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醫生。”
蘇婉瑩手里提著保溫盒,輕輕地喊了聲。
傅言致抬了下眼:“蘇醫生,現在是休息時間,有什麼事嗎?”
蘇婉瑩抿,看了眼還在辦公室的徐禮,沒出聲。
徐禮了然,笑了笑說:“我去食堂,你們聊。”
“等會。”
傅言致冷聲道:“一起過去。”
徐禮:“……”
他瞥了眼蘇婉瑩手里提著的東西,用眼神示意。
傅言致像沒看見一樣,語氣平靜道:“蘇醫生,是有工作的事?”
蘇婉瑩臉煞白著搖頭:“不是。”
沒想過,傅言致真會這麼無。
在印象里,傅言致雖然冷漠寡言,但并不是一個真正冰冷的人。
他做事有分寸,無論是對誰,都會留三分余地。
即便是之前拒絕旁人,他也不會如此。
徐禮聽著,都有些不忍。
他咳了聲,想把氣氛緩解緩解。話還沒說出口,傅言致手機鈴聲響起。
他臉上的表瞬間和了些,聲音也有了溫度:“收到了?”
“嗯。”
季清影哭笑不得:“你是打算每天給我送一朵茉莉花嗎。”
傅言致應了聲,低聲問:“不喜歡茉莉花?”
“喜歡呀。”
季清影盯著手里的花,道:“會不會太費心。”
“不會。”
傅言致拿起另一個屜的飯卡,低聲道:“喜歡就行。”
季清影笑,聽著他這邊的靜,輕聲問:“你剛忙完嗎?”
“嗯,打算去吃飯。”
“吃食堂?”
“嗯。”
傅言致像是在暗示什麼,不疾不徐說:“你不來,我只能吃食堂。”
“…………”
蘇婉瑩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背影,手地攥著食盒,指尖泛白,神眼可見的難看。
咬著,只覺得傅言致之前拒絕的所有,都不如此刻來的沖擊力大。
從未想過,傅言致有一天會這樣和一個人說話。聲線和,甚至還……一一和匯報自己的行蹤。
如果沒聽錯的話,傅言致還給那個人送花。
這怎麼可能。
傅言致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掛了電話。
徐禮看向傅言致,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傅言致抬眼。
徐禮回頭看了眼,著聲道:“你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什麼過分?”
徐禮:“……你說什麼?你沒看到蘇醫生是來找你吃飯的?手里還拿了食盒,指不定是人親手做的。”
傅言致雙手兜,淡淡道:“然后呢?和我有什麼關系?”
徐禮:“……”
他不想和故意裝傻的人說話。
安靜了片刻,他揚了揚下問:“蘇醫生,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過你?”
就傅言致往常行為來說,真的不會如此。
徐禮思來想去,只能想到,或許是蘇婉瑩在什麼時候得罪過傅言致。
傅言致沒搭腔。
他想到了前天趙以冬說的那些話。
——其實趙以冬并不太清楚蘇婉瑩和季清影在走廊時候說了什麼。
們兩人對話時候,只是有其他護士看見了,而后小范圍傳播開了。
蘇婉瑩喜歡傅言致,院里人大多數都知道。但拋不下段追人,甚至不太恥追男這種事,只偶爾會對傅言致提出邀約,暗示。
至于季清影,也是最近被大家傳的很火的大人追求者。
對話容不知道,但趙以冬卻從同事那兒聽到了其他不太好的言論。
是蘇婉瑩和好友的對話。
告訴相好的同事,說問過季清影,和傅言致什麼都不是。只是比傅言致其他的追求者漂亮一點的一個人而已。
甚至還說,季清影恬不知恥,厚臉皮,追男人追到醫院,給人丟臉之類的。
很多難聽的話,趙以冬在看著傅言致臉越來越難看時候,便噤聲了。
……
在趙以冬說的間隙,傅言致走了神。
他想到了那幾天季清影的反常舉,在有些生氣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
季清影不是個會背后說人閑話的人,即便是了委屈,也沒和傅言致說一言半語。
如果不是趙以冬,傅言致可能到現在還只是覺得,是跑醫院跑累了才不來。
悉的人都知道,傅言致很護短。
他看似冷漠寡淡,可一旦是有人傷害到自己在意的人或事時候,他比任何人都要偏心。
好一會沒聽到答案,徐禮不滿地問了句:“在想什麼?”
傅言致瞥了他眼,語氣冷漠道:“沒有。”
徐禮:“那你下次對蘇醫生溫點,我看剛剛都要哭了。”
傅言致眼都沒抬,冷漠道:“你心疼的話你溫點。”
徐禮:“……”
他無語了半晌,岔開話題:“不說蘇醫生了,剛剛是那個追求者給你打電話的?”
傅言致一頓,突然停下腳步。
徐禮一臉莫名:“你干嘛?”
傅言致看他,一字一句說:“不是我的追求者。”
“不是?”徐禮挑眉:“大家不都這樣說嗎?”
