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紅腫著眼匆匆走了。
永安帝語氣緩了緩,看向甘太後,輕描淡寫道:“好了,母後,是昭兒媳婦不懂事,您也念在耀兒還在生病的份上,莫要再生氣了。”
甘太後說不出話來。
是生太子妃的氣嗎!
明明是在氣阮明姿!
然而永安帝這麼說,是明擺著要把今晚這事,歸咎於太子妃上了!
甘太後氣得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
想起先前太子還未去賑災時跟有意無意提到過的事,說他父皇向來偏心桓白瑜,也太疼這個弟了吧。
當時甘太後還不以為意,覺得永安帝雖說有點偏心桓白瑜那小雜種,但永安帝向來拎得清,大事上也不會太過偏待桓白瑜。
不說旁的,就說樓蘭娜在驛站被殺那事,甘太後心裡門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最後還不是草草結案?
真當永安帝不知道其中嗎?
所以,甘太後一直約覺得,在永安帝那兒,桓白瑜如何都越不過的昭兒去。
然而今晚,甘太後這個認知,卻有些搖。
的昭兒現在狀況危急,而昭兒唯一的嫡子,耀兒,這會兒又患天花,就這種況下,永安帝竟然還要偏袒桓白瑜那小雜種的妻子,反把罪責都推到昭兒的太子妃上?!
甘太後心有不甘,有些渾濁的眼微微瞇起,看向永安帝,冇有說話。
母子兩個無聲的較量起來。
大殿裡的氣氛,又漸漸有些僵。
永安帝平靜的看向甘太後,甘太後卻越發的怒火高熾,怒視著永安帝:“皇帝,昭兒媳婦這些日子接連在城外施粥,替昭兒積福!你這會兒給扣這麼一大頂帽子,傳出去,讓外頭的百姓怎麼想?!”
永安帝似是也失去了耐心,他淡淡道:“給災民施粥,是好事。但太子妃這些日子以來,怕是太過勞施粥一事,疏忽了耀兒,這才讓耀兒患上了天花。”
頓了頓,永安帝道:“打從今日起,太子妃就在東宮,好好照顧耀兒吧!”
這話一出,甘太後都愣住了。
永安帝這意思,不就是要足太子妃嗎?!
甘太後臉劇變,似是想說些什麼,但永安帝卻是徑直截住了甘太後的話:“母後有這個時間想些有的冇的,倒不如多替耀兒念幾次經……夜深了,兒子也不叨擾母後了。”
甘太後臉發青,說不出話來。
永安帝要走,白太後跟阮明姿自然也就順勢跟上,離開了壽安宮。
一直到出了壽安宮,永安帝這才頓住腳步,似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往阮明姿跟白太後這邊看來。
他的眼神在某微微一頓,最後才落在了阮明姿上。
“瑜兒媳婦……”永安帝微微沉,半天才道,“你放心,瑜兒在外頭替昭兒善後,朕不會讓他的人在宮裡委屈。”
阮明姿微微屈膝:“臣妾謝過陛下。”
也就隻有這一句,阮明姿冇再吭聲。
永安帝多也瞭解了阮明姿的脾氣,他也冇指阮明姿在這種況下說什麼好聽的熨帖的話,他隻擺了擺手:“行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說完,永安帝似是不經意的,又看了某一眼,這才擺駕回了他的寢宮。
“恭送陛下。”阮明姿屈膝相送。
半晌,待永安帝的儀仗離開後,白太後跟阮明姿這對婆媳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很默契的開始演戲。
“母後……都是兒媳的錯……”阮明姿眼淚婆娑,似是很愧。
白太後怒不可遏:“今晚托你的福,哀家丟了好大的麵!”
甩袖離開。
“母後,母後……”阮明姿哀哀著,追著過去了。
這兩人帶著各自的丫鬟離開後,壽安宮的大門後這才鬼鬼祟祟的探出一個腦袋,四下看了看,這才躡手躡腳的轉往壽安宮宮去了。
甘太後正在寢殿發脾氣,那人躬進來,小聲把方纔門外發生的一切講了一遍。
甘太後冷笑一聲:“那個狐貍向來端著,可不是得生好大一場氣!”
剛出一抹笑冇多久,又想到什麼,頓時惱怒起來:“皇帝也是太過分!當著那狐貍的麵,竟然這般下哀家的麵子!”
想到這,甘太後隻覺得開始頭疼,臉都不對勁了,急得嬤嬤一迭聲的喊外頭的宮:“太醫,快去傳太醫!”
壽安宮一片兵荒馬。
……
而這會兒,阮明姿跟著白太後回了鸞宮,隻見白太後麵帶不虞的吩咐:“天太晚了,去收拾一間房出來。”
顯然是要阮明姿留宿了。
壽安宮埋進來的釘子文嬤嬤,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應聲去了。
這對婆媳關係一如既往的糟糕呢!
白太後見文嬤嬤出去了,依舊冇有掉以輕心,把左右的宮都以發脾氣的形式趕了出去之後,見外頭殿門關閉,臉上這才出幾分疲倦之來。
“你委屈了。”白太後看向阮明姿,言簡意賅道。
知道阮明姿是個聰明孩子,能明白的用意。
阮明姿主上前,站在白太後後,替白太後著頭部的位,小聲道:“母後,我冇事,倒是累得母後,大晚上的還要替兒媳奔波。”
“瑜兒不在宮裡,哀家自然是要替他照看好你。”白太後淡淡道,“隻是你這些日子,要多加留意了。太子困,瑜兒前去善後,朝中有不人的眼睛,在盯著親王府……以往無風還要生出三分浪來,眼下這麼一個時間點,東宮的嫡皇孫突得天花,怕是會被有心人大肆渲染。”
頓了頓,白太後問阮明姿:“你怕嗎?”
阮明姿輕輕一笑,眸璀璨:“母後放心,兒媳也不是那等任人的。夫君他在前方戰,兒媳在京城,也必然不會拖他的後。”
白太後看了阮明姿一會兒,突地綻出一抹極淡的笑來。
那笑很快,一閃即逝。
“好。”白太後隻說了這麼一個字。
……
翌日,阮明姿出了皇宮,便先去了平侯府。
倒是冇想到,東宮的人,竟然也到了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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