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環住他后頸的掌心熱,抵著流理臺的后腰又涼得徹骨。
渾綿綿的,全靠他的勁支撐著。
原本意識就渾渾噩噩的,被他親吻著,大腦更加混沌。
唯一清晰的——他是傅征。
七點多的清晨,宛如初生。一夜未合眼,被這溫的帶著暖意的,堅的心臟似被鑿開了冰口,注了溫水。
直到被傅征攔腰抱起,的掌心在他的頸側,目從他潤的雙移到他的耳側,低頭,用鼻尖輕蹭了蹭他的耳廓:“傅征。”
“嗯。”他應了聲,把送回房間。
難得這麼順,像打瞌睡的大貓,伏在他的懷里,一不。
傅征俯,把放到床上,問:“要不要換服?”
燕綏搖頭:“不換。”只能睡一會,下午見完郎其琛,還要回公司和燕沉開會對接。時間對而言,張得像是從海綿里用力出來的,一滴都浪費不得。
的意識漸漸朦朧,何時睡著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耳邊有吵人的吹風機聲,傅征和說了句什麼,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徹底沉睡眠里。
——
醒來時,半遮半掩的窗簾里出一縷正值驕的日。
燕綏遮眼,凝神聽了聽。
屋里沒有別的聲音,傅征不在。
慢吞吞坐起來,看了眼時間,離和郎其琛約好的還有一小時。
燕綏索到在枕下的手機,邊起,邊開機查看消息。
辛芽日常匯報工作安排,今天特殊,還多加了一句:“已聯系過目標人,正常接中,小燕總你安心休息!PS:對我的年終獎上點心啊,求您了!”
燕綏嗤地笑了聲,洗漱后謹遵傻白甜助理的殷殷教誨,給傅征打電話:“在哪?”
“樓下停車庫。”和他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鎖車門的聲音,“趁你睡著,去修理店把大G開回來了。”
他不提燕綏差點忘了,前幾天車禍后大G送去奔馳店維修,隔天客服就給打了電話和預約提車時間。回了句先放著……就沒然后了。
這些事原本都是辛芽心,也理所當然慣了。忽然換他來做,不知道是不是份變了的緣故,簡單的一件事,燕綏也能聽出不一樣的親。
對傅征已經是男朋友這件事后知后覺,怔了足足三秒,下意識了開始發燙的耳朵尖,嘀咕:“你先別上來,就在樓下等我。”
話落,不等傅征回答,又飛快地補充了句:“我需要時間消化下,幾分鐘,給我幾分鐘就行。”
傅征一腳已經邁進了電梯,聞言,遲疑了一瞬,仍是按下樓層鍵:“別掛電話。”
燕綏剛準備按上屏幕的手回來,頗有些惱怒,手機扔在玄關鞋柜上,僵持了數秒后,狠狠閉了閉眼:“你上來。”
話音剛落,電梯到達的聲音隔著一扇門在兩端重合。
——
燕綏沒開門,聽見傅征的腳步聲停在門口。
一秒,兩秒,三秒……
他始終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兩側耳朵的溫度終于冷卻,燕綏不自在了發僵的后頸,上前一步,下門鎖開門。
傅征站在門外,門開的瞬間,他按下計時:“兩分二十五秒十三毫秒。”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含了口煙,不疾不徐吞吐著。
燕綏剛做好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得連地基都不剩,覺得自己就不是個扭的人啊,怎麼遇到傅征的事,就變得反復無常?
強制冷靜了幾秒:“我先換鞋。”
傅征不語。
燕綏當他默認,轉扶著鞋柜換好鞋,出來帶上門后,頓時松了口氣,終于敢和他對視:“我好了。”
傅征顯然沒有就這麼讓糊弄過去的意思,出煙盒,敲了煙咬住,也不點,瞇眼看了會,說:“不咬著煙,心里燒著火,總想對你做點什麼。”
他的語氣無比自然,尤其最后半句云淡風輕,跟談論天氣一樣。
燕綏忍不住打了個寒,又是后知后覺發現他的緒不太對。不像生氣,更不像發怒,看著的眼神帶了幾分揣,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太倉促了你沒心理準備,還是我讓你覺得這事不夠踏實,沒有真實?”他咬著煙,低嘆一聲,指尖挑起的下不容躲避,俯和對視:“說話。”
傳說中日天日地一臉攻氣的小燕總還是頭一次徹底被傅征的氣場震懾,舌頭險些打結。
傅征也發現自己似乎兇了點,松開手:“你我的時候,你沒想過這一天?”
