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別扭

老念同志并不知道念想今天在醫院的遭遇，剛才和念想通電話的時候雖然覺得聲音有些悶悶的，不太高興也沒有多想。

掛斷電話之后又念叨著徐潤清這個兔崽子又要來蹭飯，臉上表不郁，卻很誠實地……特意加了好幾道徐潤清喜歡吃的菜。

但等一桌人等得菜都快要涼了，這才等到早該到家的小兩口姍姍來遲。

老念同志看著念想臉上那卡通ok繃，眉頭皺得比山區的道路還要曲折……

剛才在車里一直冷敷著，紅腫早就褪了下去，連傷痕看上去都沒有那麼猙獰。念想怕老念同志看見了會較真起來，路過超市的時候就進去買了卡通的傷口上，雖然明顯……連借口都找好了，結果竟然沒有一個人問怎麼回事。

等吃過飯，馮同志心事重重地了念想一起來洗碗，見一蹦一跳地進來輕拍了一下的手臂，低了聲音問道：“你跟小徐吵架啦？他跟你手了？”

念想哭笑不得：“媽你想哪去了啊？”

馮同志頓時淡定了：“哦，那沒問題了。你別在這里杵著占地方，把水果切一切端出去給我們小徐清清口。”

給我們小徐……

念想酸了一下，有些憤憤的：“媽，你疼徐潤清比疼我多多了……”

馮同志非常驚訝的轉看著，認真問道：“我什麼時候讓你產生我疼你的錯覺了？”

念想：“……”簡直要生無可了。

這邊正和馮同志瞎貧，恍然聽見客廳里砸東西的聲音。念想心頭一跳，連水果刀都忘記放下，直接跑出去看況。

老念同志脹紅著臉彎腰撿起煙灰缸，見念想就站在廚房門口，眼神在臉上轉悠了一圈，頓時咧一笑：“不好意思，發出噪音了，回頭我罰錢給馮同志買水果大家吃啊……”

念想默默地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徐潤清，見他低頭，神自若地把玩著一香煙，這才回頭去，繼續切的水果。

給老念同志送了切好的水果，伺候著他老人家舒服了，念想便和徐潤清一起回了房間。嗯……純潔的一起看看書，看看電視。

馮同志敲門進來送過一壺水果茶，見他們各自占據沙發一角在看書，視察完畢回去匯報老念領導了。

等馮同志前腳剛走，徐潤清就放下書，朝招招手：“過來，有件事跟你說。”

念想見他表有些嚴肅的樣子，乖乖地挪了幾下湊到他旁，側目，安靜地凝視他。

“給你放個假？”他抬手，手指掠過的鼻梁，輕輕地勾畫了一下的頭發，幫順。這才收回手，詢問的意思。

原定是明天正常上班，然后過年和徐潤清一起值班，等年后大家恢復上班了，這才到他們小休幾天，一起去周邊玩玩。

但現在除了這樣的意外，念想對自己的工作開始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別扭緒，像是會被審視，那些陌生的或者探究的眼神會落在的上，滿滿的不自在。

點點頭，很順從。

“嗯……那我也不值班了。”徐潤清攬住的肩頭按進懷里，聲音涼涼的，蘊著一很淺淡的笑意：“讓林醫生來吧，反正他是孤家寡人，不會介意。”

念想……表示無異議。

然后想著想著，自己也笑了起來，咕噥著問道：“林醫生會不樂意吧？”

“他不會。”像是想起什麼，他勾起角笑了起來，補充：“林景書向來很有犧牲自己的奉獻神。”

……

就這樣，不聊工作，也不聊別的，只是談論邊的人，邊的事。就連每天都吃太多甜食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拿出來申討一下……

他并非刻意地讓忘記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卻極好的在引導融另外一個他創造的溫馨隨意的日常氛圍里，讓有足夠的時間放下那些負面的，消極的緒。

說不抑是假的，念想的心里還是很難過很難過。對自己的懷疑，對工作的不自信，對別人看法的在意等等，都讓覺得心里像是凝結了一抑郁的心，沉郁得像是剛甩水的墨，縷縷，不化不散。

徐潤清走之后，念想去找老念同志談談話。后者表示吃過飯的時候就刺探到了軍，現在毫不意外，甚至于老念同志這個時候也并沒有太多的擔心。

他說：“我很不高興你被人欺負了，我最疼你，你臉上多疼爸爸心里就有多不舒服。但我對小徐是放心的，所以就算你這次吃了虧，我也并不擔心。誰的人生經歷沒有幾次壁？這件事揭過不提了，這假期你就好好玩，玩得高興了年后回去再上班。

事實上，如果你不打算告訴我，我也不會讓你知道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你有你的自尊驕傲，也有你的敏纖細，爸爸是尊重也諒解的。

所以小徐說給你放幾天假，我沒反對。當然，我現在后悔死了……大白菜給了豬能有什麼好事啊……”

