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你認錯嗎?”
悉至極,卻又冷到極致的聲音在耳際轟然炸響。
錯?
不,有何錯?!
白茫茫的天空下,高大男人手持銀劍對準了面前滿狼狽的青子,見不語,俊的眉輕皺,眸森冷:“裴姝,到了如今,你竟然還執迷不悟嗎?月兒乃是你親妹,更是你救命恩人,你怎能如此薄寡義,陷害至此?”
當初裴姝重傷,沉睡不醒,眼看生命即將逝去,齊月及時出現,用心頭與本命靈骨才救回了。
然而如今,裴姝卻不顧這救命之恩,實乃無無義、冷至極!
即便落魄如斯,滿臉,也掩蓋不了子的絕艷之姿。
喃喃自語,搖搖墜,抬眸掃視周圍——那每一張臉,每一個影,都曾是無比悉的存在。
與他們曾把酒言歡,曾兩小無猜,也曾親無間,以腹背相。
可如今,他們看著的眼中,早已沒了半分溫,余下的只剩怨恨與嫌惡,像是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裴姝,你到底為什麼會變這樣的?”
“裴姝,你真的太讓我本尊失了!”
“孽徒裴姝,不孝不悌,墮魔道,殘害生靈,從今日起,逐出師門,永世不得再長青山!”
“裴姝,你瘋了嗎?”
“裴姝,你太狠毒了!”
“裴姝,你怎麼沒早點死?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救你,如此,月兒便也不會那麼多苦了!”
“裴姝——!”
“啊!”
裴姝猛然驚醒,倏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汗珠順著纖長的脖頸直直墜了錦被中。有那麼一瞬間,裴姝甚至以為自己會溺斃在那鋪天蓋地的絕之下。
夢里的一切恍然如真,仿佛曾經發生過了一般。
或者……是即將到來的未來。
自從半月前,從昏迷中醒來,便一直在做著一個夢。
是天嘯門門下百年難出的絕世天才,師承紅嵐大陸化神第一劍問月劍尊姬不夜,是被師門上下都寄予了厚的大師姐。
晨起練劍,暮合問道。
一切都平穩和諧的向前走著,雖偶爾會因為這種日日不變的生活有些無聊,但這樣的日子沒有人不喜歡。
裴姝亦然。
修煉一道本就有著重重困難,想要擁有這般的悠然生活,實屬不易。所以,一直都非常珍惜這一切,愿意盡自己所能去守護這一切。
守護的,以及的人。
然而,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事。
世間有白,即會生黑,紅嵐大陸上除了修仙者,自然也有魔道之人。在此之前,修真界本已經平靜了近百年了,仙魔百年休戰之約也即將到了期限。
五十年前,魔道橫空殺出一個尊者,迅速統一了四分五裂的魔道,號屠龍魔尊,修為深不可測,且心喜怒無常、嗜殺。
仙魔兩道大大小小的增加了許多,大戰一即發。
三年前,屠龍魔尊終于撕毀休戰合約,正式與仙道開戰。
天嘯門乃是仙道第一大派,自應該承擔起帶領眾修者抵魔道的責任。作為新一代的領頭弟子,裴姝自也要先士卒,作為先鋒沖進戰場。
雖是子,也不過將將雙十年華,卻已經結金丹,一柄萬靈劍所向披靡,連斬數千魔兵,在戰場上了最亮眼的一抹存在。
凡劍有巾幗不讓須眉的將,修真界便有一劍云霄的萬靈仙子。
姝,麗者也。
劍,勇道、殺道、修羅道!
萬靈仙子,是踏在那尸山海修羅道上的絕麗之。
但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二十便結金丹,確實是百年難出的天才,可世間金丹之上的強者不勝枚舉。裴姝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金丹期,對上一個元嬰期的尚可以一戰,但當化神,乃至大乘期的尊者上場時,到底也不過只是強者腳下一只微不足道的螞蟻。
仙魔大戰許久,戰事進了白熱化。
魔道來勢洶洶,屠龍尊重更是寸步不讓,仙道眼看著便要毀于一旦。魔道一旦得勝,勢必會掀起腥風雨,生靈涂炭。
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仙道之中不是沒有人能與屠龍尊重抗衡,的師尊問月劍尊姬不夜,雖然只是化后期,但是劍修本就實力強大,越級挑戰也不在話下。
可偏偏那時師尊正于突破的關鍵期,本無法分出力。
而魔道中人卑鄙無恥,蓄謀已久,竟然早就在仙道之中安排了臥底,導致仙道眾強者或多或了影響。
作為仙道魁首的天嘯門首當其沖。
屠龍魔尊拿出上古神軒轅塔,誓要覆滅天嘯門。
軒轅塔威力極其強大,想要破塔,唯有一個法子,便是需要覺醒了凰脈的人以化,作為破塔的鑰匙。
那時,軒轅塔自然能破,可作為鑰匙的人,卻難有萬分之一的存活機會。
凰脈本就珍稀至極。
能夠覺醒凰脈的人更是萬萬人中難出一個,這千年以來,唯有一人覺醒了此脈。
那人便是。
這脈曾讓無數人羨慕不已,也曾讓裴姝修煉一日千里,了萬種風。
而如今,該是回報的時候了。
以化的時候,裴姝不是不害怕。
可比起眼睜睜的看著宗門覆滅,看著親人、朋友……一個個離而去,寧愿死的那個人是。
那時,裴姝抱著必死的決心。
從未想過自己還有睜眼再看到人世的一天。
神魂似又在震,帶起陣陣劇痛。
口的暗傷似乎也在作痛,提醒著最近發生的那一切。
夢里,或者說,那本書里。
不錯,就是一本書。
裴姝也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最初,并未把這個夢放在心上,畢竟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可……當夢里的事一點點在現實中化為真實之后,卻慢慢開始迷茫了。