傅言致繼續往前走,云淡風輕說:“他們誤會了,是我在追人。”
當日下午,第一院招牌有了新話題。
醫生護士們在休息間隙,口口相傳。
似高山白雪的傅醫生鐵樹開花了。他親口承認,以前來醫院的旗袍人,不是來追他的。
那個人,其實是他的追求對象。
旗袍人之來醫院送餐,是傅醫生苦苦央求的。而最近,傅醫生表現不好,惹旗袍人生氣了,所以不來醫院了。
下班時候,林浩然聽到科室小護士斬釘截鐵言論時候,開始懷疑人生。
這怎麼和他知道的劇本,不同了?!
他想也沒想,直接給傅言致打了個電話。
“什麼事?”
“我在科室聽到了點謠言,你知道吧?”
傅言致正收拾東西打算下班,聽到這話時候,他掀了掀眼皮:“什麼謠言?”
林浩然清了下嗓,把聽到的話給他復述一遍,末了問:“他們竟然說你在追人,這簡直是……”
天大笑話這幾個字還沒出來,傅言致打斷。
“不是謠言。”
林浩然眼皮一跳:“什麼?”
傅言致云淡風輕道:“我是在追季清影。”
林浩然:“……”
他哽了下,口而出:“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他語氣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實:“我喜歡,所以追,還有問題?”
說完,傅言致也不等他回答,淡漠道:“掛了。”
門口,蘇婉瑩抱著最后一念想過來,沒料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
傅言致從辦公室出來,一抬眼便看到了。
他眼神沒在上有片刻停留,徑直走了。
傅言致來的時候,季清影正在做旗袍。
屋子里糟糟地,一張大桌子,連帶著地上和沙發上,都放了要用的工。
門打開,兩人目對上。
季清影有點不好意思說:“我這兒好。”
傅言致挑眉。
他瞥了眼,隨口道:“確實的。”
季清影窘迫,有點兒被他話給嗆到。就像是自己在家不干凈的模樣被喜歡的人發現了一樣,瞪他眼:“那你別看。”
傅言致勾了下,答應著:“好。”
季清影:“……”
抿了下,想給自己辯解辯解,又找不到合適的話,最后只能作罷。
抬眸看著面前眉眼英雋的男人,別開眼:“你今天下班好準時。”
“嗯。”
傅言致看:“晚上想吃什麼?”
季清影眼睛一亮:“小龍蝦。”
傅言致看著眸子里的期盼,笑了笑:“好。”
涼風習習,天還沒完全暗下去,還有點灰沉沉的映襯。
小區里這會并不安靜,正好是下班回家時間,進進出出的人不。
偶爾,鼻息間還有不知道從哪戶飄散出來的香味鉆。
季清影跟在傅言致旁邊,安安靜靜地。
兩人沒開車,出了小區左轉,去了另一邊熱鬧的街市。
季清影饞小龍蝦好長一段時間了,但一時間沒找著機會來。
傅言致門路地帶進了一家店,剛剛好,兩人到的時候還不用排隊等座。
點好餐。
季清影環視看了一圈周圍環境,低聲和傅言致說話:“好多人啊。”
就幾分鐘功夫,外面開始拿號排隊了。
傅言致“嗯”了聲,解釋說:“可能是味道還不錯。”
季清影詫異看他:“可能?”
抿:“你之前沒來過?”
傅言致點了下頭。
他對海鮮之類的東西不冒,平時和林浩然他們聚會什麼,也都是路邊燒烤。
小龍蝦這種稍微有點兒麻煩的食,很吃。
沒一會,香味俱全的小龍蝦上桌。
是聞著香味,季清影就了。
頭頂的燈照下,兩人的面部廓被勾畫出來。
季清影先吃了點別的墊肚。不經意抬眼時候,對面的男人在剝蝦。
他手指修長如玉,慢條斯理地把蝦殼扯下,而后把完整的蝦放在一側的白瓷碗上。
季清影直勾勾盯著看。驀地,那碗蝦推到了面前。
愣住,詫異看他。
傅言致拿過一側紙巾手,聲線低沉:“先吃,還要就說。”
注意到季清影沒,傅言致微微抬了下眼:“不喜歡?”
“不是。”
季清影看他:“你自己吃就好,我有手我可以自己剝。”
聞言,傅言致直勾勾盯著看了幾秒,忽地一笑。
“季清影。”
“啊?”
他著:“還記得我昨天跟你說的話嗎?”
季清影點頭。
傅言致了然,提醒:“我在追你。”
季清影眨了下眼,“追人也可以不剝蝦。”
傅言致:“……”
他無奈,低聲道:“你看看隔壁。”
“啊?”
季清影下意識往隔壁看。
隔壁坐著的是一對小,生正跟男生撒,嚷嚷著要他剝蝦,還說男生不剝就是不。
季清影聽了他們幾秒對話,拿過一側的檸檬茶喝了兩口驚。
現在是要用剝蝦還證明嗎?
“那是不是會太矯了?”
小聲問。
傅言致彎了下,學著作往前傾了傾,目灼灼看著。
兩人視線纏,曖昧的氣息在發酵,縈繞周。
在喧鬧的小店,傅言致的話落在耳邊:“在我面前,多矯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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