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啾啾的話音剛落，又是一道驚雷。伴隨著一道亮如白晝的，著窗簾將客廳照亮，轟隆雷聲大作，噼里啪啦的雨點砸落在墻壁上，雨聲愈發急驟，可以稱得上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老天爺要不要這麼配合啊！

阮啾啾嚇得一個哆嗦。

面對著阮啾啾的提問，程雋沉默片刻。雨聲幾乎要將他們淹沒，阮啾啾心忐忑而復雜，就像等著一紙判決書。

程雋認認真真地提問：“你會走嗎？”

今天的他對這一問題尤為執著，仿佛只要他一松口，阮啾啾就會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拽走，從此再也沒了蹤跡。

阮啾啾有些好笑：“這麼大的雨，我還能去哪兒啊？”

他沒有回答，要勒得阮啾啾不過氣的擁抱，始終是沒松開。

阮啾啾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程雋，他到底知道一些什麼。穿到另一個世界的，本是打算永永遠遠地保守一輩子，但看到程雋這樣了陣腳的樣子，有些心，不想他在這樣焦慮不安。

但同時，阮啾啾又生怕程雋和沒有在一個頻道，是自己誤會，反而差錯之間把出去。

阮啾啾對于程雋和的腦回路會不會在同一條線上的事非常不確定。

他怕消失不見，該不會是——

這麼一想，阮啾啾有些滋滋的：“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仙下凡來了解跟你的姻緣。”

如果程雋這麼想，還樂意。

誰還不是個小仙怎麼滴。

程雋：“……”

阮啾啾：“？”

程雋：“…………”

阮啾啾：“？？？請你說是！”

程雋：“是的，吧。”

阮啾啾咬咬牙，冷笑著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孤魂野鬼，或是山里面的妖，比如白蛇？”怪不得不讓看白蛇傳，原來是自我代了！

所以算命先生就是法海？所以他才著急了？

“……”阮啾啾真想把的人給廢了。

程雋眼神飄忽，迅速恢復求生：“沒有，你是小仙。”這句話說得非常敷衍潦草，阮啾啾一掌把他推開，怒目而視。

就像是兩顆紫葡萄。程雋默默地想。

阮啾啾早就忘記一開始為什麼要瞞的份了。此刻就要死磕著自己是小仙的份，就是仙下凡，不是孤魂野鬼，更不可能會吸程雋的氣。

程雋：“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阮啾啾：“……”為什麼更不高興了呢。

轉過，黑著臉說：“本仙要回去睡覺了。”

“轟隆隆！”

又是一道來得不是時候的驚雷聲，嚇得阮啾啾差點兒抱頭。平時從來沒有怕過打雷聲，今天的響也太嚇人，仿佛冥冥之中真的有鬼神在盯著的一舉一。

阮啾啾的小臉慘白，灰溜溜地滾回程雋的懷抱。

“我今天是不是真的要被雷劈死啊。”就連老天爺也在跟說，不抱抱程雋天理不容嗎。

黑夜中的程雋低垂著頭，將抱了個滿懷。阮啾啾抱住他的時候，就像是沉寂已久的機被充上電，開始運行。那種充實的覺，是從未會過的。

頭頂響起程雋低低的安聲。

“別怕，有我在。”

阮啾啾竟然被奇異地安了。

愈發急驟的雨夜中，兩人擁抱在一起，阮啾啾卻到久違的踏實。決定坦白部分，免得程雋再這樣瞎猜，每天胡思想，保不準比上輩子還短命。

可不想當寡婦。

阮啾啾埋在程雋的口，聲音悶悶的：“我的只允許你一個人知道。事先說明不許反駁我！我就是小仙，怕你死下凡拯救你，你知道了嗎？”

“總之，你只需要明白我是不會走的。別再擔心了。”

程雋沉默片刻，聲音慢吞吞的，卻很清晰。

“不用為我下凡，我捧著你。”

“……”

阮啾啾先是一愣。仿佛心里炸開上萬朵煙花，炸得頭昏眼花，面紅耳赤，心里甜得要冒出泡泡來。必須承認，程雋偶爾不狗的時候，認認真真地說出的話，比世間任何語言都好聽。

程雋接著說道：“萬一臉著地怎麼辦。”

阮啾啾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正要一掌拍開程雋的胳膊，卻被對方一手箍住腰肢，一手按住了的后腦勺。

“開玩笑的。”

“你……唔……”

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程雋的堵了回去。嗚嗚地睜大眼睛，昏暗的房間里，是程雋過于放大的面容。他捂住阮啾啾的眼睛，低聲說：“別睜開。”

阮啾啾的臉頰撲撲的，小巧的耳尖通紅，醉人的桃花在的上暈染開來，被這朦朧的晨曦籠罩著，幫遮擋住赧。

不由自主地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他是蜻蜓點水的溫存。與的相溫暖，就像在汲取著對方的呼吸和溫度。阮啾啾生地仰著頭，下意識地拽住他的服，好讓自己能夠站穩。

