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特意過來看,順便大家一起補過個小年。
反正去袁家的方向是要穿過校園,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索想著去舒越蘭的辦公室看看,如果下班的話,就接一起回去吃飯。
可是萬萬沒想到會看到一個酷似蘇若的學生從建筑與藝學院的辦公樓出來。
蘇佳的心“咚咚”跳著,頭“轟隆隆”的,手腳發,差點支撐不住。
為什麼蘇若會出現在這里?
出現在青大的校園,從建筑與藝學院的辦公樓出來?
不是應該在離這里千里之外的山村,嫁給了一個窮當兵的,做著一個村婦嗎?
為什麼不是穿著鄙的服,不是有著變了形的形,曬得黑完全變了樣的臉?
為什麼還是這副模樣......還是這麼一副狐貍,只會勾男人的樣子?
蘇佳暈眩著,幾乎挪不步子。
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找了一棵大樹靠著,也不知在那里靠了多久才又重新找回力氣來。
這個時候自然再也沒有心,也不敢再去找舒越蘭了,怕看出自己的異樣......舒越蘭一直很敏銳,雖然接了和袁楊的事,但知道,心底一直都不喜歡自己的。
的心里眼里本就只有蘇若。
跟袁楊一樣,不管這些年,為他們做了多事,做得有多好。
想到袁楊,的心更了。
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學校。
自然也沒有再去袁家,而是再回了自己單位的收發室,把拎著本來打算給舒越蘭的一盒糕點拿了出來給了收發室的大媽,大媽就去了外面看報紙,留在了里面打電話。
努力調整了呼吸和語氣,先給袁家打了一個電話。
是袁楊接的電話。
“喂。”
聽到對面一個沉穩的男聲道。
那個聲音曾經伴隨了的時代。
曾經聽到過他無數次用這個嗓音跟蘇若說話,叮囑著蘇若這個,那個,喚著若若......只不過那個時候他的聲音很溫,而不像現在,沉穩之下包裹的都是冰冷,里面甚至好像還扎著刺。
“喂?”
對面大概是因為沒有聽到聲音,重復道。
蘇佳忙打住自己飄散出去的思緒,收了回來,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音,道:“是我,楊哥,我是佳佳。”
袁楊沉默下來。
蘇佳便一口氣道,“楊哥,我今天不舒服,不能過去你家吃飯了,你幫我跟袁伯母和袁伯父道一聲歉吧,我改天再去看他們。”
“好。”
袁楊道。
“那就這樣吧,楊哥你也注意,工作不要太辛苦了,再見。”
“好,再見。”
“嘟嘟嘟......”
隨著那聲“再見”,電話就傳來了一陣“嘟嘟”聲。
沒有問候,沒有問哪里不舒服,有沒有吃藥,有沒有看醫生,也沒有讓好好休息......
蘇佳聽著話筒里的“嘟嘟”聲,眼淚再忍不住涌了出來。
可是哭有什麼用呢?
也不想外面的大媽聽到靜......說不定明天整個單位就不知要傳出什麼謠言來了。
胡地抹了一把眼淚,深吸了口氣,就從斜包里翻出了一個電話簿,然后翻出了一個電話號碼,再打了出去。
“喂,劭師兄嗎?我是蘇佳啊。”
電話撥通,哪怕隔著電話線,電話對面的人看不到的表,還是展了一個笑容出來,對那頭道。
“蘇佳?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今天有空想起師兄我來了?”
對面那人笑著調侃道。
聽著那聲音就像是一個混辦公室的。
“是啊,是有事想找師兄幫忙。”
蘇佳穩著聲音道,“我昨天去學校,遠遠看見了一個人,長得很像我老家的一個遠房妹妹,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劭師兄,你能不能幫我查查?今年建筑系有沒有一個蘇若的新生?”
“蘇若?”
對面傳來一陣笑聲,道,“建筑系倒是沒有,哈哈。”
蘇佳的心一松,不想電話那頭的人“哈哈”了幾聲之后就接著道,“建筑系沒有,但是今年建筑與藝學院的第一名卻是蘇若,在文與藝系......哦,蘇佳,你這個妹妹可是個大人啊,一來就不知道引了學校多男生暗地跑來我們建筑與藝學院打聽.....”
“嗐,這姑娘不僅長得好看,昨天我們院里搞了個底考試,就是讓大家一副作品上來,這姑娘的畫都夠得上專業水準了,把我們院長給喜的,像是招了個寶似的,我說蘇佳,你老家還有這麼一個妹妹啊,跟你長得可一點也不像,說實話,就你大學畢業你也畫不出那麼一副畫出來,你那個未婚夫應該能,哈哈哈......”
因為以前關系不錯,平時都調侃慣了,邵明生最后還不忘寒磣一下蘇佳。
可這話可真是當一劍,把蘇佳最后一點魂都給刺了。
蘇佳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麼掛上電話的。
最害怕的,在國家宣布恢復高考之后,最擔心,最害怕的事終于發生了。
那時候還不停跟自己說,不必太擔心。
蘇若背著那個出分,是不可能報名參加高考的。
等再過幾年競爭越來越大,蘇若年紀大了,又多年沒學習,就算國家取消高考對出分的限制,能參加也肯定考不上了。
而那時候早就跟袁楊結婚有孩子了......
可沒想到今年就考回來了。
考到了青大,雖然不是建筑系,但也是在建筑與藝學院,所以有什麼分別?
蘇佳渾渾噩噩地出了收發室,聽到那大媽道:“唉喲,蘇佳,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沒,沒事。”
蘇佳機械道,“王阿姨,是我媽,我媽出了些事,我先回家了。”
王大媽看著蘇佳失魂落魄地離開,心道,我的天哪,這可不是出什麼大事兒了吧?
看那臉白的,就跟死了媽似的,唉喲,呸呸,自己怎麼能詛咒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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