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好累，連說話都覺得累。

醫院走廊裏，徐琰看著林鹿的背影，撓了撓頭，片刻後，他把帽子一戴，快步追了上來：“哎……”

狀態不對。

像是遊離在整個世界之外一樣。

這一點兒，林鹿自己都心知肚明。

也許是因為那些記憶，也許是因為昏睡太久了……正默默地思索著，後突然湧來一陣風，然後是一隻手，襲擊的右肩。

幾乎是本能的，轉，抓住那隻向襲來的手，用力一拽，而後背到那人後，再猛地到牆上。

一套作，行雲流水，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徐琰已經痛地嗷嗷。

“喂！我我……我啊！”徐琰本沒想到林鹿會突然出手，還出手這麽重，他一點兒沒防備，直接就ko了，又痛又丟人，他大道：“疼疼疼，快鬆手啊！”

徐琰的痛呼，沒能讓林鹿放開他，相反，手上力道更重了。

徐琰簡直要哭了：“你幹什麽哇，你這是襲警！襲警！”

林鹿已經聽不到徐琰的哀嚎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些記憶不是假的，也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剛剛憑本能使出的擒拿技巧，本人是不會的，隻有穿梭在各個世界的林鹿才會！

昏迷的時候，為了維護員023，還遇到了聞溪，他們糾纏了那麽多世……都是真的。

正恍惚間，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再抬眼，和徐琰已經對調，現在變徐琰把按在牆上。

徐琰很苦，他一點兒都不想對大病初愈的孩子手，可完全聽不到自己的話，死不鬆手！他能怎麽辦？隻能反擊了！

“清醒了嗎？”徐琰的聲音道。

林鹿還在恍惚中。

見還是不說話，臉還是剛剛那樣，徐琰也不敢貿然鬆開，萬一一鬆開，又手怎麽辦？

疼是小事，丟人事大啊！

要是被一個孩子接連兩次拿住按在牆上，那他也別實習了，幹脆回去，從大一重新開始訓練得了！

林鹿確實沒回神。

因為很難過。

非常難過。

徐琰原本也隻是要讓冷靜，並沒有太用力，但看神幾乎要哭出來，頓時就慌了：“你……你怎麽了？怎麽了啊？別哭啊，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給你喊醫生……醫生，醫……唔！”

“你怎麽欺負姐姐！”

一道稚清脆的聲在走廊裏響起，走廊很長，回聲有點響，林鹿眼睫輕輕了下，視線落到還不到腰的小男孩臉上，整個人頓時一僵。

小男孩很生氣，小臉都憋紅了，黑漆漆的眸子裏，盛滿了怒火，正攥著小拳頭，使勁踢徐琰：“快放開姐姐！不準欺負姐姐！壞人！”

徐琰小被踢中，痛地齜牙咧，心裏直：他招誰惹誰了啊！

“別踢了，我是警察！”徐琰忙鬆開林鹿，躲過小男孩的腳，掏出證件：“看！”

小男孩看了一眼，懷疑道：“既然是警察，為什麽要欺負姐姐？”

徐琰瞪圓了眼，想問他你什麽時候看到我欺負人，但轉念一想，他剛剛那樣確實像是在欺負林鹿。

一口氣憋著口，徐琰覺得自己今兒就不該出警，他要死了啊！

最後，他指著林鹿：“你問，我有沒有欺負？”

小男孩轉頭看向林鹿，眨著大眼睛問：“林姐姐，警察叔叔有欺負你嗎？你別怕，我幫你，他要是真的欺負你了，我幫你打他，我還讓我舅舅幫你一起打他！”

徐琰聽得直翻白眼，他不過就是出來理個小案子，就要被這小鬼拖家帶口的群毆，他招誰惹誰了啊？

林鹿卻本沒說話，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死死盯著麵前的小男孩。

他的眉眼、下，眼睛裏的神，都像極了一個人。

那個讓一想起來，就心髒驟停的人。

“阿！”

低沉帶著些微涼意的嗓音，讓林鹿和小男孩同時轉頭，齊齊看向聲音的源頭。

那是一個極英俊，極高冷，全上下刻著‘生人勿近’的男人。

他邁著步子走過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清脆而又冰冷的咯吱聲。

“舅舅——”

小男孩開心地喊了一聲。

而林鹿，紅了眼。

想起來了，最後的記憶是一段靈魂被碾撕碎的疼，和係統冰冷的通知：

【主世界崩塌！主世界崩塌！係統無法維持！即將格式化！】

所以沒有為維護員023，而是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

男人走過來，在林鹿麵前停下，而後手：“林小姐你好，我是被你救的安的舅舅，聞溪。”

林鹿：“……”

“……謝謝你救了安，昨天接到醫院電話趕過來時你已經睡了，很抱歉今天沒有在你一醒過來就來醫院，你……”

他說了很多，林鹿看著他的一張一合，進到耳朵裏的隻有兩個字，聞溪。

其餘的，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直到一隻好看的手到麵前，思緒才漸漸回籠。

那隻好看的手，著的是一張支票。

雖然什麽都沒聽到，但林鹿已經全明白了。

救的，也即是眼前這個小男孩安，是豪門小公子，謝費都這麽土豪。

隻看了片刻便收回了視線。

“不用了。”

