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夫人和靜懿單獨相,一時間房里有些安靜。
盆里的炭火紅彤彤地燒著,泛著暖意。
繆夫人對靜懿很算悉,只不過以前都把看做是衛卿的好友,可現在轉眼就了自己的妯娌。莫說一下從晚輩轉變了平輩,單是和繆謹,也是差了些歲數的。
只不過,在繆謹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有這份膽量和勇氣嫁過來,繆夫人很佩服,也很激。
一個人,在夫家生死未卜的況下,又有幾個甘愿冒著往后一生守活寡的風險而嫁過來沖喜?繆夫人捫心自問,就是自己也可能辦得到。
繆夫人正要開口說話,不想靜懿先出聲道:“長嫂可要添茶?”
繆夫人愣了愣,才發現自己茶盞里的茶水已經見底了。靜懿便了婢進來添了盞新的。
僵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繆夫人道:“這里一切可好?公主還住得慣麼?”
靜懿點頭,道:“比宮里倒是更自由自在些。”
繆夫人亦點了點頭,道:“住得慣就好,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就差人過來說一聲。”
靜懿道:“嗯。”
繆夫人看了看,微微嘆口氣,道:“這陣子真是辛苦公主,這般照顧繆謹。虧得有公主,他才能這麼快醒來。”
靜懿道:“長嫂以后就我靜懿吧。”
繆夫人發現,與靜懿聊天,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尷尬艱難。一旦打開了一個話頭,后面便顯得自然而然了。
繆夫人叮囑,也別忘了好好照顧自己。見靜懿清瘦,想必這段時間費了許多神,便說了個膳食方子,下人記著回頭做來給靜懿吃。
靜懿的婢道:“大夫人,奴婢們平時沒做,可是公主都無心顧得調理自己呢。”
繆夫人對靜懿道:“那怎麼行,往后記得,每日都要吃。現在繆謹醒了,你也該好好顧顧自己。”
靜懿只好應下。
繆夫人想著靜懿如今嫁過來,雙親已去,繆家更應該待是一家人。只不過繆夫人對,始終是長輩對輩的關心更多一些。
靜懿沒有那些公主架子,繆夫人便更隨和了。大家在將軍府待到下午才回,臨走時,靜懿和繆謹送他們出家門,繆夫人還拉著靜懿的手,握在手里拍了拍,叮囑要當心自己的。
繆謹和靜懿在門口,目送著他們的馬車離去,方才轉而回。
隨后管家來報,今個三家人都送了不的名貴滋補品過來,靜懿讓把那些東西送去廚房,每日做些滋補品來。
回到主院后,一進房間,靜懿便在繆謹前緩緩蹲下,又習慣地去握他的手,見他神不對,不由張起來,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繆謹看著,低低道:“我在想,一個養冷傲的丫頭,是怎麼練習像今日這般,當得了家,還當得有模有樣的。”
靜懿愣了愣。
他低著眉目,拉著的手,輕輕把擁懷里,道:“真是傻丫頭。你是大長公主,在將軍府是也是君,便是我兄嫂見了你也要恭恭敬敬的。先是君臣,再是一家人,知道嗎?”
靜懿倚在他懷里,問:“那我應該怎麼做?”
還不是很適應,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好一個妻子,也不知道怎麼做好弟媳。
繆謹微微低頭,下挲著的發,道:“只有你喜歡的和不喜歡的,你想搭理的和不想搭理的,除此以外,不用刻意去放低自己的份。”
靜懿嗅到他懷里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已經掩蓋了從前那清爽的青草和自在的味道。想,總有一天,那種只有他上才有的自由還是會回來的。
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繆謹忽而輕聲問:“很喜歡孩子?”
靜懿想了想,道:“小嘟嘟很可。”
繆謹語聲里便染了些許笑意,道:“年紀輕輕,就當了人家的舅,覺如何?”
靜懿頓了頓。
繆謹繼續在耳邊低笑道:“現在還不會喊人,等到了一兩歲,見了你就得喊聲‘舅’,你的輩分比卿卿和義兄家的都高,到時候孩子們都圍著你,你應是不應?”
靜懿還從沒想過這件事,經繆謹一提起,竟無法想象。
繆謹挑眉,悠悠說道:“到時候是你公主好還是你靜懿好?嘖,聽起來都像是個小老太婆了。”
他越說越興起,靜懿就越不敢想象,抬起頭著他,不想卻看見他滿臉戲謔的笑意,驅散了幾分一直以來的病態模樣。
原來他又在逗。
見靜懿表悶悶的,繆謹開懷笑了起來。
靜懿道:“有那麼好笑嗎?”
繆謹臉上的笑意故作收斂,手指過的臉頰,正道:“嗯,不好笑。好在你現在正青春年,離小老太婆還有好長的時間。”
靜懿手環住他的腰,抱著他輕聲道:“你想笑就笑吧,我喜歡見你笑。”
晚間,下人送了滋補的晚膳過來。
以前靜懿獨自一人用膳時都十分馬虎,現在有了繆謹陪一起吃,好像用膳也了一件很愜意的事。但養了習慣,沒吃一點就準備放下碗筷。
繆謹看了看,道:“吃飽了?”
靜懿:“嗯。”
繆謹朝手,“把碗給我。”
靜懿不明所以地給了他,他便拿了勺子,給靜懿舀了小半碗羹,道:“若要讓你再吃一碗飯恐怕是撐了,往后膳食酌量加,眼下先多吃這一點,應當不算多吧。”
靜懿看著他放在自己面前的羹,聽繆謹似笑非笑又道:“這麼瘦點,抱起來硌手。要養好了抱起來才舒服。”
盡管靜懿知道他又是在逗自己了,但還是默默地把他舀來的羹吃完。
晚飯后,靜懿又推著繆謹去書房里坐了一會兒,待要洗漱就寢時,繆謹也不用再躺在床上讓靜懿幫他了,而是推著椅去了耳房的盥洗室。
等他洗好了出來,靜懿幫他烘干頭發,扶他上床去躺著。而后自己才去洗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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