念想原先還得想抹一下眼淚，到最后……先前醞釀的緒頓時灰飛煙滅。

老念同志這種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態度讓豁然開朗，其實心態放對了，這件事的確不是什麼大事啊……

心態調整好了，念想那一晚，一覺睡到了天亮，無風無浪。

隔日舒舒服服地賴了個床，剛醒來，就收到了歐的微信直播——鄭蓉蓉的媽媽帶著人來醫院鬧事了，非要賠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了人過來，底氣明顯足了不，在瑞今的候診大廳里就開始生事。

念想一大早的，心又郁悶了……

但事顯然沒有結束，鄭蓉蓉的母親是鐵了心的要賠償。任由護士長怎麼說，架子端得足足的，就是不愿意好好協商。

徐潤清起初讓人就晾著，很快，鄭蓉蓉的母親發現對方不太配合，開始擾病患，這事態就開始嚴重了。本來鄭媽媽就已經造了瑞今的負面影響也嚴重地破壞了病患的秩序和安靜的環境，現在……就更加糟糕了。

于是，徐潤清耽誤了一個早上的時間都在理這件事。

事結果歐沒有告訴，或者說，歐也不知道雙方討論出了個什麼結果。

可怕的事，似乎還沒有結束，而這些麻煩，來源于。不止是對徐潤清個人的影響，還有瑞今的同事，瑞今這個口腔醫院的形象……

說實話，念想是有些愧對徐潤清的，總覺得……誒，一言難盡的心啊。

那種沮喪又失落，歉疚又悔恨的覺，就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一樣，讓念想的心里空落落得難。

也突然，不敢見他了。

知道自己是有些胡思想，但心實在糟糕頂，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些。不想把殘局全部丟給他去理，但事實上，無能為力。而這一切，都是因為。

于是，除夕——

中午徐醫生來約午飯，念想回：“我還沒起床，馮同志已經準備好了清甜可口的飯菜，要在家吃。”

除夕夜，徐醫生下班之后自然是要回家的，順便給帶了幾本打發時間的書，讓能不虛度。

念想是領了，但還是含糊著，找借口：“啊，除夕夜了就別送過來了。下次見面再帶給我一樣的。”

吃過團圓飯的晚上。

徐醫生問：“要不要見個面，一起年？”

念想現在不太想見到他，閃爍其詞：“過完年之后就要回j市了，今年要陪。”

日子是有些特殊，而且理由正常，雖然有些奇怪，但無跡可尋。

但當大年初一一整天都杳無音訊后，徐潤清終于察覺了的不對勁，干脆地上門去找人時，老念同志難掩幸災樂禍的回答：“念想送回j市了，沒跟你說？”

徐潤清站在那里，忽然就覺得北風凜冽。

他從安全通道下去，一步一步，那長長的樓梯像是走不完一樣，沒有盡頭。

念想一大早出發的時候就把手機關了，因為完全不知道怎麼跟徐潤清代，索關機。一直到傍晚到了家，念想也因為沒想好怎麼和徐潤清說自己一聲不吭地就坐了火車和一起到j市了，遲遲沒敢開機。

老念同志打來電話確認安全，順口就跟念想的提起了徐潤清：“媽你等會問問小念，送你回j市的事怎麼沒跟小徐說一聲啊。今天下午來找小念說是給帶了幾本要用的書，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那表喔……”

老念同志興致地搜腸挖肚地找詞匯形容徐潤清的落寞失意，惹得都開始心疼了，這才不疾不徐地問道：“兩人吵架了啊？”

念想被盤問的時候，一個沒招架住，全部招了。

頓時把筷子一擱，聲音嚴厲：“趕跟人說清楚，你都和小徐說好年后去見他的父母了，這麼一聲不吭地就走了，別人還以為你沒家教。多大點事啊，就繞進死胡同里了。”

念想沉默不語，只覺得心頭還未散的煩躁又被撒了一把鹽，委屈難過。

車票沒買著臥鋪的，這一路坐得都是座。吃過飯就累得回房間睡覺了，上樓之前還不忘叮囑：“等會把事給小徐說清楚了，這不是鬧別扭的問題。你得先和他說好了，再慢慢地梳理緒上的不舒服。小年輕談個的想法我老太婆是不懂了，哪有不敢見人就躲著的……”

念想對的觀念也有些……無法理解。因為老一輩人那時候的通常都是看對眼了就結婚組建家庭，所以在對徐醫生各方面都非常滿意后，表示：“念想啊，如果小徐跟你說起結婚的事啊，你就趕點頭，我看差不多了。結婚了趕生個孩子，年紀輕生孩子啊人容易恢復，到時候你閨跟你出去逛街就跟你妹妹一樣……”

……所以重點是在出門逛街兒和自己的妹妹一樣上嗎？

但誰都不知道，念想對徐潤清的死心塌地，也表現在……沒條件的妥協上。這些事，都是愿意的。

只要是徐潤清，好像就沒有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