抬眼看著聞溪，道。

聞溪眉心很細微地擰了一下：“林小姐，這隻是我們對你表達的謝意，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林鹿衝他笑笑：“你們已經支付了醫藥費，我現在也恢複了健康，夠了。”

這次，聞溪眉心是真的擰了起來。

林鹿彎腰了安的臉蛋：“以後過馬路一定要小心呀。”

同時心裏想的是，怪不得眉眼下那麽像呢，外甥像舅，這倆也太像了！

安鼓著小臉：“唔，我知道的，可是那天，我守規則了，是車子衝出來，撞我的！”

林鹿一怔。

想起來了，確實是，那輛車失控了，衝到了人行道。

但很快，就再次笑道：“那姐姐就祝你，健健康康，開開心心。”

小安這才開心了，重重點了點頭：“姐姐也要健健康康，開開心心。”

林鹿了他的腦袋，嗯了一聲，這才直起看向聞溪：“真的不用了。”

聞溪看了片刻，把支票收了回來，道：“醫生說你今天出院？”

“嗯，”林鹿點頭：“已經全好了，總不能一直在醫院躺著。”

聞溪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們送你回去，這應該不用再拒絕了？”

林鹿笑著點頭：“那就多謝了。”

聞溪視線在臉上多停留了片刻，而後牽著安，走在了前麵。

他轉過的時候，林鹿角的笑散去，帶著幾分失落，但很快那失落就被慶幸代替。

沒關係，就算再次忘了也沒關係，就算他不能遵守讓等他的約定也沒關係，都記得！這次，主！

“徐警，剛剛抱歉啊。”轉頭看向徐琰的時候，林鹿表已經恢複了正常，衝他揮了揮手：“再見。”

見人終於正常了，徐琰長出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剛剛嚇死了我，我等你電話。”

林鹿嗯了一聲，再轉的時候，聞溪停下來，正在等。

心髒突然就被擊中了，一團——雖然這知道，這隻是他的教養而已。

安很興。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表，還有小作，都傳達出了，他很興這一訊息。

就連進了電梯，他都忍不住一遍一遍瞄林鹿。

林鹿本是正在盤算怎麽追聞溪——現實世界裏，他們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怎麽追呢？

盤算著盤算著，就對上了小安亮晶晶的大眼睛。

和視線相接後，小安突然開心地瞇起眼睛笑了起來。

林鹿：“……”@思@兔@網@

片刻後，也笑了。

這小家夥長得好看，笑起來也特別有染力，不自就跟著他笑了。

小安湊過來，小小聲道：“姐姐，我喜歡你……”

林鹿：“……”

下意識看了聞溪一眼。

聞溪正目不斜視，看著電梯壁。

林鹿收回視線，自己都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很可笑，了小安的臉，也小小聲地問：“為什麽啊？”

小安笑得見牙不見眼：“因為姐姐好看！”

林鹿：“……”

心徹底好轉，彎著腰，笑得眉眼彎彎。

不知道，電梯裏的另外一個人——聞溪，正通過電梯壁，注視著的一舉一。

若抬頭就能發現，他的目有多專注。

但在起的那一剎那，聞溪就收回了落在上的目，又回複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走出電梯。

一樓大廳人不，但很有序，雪已經停了，外麵一片銀裝素裹，林鹿剛抿了下角，上就多了一件大。

“外麵冷，”聞溪冷淡的嗓音道：“你剛好，別著涼。”

林鹿笑道：“謝啦。”

聞溪隻是衝點了下頭。

看著他直的脊背，初見時的患得患失已經盡數消散，隻剩劫後餘生的放鬆。

冷冽的寒風裹著雪的氣息撲麵而來，林鹿被凍地打了個寒，卻也生出恍如隔世的歡喜。

腳下發出清脆的咯吱聲，都能讓笑彎了腰。

這是真實的雪，不是一串代碼演化的假的雪花，連眼前的人，都是真實的……

無法形容自己有多開心，隻能用上帝是在偏來做總結。

聞溪看著，看著像小孩子一樣歡快地踩雪，小孩子一樣地笑，眉心再度擰了起來。

從醫院出來，先去吃了飯。

因為開心，林鹿很放鬆。

不過那些記憶都刻在了骨子裏，所以的用餐禮儀非常好，就連笑的小安坐到餐桌前都像個小紳士。

不人看他們這桌。

實在是值太高了，小朋友可的就像個陶瓷娃娃，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就是覺他們這桌，氣場有點奇怪，像一家人，又不像一家人。

從餐廳出來，一直話很的聞溪突然說了一句：“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林鹿正在抓餐廳門口聖誕樹上的雪團雪球，聞言抬頭。

天依然灰蒙蒙的，但雪同樣照人，他像是落白茫茫大雪中清泉，冷冽，清澈。

林鹿笑笑：“是嗎？”

這個回答終於讓聞溪臉有了變化。

他蹙著眉，目深沉。

林鹿又抓了一把雪，繼續團雪球：“我在醫院躺著的時候，你應該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