程雋克制住緒，在的上留下幾個吻。這一次，他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不喜歡我也沒關系，只要能一直待在我邊。”他沒有太多的奢求。

阮啾啾心頭一酸，沒想到程雋會這樣再次表白。怔怔地睜開眼睛，向程雋，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眸里究竟藏著多的不安，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程雋避開目，轉移話題，慢騰騰地說道：“回房間睡覺，快天亮了。”

他松開雙臂，讓阮啾啾從窒息的懷抱中。

程雋要轉離開的時候，這一次，換做阮啾啾上前拽住他的胳膊。阮啾啾表面上極其淡定，實際心慌得一批，作現在暴到直接把程雋推到墻上。

程雋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

阮啾啾干咳一聲。

明知道最討厭煽了，這個狗男人！

強行板著臉，一手按住程雋的口，面無表的模樣就像是給下屬開會。若不是的個頭矮了一截，必須要揚起腦袋，氣勢說不定會更強一些。

“我是來做一個小結的。

初步測試已通過，雖然有bug，但不影響整運行。介于表現良好，經討論決定，給予嘉獎。”

程雋：“？”

阮啾啾一本正經地說：“低頭。”

程雋眨眨眼睛，非常聽話地低下頭。他的余瞥到阮啾啾踮起的腳尖，朝著他湊過來，接著，角被印上輕輕的一吻。就像是一朵輕盈的棉花糖，還沒待他品嘗出味道，阮啾啾便像腦袋的鵪鶉，呲溜一下朝著臥室跑回去了。

“我回去睡覺了，晚安！”

“嘭”地一聲，阮啾啾的臥室門被關上，余留程雋一人倚著墻。

他半晌沒緩過神來，過了一會兒，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事，他細長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角，依稀還能到的溫度。

“……”

程雋眼睛睜大，表僵，半點兒不像方才淡定的樣子，耳尖紅彤彤一片。

這時。

叮叮咚咚的鈴聲響起，隔著門鉆出來。是阮啾啾的起床鬧鈴，上班的時間要到了。

鬧鈴被猛地按掉。臥室里寂靜無聲，半晌，阮啾啾不不愿地打開門，冒出一個頭發糟糟的腦袋，努力掩飾住臉上的尷尬：“咳咳……那個，該上班了。”

一場暴風雨歇了，待到他們出門的時候，只剩下路上泥濘的水跡，以及的枝葉的清新氣味。

兩人坐在車上，沉默無聲。

——如果不是阮啾啾的左手被握住不放，還以為他們是吵架了。

阮啾啾別過臉向窗外，想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不就是一個吻嗎，都是年人了，有什麼害的。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抬頭看了一眼后視鏡，察覺到兩人不同于往常的氛圍。他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打開電臺，車里響起輕的歌聲，車速也放緩了。

程雋今天心很不錯。不僅很不錯，是非常極其地不錯。

凡是接到他的人都能到程老板愉悅的心。

涂南溜到阮啾啾的辦公室，眉弄眼地問：“嫂子，老板怎麼那麼高興啊？”

阮啾啾涼涼斜睨他一眼：“我聽小書說，你擾。”

話題驟然轉到自己的上，涂南連忙喊冤：“不是啊，嫂子你別誤會，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就是想表現主一點，你知道的，追男隔層紗，我想讓別太費勁。”

阮啾啾：“……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去。”

早晨因為突發事件，阮啾啾哪有心思做飯，中午只能去食堂吃飯。為了避開程雋，免得尷尬升級，阮啾啾破天荒地端著盤子，和同事們坐在一起。他們寵若驚地連忙給阮啾啾挪開一個位置，好讓阮啾啾坐的地方更加寬敞。

正當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的時候，正在嘰嘰喳喳說話的小生們突然安靜。

們俏臉通紅地傻愣愣地看著萬年不出現的大老板端著一個餐盤出現在食堂。

程雋非常淡定且沒有把自己當外人似的坐在阮啾啾對面。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慢吞吞地問道：“就吃這麼？是因為半夜被折騰得沒睡好，所以沒食嗎？”

嘩——

程雋的話一出，所有人都誤會了。

阮啾啾瞬間面紅耳赤，朝著程雋使眼，讓他別說話。

程雋端著一碗銀耳枸杞湯，放在阮啾啾面前：“補。”

阮啾啾：“……”幾乎要憤到撞墻了。

周圍的同事們聽到兩人的對話，表五彩紛呈，礙于老板和老板娘就在旁，只能默默下心中的臥槽。

簡直是神仙夫婦啊！值高還這麼好！

不過幾小時時間，公司里各種傳聞都有，傳得沸沸揚揚。

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罪魁禍首程雋睡著了。

他的面前擺著幾本書，每本上面都劃了印記，甚至有些還做了筆記。分別有：《話大全》、《教你如何快速高效追求異》、《人最討厭的一百種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啾啾：我是小仙！沒有臉先著地！

程雋：難道是腦……

啾啾：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