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昱杰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安迪，對這突如其來的轉折措手不及，但他很快猜到安迪是在演戲為自己解圍，當然不會在此揭穿。

程昂卻沒錯過孫昱杰在聽聞安迪那句話后出來的表，他一臉郁地問：“真的？”

孫昱杰垂著眼睛，沒勇氣承認。

“先生，我們并不想在這種場合給您難堪，如果不是剛剛那個孩，我想我們只會以普通的朋友出席。”安迪說著，突然握住了孫昱杰的手，“小杰想來見你，我原本是很不高興的，但考慮到你已經是他的過去，他的今后只屬于我，我還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呢？我愿意包容著些，只是小杰太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你往過程中落下的后癥，他似乎不愿意在公開場合與我有這種親的舉……”安迪拽著孫昱杰地手，笑看了他一眼，眼中有寵溺，也有無奈。

孫昱杰：“……”

兩個同在這種公眾場合下牽手，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而對于一個非常忌諱同肢接的外國異來說，牽手無異于“犧牲”。

孫昱杰不想再讓話題朝詭異的方向發展，舉起杯子平靜地對程昂道：“學長，恭喜你順利畢業。”

安迪也跟著舉了舉酒杯，無比默契地配合道：“恭喜。”

程昂黑著臉盯著孫昱杰，那一聲冷漠的“學長”如同一把刀刺進了他的心口……

他可以怒斥安迪無端造謠，他可以鄙夷安迪自說自話，他可以用很多方式否認自己和孫昱杰曾在一起的事實，甚至干脆點，良心發現，大方地舉杯祝福他們在一起吧。

但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胃里翻騰著一似乎能腐蝕的酸味，渾難。

——明明已經分手了，為什麼放不下呢？

——你也想過，他要的東西，你給不了他的，有什麼好后悔的？

……

接著，孫昱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致的方盒子，遞了過去，那盒子怎麼看都跟某種套在手指上的玩意兒盒子相似。

蘇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暗罵了一句“靠”，心說孫昱杰你不是吧……

孫昱杰低著頭道：“畢業禮。”

程昂的眼神閃過一芒，手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只見里面是兩顆藍寶石的袖扣。

“你買的？”程昂皺眉，“這東西不便宜，你哪來的錢？”他又狐疑的看了安迪一眼——該不會是問這個男人要的吧？

孫昱杰看著他，平靜道：“你還記得之前你送我的那款手表麼？我不戴，放著生銹也是浪費，就折現買了這個。”

眾人：“……”

如果剛剛那句祝福還只是傷，孫昱杰這一句話直接讓他吐三升，面無。

手表折現買袖扣再換回去，呵呵……

這是兩不相欠的意思麼？

程昂渾仿佛被人走了三魂六魄，木木地看著手上的盒子，與里頭熠熠生輝的藍寶石截然相反，他此刻的眼眸，卻立時黯淡無。

宴會場上另一端似乎又起了爭執，甚至還有摔酒杯聲和生的尖。

不人都涌了過去看熱鬧，威廉在邊上提醒程昂：“leo，不過去看看麼？”

這句話喚回了程昂的神智，他牽起角朝孫昱杰和安迪扯了個僵的弧度，說了句“謝謝，失陪”，面上依舊維持著紳士的笑容，轉離去的人影卻像是得了敗仗的喪家之犬，落荒而逃。

孫昱杰看著程昂的背影，平靜的眼神轉化為傷，他看著他，好像要把這個“負心漢”的背影牢牢地印到腦海里去……

“你還好吧？”蘇彬一臉擔憂地看著孫昱杰。

孫昱杰搖頭示意無視，掙開安迪的手，低低地道：“我們走吧。”

他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了……

蘇彬看了一眼人群的方向，對孫昱杰他們道：“我去找一下金飛，你們在外頭等我一下，一會兒讓金飛開車送你們回去！”

冷清的街道和熱鬧的宴會廳仿佛是兩個世界。

孫昱杰禮貌地對安迪道了聲謝：“安迪，謝謝你剛才幫我說話……”

安迪沒有說什麼，一手在西裝兜里，看著孫昱杰。

孫昱杰背著安迪，紅了眼眶：“其實我撒了謊，你知道那只手表還在我房間里，你看到過的……”

安迪：“杰森……”

孫昱杰：“對不起，剛才讓你見笑了。”

安迪：“……”

孫昱杰抑著自己的哭腔，卻仍忍不住泣了起來：“我真是太糟糕了，明知道那家伙是個很爛的人，我還是喜歡他……

安迪手抓住了孫昱杰的胳膊，突然把他拉了過來，摟在了懷里……

“杰森，我剛剛，不是在幫你，”男人嘆了口氣，輕聲道，“杰森，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