夢告訴,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名《醉九霄》的書,而也不是書中的主,反而還是一個反派人。
書中,主最開始是作為的替存在。
在以化破塔之后,仙魔大戰勢逆轉。
師尊破山而出,攻至大乘,問月劍重傷屠龍魔尊,退百萬魔兵,終于暫時終結了這一場仙魔之戰。
在那個夢里,沒有徹底死去,而是神魂了重創,沉睡不醒,但也不過是茍延殘罷了。
為了救活,的親人、師長、朋友,乃至未婚夫婿都想盡了辦法。
最終,他們找到了同樣覺醒了凰脈的主齊月,用其氣靈來供養,最終把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但作為容和替齊月,卻因此盡了折磨和苦難。
在書中,齊月不但與一樣覺醒了凰脈,甚至連長相都與很是相似。后來才發現,齊月之所以與如此相似,竟是因為乃是同父異母的妹妹。
而也正因為這一張臉,齊月心都被折磨。
看到這里時,即便自己是最終益的那個人,裴姝也無法認同他們的做法。
在做下以為的決定后,便從未想過活著回來。誠然,誰都想活著。可不代表,能接以這種傷害無辜之人的方式活下來。
可這一切,從來都不是說了算。
說不了話,發表不了意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尊敬的、深的人傷害著這個無辜的孩。
好在齊月是主,自然不可能一直過得如此慘烈。
起初,齊月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救,后來,卻為了齊月的對照組。
當醒來,而齊月卻危在旦夕后,遲來的愧疚和自責、憐惜終于無法再抑。曾經傷害過齊月的人,都飽良心和的折磨。
在后期,大家都在補償齊月,誓要把寵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子。
而呢?
在書中,醒來后,看著自己的家人、師尊、朋友、人,一個個都離遠去,便開始嫉妒齊月,甚至不顧救命之恩,傷害齊月,做下了數不清的壞事。
為了一個狠辣惡毒、忘恩負義的魔頭!
齊月善良、弱、包容、純潔如稚子,而兇狠、惡毒、心狹隘,曾經高潔善良的萬靈仙子仿佛從未存在過,為了所有人都厭惡的存在。
最終,萬箭穿心、神魂俱滅,自食了惡果。
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清晰了。
裴姝捂著作痛的口,仿佛還能到了夢中的那悲憤和絕。
可,這真的是夢嗎?
在昨天之前,裴姝堅定的認為這只是一個荒誕的夢。哪怕,一直重復的夢到這一切。哪怕本來必死的活了下來,而的救命恩人,也齊月。
可現在……
口傳來了灼傷似的疼痛,不止一刻的提醒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活了下來,可眼前所見,卻也變了。
無論是不是出于的本意,事實是,齊月確實是的救命恩人。裴姝自認不是個薄寡義之人,齊月救了,自然會用盡全力去還這份恩。
自醒過來的日子,每日都會見齊月。
因為齊月用自靈骨和救了,損了本源,若是找不到仙靈妙藥,這一生不但修行之路會止步于此,便是壽命也不得長久。
裴姝自然不會任由這種結果發生,本已打算好,待修為完全恢復之后,便出山門去尋藥,必要把齊月救回來。
但沒想到,齊月竟真的是同父異母的妹妹。而的母親,正是因為齊月之母的足,最終抑郁而終!
驟然得知書中之事了事實,尤其還是這件事,自是難以接,便立即去尋了齊月。齊月雖算是仇人之,可亦是的救命恩人。
裴姝從未想過要傷害。
可其他人卻不這般想。
口的這一掌,便是曾把捧在手心的師尊所賜。
只因,他誤以為要殺了齊月……
這一切,似乎都朝著書中所說進行著。
的師尊不信,為了齊月傷了。而之后,不僅僅是師尊,的朋友、親人、人……所有人都不會再信。
會為人人厭惡的魔頭,眾叛親離,一生孤苦。
“咳咳咳……”
徹骨的涼意瞬間傳遍了全,裴姝再也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仙魔大戰中所的傷本就還未好全,如今又添新傷,即使裴姝忍耐力極強,也有些不堪負重。
咔——
開門聲響起,一個藍道走了進來,白凈的小臉上全是焦急,一進門便慌忙開口道:“師姐,出大事了。”
裴姝忍住間的意問道:“何事?”
“劍尊……劍尊要收齊姑娘為親傳弟子了!”
那一剎那,裴姝只覺耳際一道驚雷炸響。
恍然若夢間,似乎回到十歲那年,那時,還是小,剛門,懵懂無知,卻有幸拜在了劍尊門下。
那時,他白若仙,清冷的恍若雪山的冰蓮。
可俊朗的眉目間卻帶著一溫。
低頭,彎腰。
他輕著的發,聲又驕傲的對道:“姝兒天賦卓絕不下為師,來日必大!得爾為徒,是為師之幸。吾這一生,有此一佳徒,足矣!”
后來,果真了他膝下唯一的弟子,盡萬人羨慕。
而如今,十三年過去。
往事終煙。
作者有話說:
再排一下,古早狗,渣男出沒,非開篇就渣,非純爽文(為了嚴謹,我連標簽都沒選),接不了的親親不要。開頭,很,不是開玩笑。最后,大家還是愉快看文吧。我排了這麼多,還要進來罵的,無數倍反彈回去!有渣男沒賤,指的是主,用的逗號(劃重點!),以及其他角是什麼樣的,建議自己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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