
顧鸞的腦海里,便冒出錢三爺被得千瘡百孔的慘狀,就在胃里翻滾想吐時,旁邊顧突然發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歡樂極了。顧鸞僵地轉,然后就看見,錢三爺左邊的腚上多了一支箭!錢三爺一邊捂著半邊腚跑,一邊嚇得嗷嗷,而那支箭,還在隨著他的腳步有規律地晃悠著。
腚上多了一支箭,明明與肩上多了支箭一樣,都是很慘的事,但不知為何,傷的位置不一樣,給人的覺也不一樣,顧覺得好笑,顧鸞也沒覺得多殘忍。
不過,誰知道趙夔的第二支箭要向哪兒?
顧鸞覺得錢三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教訓,怕鬧出命案,顧鸞連忙跑到小路中央,朝對面正要發箭的寧王搖頭道:“王爺,您已經罰了他一箭,就且饒了他吧!”
趙夔瞇了下眼睛,然后,他慢慢地,將箭頭對準了顧鸞。
顧見了,嚇得一,差點昏死過去。
顧鸞也差點嚇死,但對上趙夔角的壞笑,想到趙夔沒有殺的理由,顧鸞一邊張一邊思索趙夔這般嚇唬的理由,然后,還真讓想到了一個。
眼看趙夔還保持箭的姿勢,顧鸞試探著喚道:“二表哥……”
那聲音甜甜的,怕怕的,還帶著討好、商量的味道。
趙夔馬上收了箭。
危險解除,顧鸞渾冒冷汗。
顧這才看出寧王是在逗妹妹,但這個玩笑太過了,顧快步跑到妹妹前,瞪著眼睛向趙夔抱怨道:“不許二表哥再嚇唬妹妹!”
因為趙夔曾帶們姐仨去看水晶宮,顧就沒有那麼怕傳說中冷殘暴的寧王了,尤其是,剛剛這位二表哥還幫們趕跑了壞人。
趙夔慢慢走過來,問顧后的小姑娘:“嚇到阿鸞了?”
顧鸞心有余悸,小臉紙白紙白的,有沒有被嚇到,還需要說嗎?
顧心疼地抱住妹妹。
趙夔看到顧鸞那小可憐樣,似乎隨時可能都會掉淚疙瘩,沉默片刻,他彎腰,了顧鸞的腦袋瓜道:“是二表哥不對,以后二表哥不會再嚇唬阿鸞。”
顧鸞看著男人幽深冷寂的眼睛,想到這人會為將來的新帝,萬人之上,顧鸞心中一,故意往姐姐后了,才沒底氣的小聲問道:“二表哥說的是真的?”
趙夔點頭。
顧鸞眨眨眼睛,半信不信地著他:“那二表哥發誓,如果你再欺負我,你就是,就是……”
“小狗!”顧替妹妹把后面兩個字說了出來。
趙夔皺了下眉。
顧鸞心咚咚地跳,剛想說算了算了,趙夔卻笑了笑,站直了道:“好,二表哥對天發誓,從今以后,我再欺負阿鸞,就罰我變,惡犬。”
小狗太稚,趙夔換了個詞。
顧鸞暗道,犬就犬,還非要惡犬,難道他變狗了也要做狗里的霸王?
不過趙夔愿意發誓,顧鸞就很竊喜了,這人再心狠手辣,堂堂皇子王爺,他總不能違背自己的誓言吧?
“多謝二表哥。”心一好,顧鸞就甜了,仰頭朝趙夔笑。
小姑娘腮若桃花,眼如秋,趙夔見了,心也不錯,比一個人在山里打獵強多了。
“對了,二表哥怎麼來了九華山?”顧好奇問。
趙夔當然不會說實話,見顧鸞也疑地著他,趙夔臨時想到個借口,對顧鸞道:“上次阿鸞我送一只鳥,我來九華山看看,有漂亮的抓一只給。”
顧鸞:……
顧吃驚地看向妹妹,妹妹居然敢跟二殿下要鳥?
顧鸞很想否認,但,著趙夔不許拆穿的眼神,顧鸞只能默認了。
“走吧,咱們一起去抓鳥。”趙夔突然牽起顧鸞的小手,然后囑咐顧:“你們先回去,半個時辰后我送阿鸞回山莊,順便給老太君請安。”
顧也想跟著趙夔去抓鳥,不過,韓薇這個客人還在,礙于禮數,顧不能丟下客人。
“阿鸞笨,二表哥看著點,別讓摔了。”顧地提醒道,并未發現口中的笨妹妹現在笑得比哭還難看。
就這樣,顧鸞被趙夔一路牽出了桃花林。
“二表哥,我自己走。”顧鸞不想被他牽著,聰明地補充道:“二表哥要箭。”
林間路不平,趙夔怕摔了,著頭頂的樹枝道:“要箭了,阿鸞再自己走。”
顧鸞就沒話說了。
“二,二殿下,那里好像有人……”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丫鬟春柳,突然指著遠的樹林道。
趙夔頭也不回:“那是本王的侍衛。”
春柳放心了,顧鸞過去,就看見趙夔的侍衛,好像朝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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