直到此刻,燕綏才發覺把傅征拒之門外的舉有多不理智。
手,指尖從到他的襯衫起就像是擁有自己意識般,上前一步,從他外套里鉆進去,嚴合地抱他。
“以后可以不用經過你同意就抱你了,對不對?”甕著聲音,問。
傅征低頭看。
燕綏并不需要他回答,踮起腳,親他的下:“也可以想親你就親你了,是不是?”
“發脾氣會哄著,打電話不用再找理由,只要是想你就可以,對嗎?”
一連三個問題,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走他咬在里未點的那煙,“我以前也沒喜歡過人,有男朋友還是頭一回,我還不太適應因為你才有的那些緒。”
這些話,與其說是解釋給傅征聽的,不如說是講給自己聽的。
那些反復的,無所適從的,后知后覺的緒不過是因為忽然擁有了傅征。從未嘗過兩相悅的滋味,毫無敬意也從未有過期待。
當這,從心底破土而出時,才發現,無法抗拒。
——
傅征對燕綏有心思起,遲疑過猶豫過,但始終沒有停止朝邁去的步伐。從索馬里到國,征途萬里。
他也記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盤算著和走到這一步,也許是在加迪沙,說“你也就是占了時間的便宜,放幾百年以前,你這樣可是要娶我的”開始,也許更早,在索馬里相遇那晚。
他一早知道燕綏對他十分真心用三分,設路障,放靶圈,或攆或設套,一步一塊糖,哄著嘗到了甜頭繼續向他走來。
本以為是緩過清晨的迷糊勁,看懂了算清了,想不認賬了,就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他沉默著俯低子回抱。
他不說話,燕綏心里反而沒了底,想看看他的表,剛一,被傅征抱得更。
耳邊,他的呼吸聲微沉。片刻后,他說:“我知道了,我會更有耐心。”
傅征的話通常都是可以當做承諾聽的,他說出口的必然會做到。
燕綏心念一,莫名有種自己虧欠了他不債的愧疚。
當初是先他的吧?也沒管他同不同意。哪怕后來發覺自己這一步一步跟踏進他算好的陷阱里一樣,可燕綏千方百計的,不就是為了達和他不清不楚的目的嗎?到后來,擒故縱的是,攪和進他生活里的也是,現在塵埃落定了要他屈就的也是。
這麼掰著手指算,條條框框,是真的欠了他不。
于是,自覺自己債累累的燕綏沉默了一路,直到車停在小妹餐館,從副駕下車和傅征并肩而時,想起一事:“先瞞著其琛?”
話落,在他的眼神下立刻改口:“好好好,不瞞不瞞。我就是覺得他一知道,不出二十四小時,全世界都知道了。”
傅征腳步一停,意味深長地問:“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燕綏:“……”剛才怎麼就沒啞了呢!
——
郎其琛等了半個多小時,上躥下跳,抓耳撓腮。趴在二樓包間窗口看到燕綏從傅征的座駕出來時,激得險些從沒二樓直接跳下去,歡天喜地地下樓迎接:“姑!”
他自屏蔽傅征,攬著燕綏左肩往樓上走,一路碎碎念。
從訓練多辛苦教多不近人念到他有多想念燕綏,傅征有多公報私仇,小妹端上來的菜都沒能堵住他的。
燕綏生怕傅征現在不聲,回頭卻一筆筆再跟郎其琛秋后算賬,那時候可真就鞭長莫及了。于是,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姑爺爺回來了。”
郎其琛怔了幾秒,吮著蟹有些不敢置信:“那他還走嗎?”
燕綏還沒回答,他自顧自接了一句:“最好別走了,留下來給你對象。他認識的青年才俊能排個南辰市的頭尾,還不是任你挑任你選。”
燕綏:“……”這回真是神仙難救了。
果不其然,傅征筷子一擱,面無表道:“兩個選擇,要麼把這句話咽回去,要麼回去負重越野五公里。”
平時,別說傅征面無表了,他就是眼鋒一掃,郎其琛雙都打,慫得完全沒眼看。但今天不一樣,他姑就在邊上看著呢,死也不能認慫。
“我說錯了什麼了你就讓我把話咽回去,就許你跟我姑曖昧不清拿我姑當備胎不許我姑去找男人啊。”他下一抬,傲無比。
傅征低笑了聲,一字一句道:“不然你問問你姑,你哪里說錯了?”
“說的話,你總該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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