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觀音果然是件驅邪的寶貝，把殘忍兇狠的碧眼人狐嚇跑了。死娘們太過狡猾，吃了一次虧，那便不會再吃第二次。不過它怕了玉觀音，應該短時不敢再跳下口找我們麻煩。當下跑到米大爺跟前，見他本來一張古銅的臉孔，現在卻是白的嚇人。躺在泊中，竟然還清醒著，咬牙關，全都被汗水了。

    我招呼林羽夕和小胖過來，林羽夕懂得點止的常識，從包裡找出一尼龍繩，將臂窩勒住。我們今天來時還準備了醫藥箱，拿出止藥和綁帶，暫時給他止。

    “這樣他也不了多久的，必須盡快送醫院。”林羽夕皺眉說。

    小胖苦著臉說：“狐貍堵著口，怎麼送醫院？”

    我抬頭看看上面黑乎乎的口，能夠聽到碧眼人狐的息聲，心說這娘們今晚不把我們全部殺絕不會離開，想要送米大爺去醫院，那真是比登天還難。心裡正在發愁之際，低頭看見腳下被啃的殘缺不全的斷臂，立馬又想到了一個辦法。

    於是手從小胖上扯下背包，邊拉開拉鏈，邊大聲斥責他：“混賬小子，你怎麼在村裡鄉親們養的？你知不知道這都是鄉親們用來換錢，供養孩子上學、看病吃藥的救命錢？”

    小胖被罵楞了，撓著頭：“我……沒啊，這不是從……”

    “放屁！我還不清楚你是什麼人？總喜歡狗，要是陸先生和章局長家的東西也就算了，這可是鄉親們的心頭啊！”我一邊罵，一邊跟他不住使眼，從包裡掏出了一只大公，將上纏繞的膠帶拆開，解開拴住雙的繩子。

    公登時“咯咯”就是一陣驚。

    小胖雖然一時不明白我啥意思，但這小子聰明，知道我必有深意。撓著頭說：“不就是一只嗎，至於對我這麼大肝火？”

    我揪著翅膀用力往上一扔，正好扔出口，大公展翅撲棱到一邊去。我還假裝很生氣的罵道：“混賬小子，你還不服氣是不是？”

    話音剛落，公在上面發出一陣慘，一片從口上飄落下來，還夾帶著星星點點的滴，顯然被碧眼人狐給抓住了生吞活吃。這娘們驅使老粽子半夜，也累的夠嗆，剛才顧不上殺死米大爺就急著啃斷臂，說明它壞了。本來帶來的兩只注了狗的公，就是為它準備的，不過它鬼心眼太多，如果貿貿然丟上去，它不一定會吃。所以我才假裝痛罵小胖，讓它失去了防範之心。

    狗潑在上和吃進肚子裡的效果完全不一樣，就像硫酸潑在臉上頂多潰爛，不至於死人，而吃進肚子裡還不把腸子燒斷了？不過狗注，本來就不多，可能又被公吸收一部分，那到碧眼人狐肚子裡就所剩無幾了，肯定不會發作的太快，還要等上一會兒看效果。

    這會兒地窖裡風平浪靜了，而陸嶽、章局長和邊弘銘還驚魂未定，仨人在最裡頭的牆角，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林羽夕和小胖聽著口上傳來“嘎嘎”嚼碎骨頭的聲音，沖我出大拇指。我這會兒沒半點得意的心，讓小胖幫我慢慢扶著氣若遊的米大爺靠牆坐起來，老人斷臂創口上，依舊從包紮的繃帶上滲出一片片水。

    米大爺坐起來後，神好了點，瞅著旁邊地上的老粽子，歎口氣說：“陸大叔一生為人很好，誰知道死後變這個樣子。想當年，我和遇春一起幫他挖的地窖，修的房屋，那個幹是陸大叔的父親……”

    聽到這兒，陸嶽道：“什麼？木箱子裡的幹是我太爺爺？”

    我們仨也到驚訝的，陸嶽不是說，老太爺全家死，只一人來逃到了北方嗎，啥時候又多出一位老老太爺？

    米大爺微微點頭，腦袋倚著牆壁，有氣無力的說：“很多事你沒告訴你實，其實當年你爺爺來到下店村的時候，是背著你老爺爺來的。那時我和遇春都十五六的大孩子了，見你爺爺人好，就幫著他一起幹活，挖地窖，修房屋。修後之後，隨便找了幾塊木板拼一個箱子，把你老爺爺的放在裡邊了。你爺爺囑咐我和遇春，誰都不要說出去，所以啊，幾十年我都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事。”

    “遇春是誰？”陸嶽滿腹疑的問。

    米大爺皺起眉頭說：“他跟我是同齡人，今年怕是也有六十九歲了吧？你爺爺當年比我們大十一歲，但我們在一起好的像兄弟一樣。後來知道你爺爺懂點法，就央求著他教我們，他就教了一些，不過我腦子笨，沒學到多，到現在也都忘了。遇春學的很用心，他這個人也明，經常私下找你爺爺多學點本事。

    “後來，不知道啥原因，他跟對象小萌一起失蹤，從此再沒見過他們兩個。直到一年前，村裡來了個陳大洪的人，我怎麼瞅著他像遇春，可是他就是不承認。他前天剛搬走了，今天又見到了小萌，你們說奇不奇怪？”老人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疑。

    這些往事，陸嶽也不興趣，可是我們卻聽得心頭一震。米大爺的意思，陳大洪原本是下店村人，而這個碧眼人狐就是當年他的對象。我心裡一時捕捉到了些什麼，忙問米大爺，遇春失蹤時是什麼時候？

    米大爺想了半天說，好像是陸嶽爺爺死的那晚，他和小萌就不見人影了。在陸老太爺喪事上，沒見他們倆的影，從此之後，再也沒在下店村出現過。

    我聽完後，低頭略一思索，跑到老粽子跟前，蹲下子在它破爛而又粘稠的上左右口袋裡，各出一塊斷為半截的綠玉。跟林羽夕勾勾手指過來，然後用紙巾把玉佩上的幹淨。

    “喂，丁大師，你不要隨便翻我爺爺上東西！”陸嶽生氣的道。

    我淡淡的說：“這兩塊東西，能解開很多謎團，我看完會還回去的。”

    林羽夕跑過來，著鼻子問：“幹嘛？”

    “你看看這是不是真玉？”

    林羽夕沒有直接用手接，用一張紙巾墊上在手指間，用手電照了照，幾乎就看了一眼說：“這是斷開的玉觀音，不過不是玉，是玻璃片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