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嘉昕這個豬隊友談起理論知識來沒完沒了,能說上一天一夜的歪門邪道鬼點子,要說實用建議,那是一條都數不出來。
說到底,也只談過一次而已。
大三時期,呂嘉昕和高一屆的學長談了場轟轟烈烈全校皆知的,后來因為那個男生考研去了外地,兩人和平分手。
說是和平分手,那天晚上呂嘉昕喝得爛醉,一邊哇哇大哭一邊喊著男生的名字,最后倒在大馬路上不省人事,還是喻橙和另外兩個室友抬回的寢室。
從那以后,呂大小姐就決定游戲人間,的一概不沾。
呂大小姐經驗不怎麼富,卻總是自稱場老手,這一點喻橙心里有數,自然也不會聽從的建議去搞那些七八糟的手段。
追男人?
看了那麼多經典的追男橋段不會照葫蘆畫瓢嗎?
可問題是都沒想過主去追周暮昀這回事。
喻橙糾結了一會兒,搖搖頭嘆口氣,拿上睡去浴室洗澡。
一個澡洗完差不多快一點了,栽進被子里,手著枕頭一角翻折過來死死地捂住臉,發出悶悶的哼唧聲。
太煩人了。
分明是很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偏生大腦活躍得像是有人在耳邊唱大戲,一出接一出彩不斷,本沒辦法睡。
從來沒有失眠困擾的喻橙終于會了一把失眠患者的痛苦。
整個人都是煩躁又郁悶的。
被子里,喻橙手指輕輕挲手腕上的鏈子,蹙著眉,小聲自言自語:“喜歡有什麼用?屁用沒有!趙奕琛這個小賣部老板都能搖一變變個集團大佬,周暮昀呢?喻橙,你別自欺欺人了,睡覺吧,睡覺……”
這種自我催眠起到了一定作用,喻橙里念叨著,慢慢沉夢鄉。
第二天早上,喻橙是被一串手機鈴聲吵醒的。
昨天是新年祝福短信,今天是拜年短信,番轟炸。
凌晨兩點多才睡著的喻橙頭有點痛,閉著眼,手過去,從枕頭底下出手機,眼睛瞇一條,摁亮屏幕。
突然亮起的刺得眼睛重新閉上。
緩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一條條消息點進去回復,強迫癥患者眼見所有的紅小圓圈都消失了,終于丟下手機,倒頭繼續睡。
睡了沒兩分鐘,手機又響了。
喻橙崩潰的“啊”了一聲,撓了撓糟糟的窩頭,干脆撐著床面坐起來,靠在床頭,拿起手機來看。
不是拜年短信,而是梁延的微信。
“你前幾天發來的稿子我看了,配圖沒問題,甚至不需要我這邊再修改。文字部分我幫你潤了一遍,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喻橙打了個哈欠,眼中氤氳出水霧,眨了眨眼,回消息:“本人專業攝影師的水平,照片當然完啦。至于文字……我是理科生,不能跟大作家比呀。”
接著又發過去一條:“主編大人節假日都不休息的嗎?太拼了吧。”
那邊,梁延微微睜大眼,很驚訝的樣子:“醒這麼早?我還以為你會晚點回復我。”
喻橙發了個乖巧的小貓表包。
“我現在也是有工作的人了,不能懶。”
梁延笑了聲,發來語音:“還有件事跟你說一下,原本是打算下一期刊給你安排,但是過年期間印刷廠那邊放假,所以臨時做了調整。我們下一期準備用年前庫存的一期,你的要再往后挪一挪。”
喻橙:“我沒問題,按照你們的安排來就行。”
梁延:“那沒別的事了。祝你新年快樂,發大財。”
喻橙被這位大作家逗樂了,手在被子上輕快地拍了兩下,回他一句:“不愧是大作家,這話說的,相當有水準!祝您新書大賣!多寫點小甜文啊!”
梁延不莞爾。
他幾乎能夠想象得到那姑娘發出這些文字時的表。一定是面帶俏的笑容,充滿活力的樣子。
正月初七是春節假期結束正式上班的日子。
前一天,也就是初六,喻爸爸把二老送回了鄉下。
原本是打算讓他們住到元宵節,可老人家在城里住不習慣,天天嚷嚷著沒有認識的老朋友陪著打麻將、下象棋、遛彎,日子過得沒滋味兒。
喻爸爸只好按照二老的意思,提前送他們回去。
一大早,喻橙就被客廳里傳來的兵荒馬給吵醒了。
一連幾天晚上都有些失眠,睡眠質量也不太好。
喻橙從床上爬起來,穿著一珊瑚絨的連兔子睡,四肢是紅的,肚皮那一塊部位是雪白的,特別可。
趿拉著拖鞋走到門邊,下門把。
頂著倆大黑眼圈,喻橙抬手了臉,站在房門口看戲。
休息了七天的老魚同志懈怠了不,現在猛然要上班了整個人就慌了,一邊穿鞋一邊對著鏡子打領帶。
蔣士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表現得像個賢惠的妻子,主過去幫他打領帶。
整理妥當,喻爸爸拎上公文包,朝母倆擺擺手:“我上班去了啊,晚上見。”
“晚上見。”
喻橙瞇著眼倚靠在門框上,抬起手晃了晃。
蔣士看了眼喻爸爸的公文包,深知他是個馬虎的子,免不了要提醒一句:“該帶的東西都帶了吧?”
“帶了帶了。”喻爸爸隨便應了聲,沖出家門。
“路上開車小心點,別著急”
蔣士的聲音被門板隔斷。
搖搖頭,“嘖”了一聲,轉過看著喻橙:“吃早飯嗎?我做。”
蔣士所在的大學還未開學,自然沒有上班苦惱,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偶爾也想展現一下廚藝。
喻橙欣然答應:“好呀。”
早飯吃到一半,蔣士的手機就響了。
“老婆,我有一份重要文件忘在家里了!”喻爸爸在電話里急吼吼地說:“八百里加急的文件!上午要用!”
蔣士:“……”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要喻橙給他送過去了。
喻爸爸現在人已經到了公司,再回來取是來不及了,遇上早班高峰期,一來一回能耽誤不時間。
喻橙跑到書房找出爸爸要的文件,害怕拿錯了,還特意打了個視頻通話過去,把文件給爸爸看了一眼。
確認無誤,喻橙立刻換上服出門打了輛出租車趕去公司。
帝都的通果然是名不虛傳,早高峰期間,一路上都堵得非常厲害,前面排長龍,車像蝸牛一樣走走停停。
喻橙懷里抱著包,側著頭看窗外。
途經森遠集團大廈的時候,車子突然又慢了下來,喻橙抬眸遠眺,猝不及防瞥見個悉的影。
男人從一輛豪車上下來,高長,氣質卓絕,微垂著頭整理服,后的人上前,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點了下頭。
隔著不算近的距離,即使是個側影,喻橙也能一眼認出來。
“司機!停車!”喻橙抱著包的手了,指節泛白,又對著前面的司機喊了聲:“停車!我要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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