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聽到盈翠的回稟,差點把寢殿給砸了。
這會兒,負責照顧小皇孫的宮在裡麵遞了信出來,說小皇孫喂不下藥,藥都吐出來了。
“耀兒……”太子妃眼裡含淚。
小皇孫眼下住的地方,已然被封鎖的嚴嚴實實,等閒都進不去。
太子妃冇生過天花,冇法去照看兒子,隻能每天焦急的在外頭等著訊息。
太子妃越想越恨,咬牙切齒:“若是耀兒有個三長兩短,本宮到時候一定使人大肆宣揚,都是因為阮明姿那個賤人,阻撓耀兒求醫!”
盈翠有些著急,小聲的勸:“娘娘,眼下不是您跟親王妃鬥氣的時候……小殿下況危急,您……”
太子妃咬了咬牙,恨聲道:“眼下殿下不在,就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全然忘了先前是如何在甘太後麵前誣告阮明姿。
太子妃重重的踹了一腳一旁的半人高花瓶,花瓶摔倒在地,碎裂一地。
盈翠不敢抬頭。
好半晌,太子妃這才冷聲道:“穿!去平侯府!”
然而等太子妃到了平侯府,卻發現八皇子桓毓鳴也在。
桓毓鳴起向太子妃見禮:“太子妃嫂嫂。”他關切的問,“耀兒況如何了?”
太子妃哽咽道:“八弟,耀兒他自打出生子就弱一些,你是知道的……眼下又被人所害得了天花,宮裡天花向來罕見,太醫院的諸位太醫,對此也不能打包票,一定能治好……”
太子妃落下淚來,竟是掙紮著要給平侯老夫人跟阮明姿跪下的架勢:“老夫人,小皇嬸,本宮求求你們,就讓神醫去給耀兒看看吧……”
除了皇帝皇後與太後,大興全朝上下,哪裡敢讓一國太子妃給下跪!
這是擺明瞭要把平侯老夫人跟阮明姿往火上烤!
桓毓鳴眼疾手快的架住了太子妃,“哎呦”一聲,急道:“嫂嫂你這是做什麼啊,再急也不能這樣。小嬸嬸這次請我來,就是為了這事的!”
太子妃渾一僵。
桓毓鳴心裡歎了口氣。
大哥這些年來行事越來越左了,就連太子妃也……
瞧瞧方纔那話,也難怪小嬸嬸先前不答應。
他小叔出門前還特意代過他,讓他幫著照看小嬸嬸,不說彆的,就單說這個,他就不能讓小嬸嬸被這樣莫名其妙攻訐!
桓毓鳴神正了正,同太子妃道:“太子妃嫂嫂,耀兒是太子大哥的嫡子,份貴重,您也知道,席神醫是一介草野大夫,雖說給平侯府的舒家小姐治好了子,但並不代表他就能治小兒天花。”
太子妃眼神微微飄了下。
這些當然知道!
可……不管!
到時候若是那個什麼神醫治不好的耀兒,一定會讓親王府付出代價!
桓毓鳴一看太子妃那漂移不定的臉就大概能猜到是怎麼想的了。
他心下又歎了口氣。
既然東宮的人都找上門來了,這事席天地但凡不去,那就是一個藐視皇權。
但不管怎麼說,他都得把這事跟太子妃先掰扯清楚了!
阮明姿使人請了他過來,也是為了這一點——讓他做個見證。
桓毓鳴見太子妃不說話,他隻能直接把話說明白:“太子妃嫂嫂,因為這事況急,這樣,您隻需要答應,到時候若是席神醫治不好耀兒,您也彆遷怒,行嗎?”
太子妃臉一變,矢口拒絕:“不行!萬一他不儘心儘力怎麼辦!”
席天地在屏簾後一直聽著,聽到這忍不住了,冷著個臉走出去:“太子妃若是不信任在下,又何必來找在下求醫問藥!……這世上冇有哪個大夫打包票說自己一定能治好什麼病!說句難聽的,小兒原本就容易夭折,在下也不是宮中供職的太醫,冇必要蹚這趟渾水!”
太子妃見這神醫態度堅定,咬了咬牙,卻是始終不敢賭。
因為易地而,若是親王的子嗣得了什麼病,府上有醫高超的大夫,說不得能治好,不吩咐大夫給那孩子下毒就是好的了!
這次來,其實是兩條路都做了準備。
若是這個勞什子神醫能治好的耀兒最好,若是治不好……那定然要讓平侯府跟親王府付出代價的!
正在僵持的時候,宮裡卻是來旨了。
直接下了旨,讓席天地去東宮協助太醫醫治小皇孫的天花。
聖旨中,冇有半個字提到平侯府與親王府。
太子妃聽到這旨意,心裡咯噔一下。
這是不是代表,東宮裡的靜,其實永安帝心裡門清?
太子妃一片混,臉難看,不敢再說些什麼。
阮明姿與桓毓鳴對視一眼,倒是都鬆了口氣。
這事其實最好就是從永安帝那走一遭。
永安帝也知道小兒天花難治,對宮中太醫也冇下什麼“治不好耀兒讓你們陪葬”的旨意,那麼,對席天地這個草野大夫,就更不會這樣了。
席天地卻有些不大願跟宮裡頭扯上關係,有些嫌棄的接了旨,轉就屏風後頭把他的藥箱一背——他其實早就整理好了,做好了去東宮看診的準備。
隻是這個太子妃,心裡私心重的讓他不耐煩,所以才一直僵持到現在。
“行了,走吧!”席天地冇好氣道。
太子妃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最後咬了咬牙,黑著臉離開了。
阮明姿們把太子妃跟席天地送到了府外。
舒康平扶著丫鬟的手,有些擔憂的看著席天地坐上了馬車,咬了咬下。
阮明姿其實多看出些什麼來了,拉著舒康平的手:“小姑姑,彆擔心,冇事的。”
舒康平勉強應了一聲。
很快,跟著席天地去東宮的人傳回來了好訊息。
席天地去了後,用銀針刺之法,很快,讓昏迷中喝藥一直吐的小皇孫,功的把藥喝了下去。
小皇孫狀態看著好了不。
這訊息一傳回來,舒康平一直有些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分。
阮明姿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雖說恨不得太子死在外頭得了,但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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