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行浩浩來到溪河縣城,遠遠的見到軍隊而來,溪河縣的士兵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關上城門,一撥一撥的人上了城樓,警戒起來。
看到城門被關上,方陵淡淡說道:“溪河縣的兵還有警戒嘛。”
羅值頓時打了個激靈,不知道方陵這句話究竟是在誇獎還是在責備,此時任何一點錯誤都能夠讓他掉腦袋,他幾乎是使出吃的勁,扯著嗓子喊出了出生以來的最大音量:“關什麼城門,沒見到是石城王殿下駕到啊!”
聲音遠遠的傳過去,衆人一見說話的居然是羅縣令,連忙又開了城門。
見到城門緩緩打開,羅值只覺得嗓子發痛,但是還不忘討好的堆起臉笑著:“殿下,城門開了。”
方陵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說道;“命令下去,縣兵所有人全部在城外集合,聽候好令。”
羅值不敢有半點猶豫,嘶聲竭力的大喊道:“還不快曲縣尉過來!”
守城士兵見到羅縣令發怒,一個個也慌了神,連忙跑去人。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胖墩墩的中年男子才跑了過來,一看就是正在家中睡午覺,此時連帽都沒戴好,一條帶子在背後拖得象條尾。
曲縣尉一見到外面百來個兵,個個強壯的,再看到羅縣令一臉慍氣,連忙拜倒在地道:“臣拜見殿下,拜見羅大人。”
方陵淡淡問道:“曲縣尉,溪河縣一共有多縣兵?”
曲縣尉下意識的瞄了羅值一眼,羅值可不想被這傢伙拖了後,一冷臉道:“殿下問你,你就據實回答!”
曲縣尉連忙應聲道:“一共有二百九十一人。”
方陵對於人數是心頭有數,更知道凡是在軍中有職的一定是族子弟,而之所以這樣問,便是要看看羅值的地位,藉助他才能夠真正將這些士兵收爲己用。
羅值小心翼翼的瞄了方陵一眼,立刻下令道;“傳令下去,縣兵全部在城外集合。”
曲縣尉也不敢遲疑,朝著城門前的士兵道:“立刻前往兵營,傳羅大人命令,所有士兵全部在此地集合!”
那士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跑進城去。
過了一會兒,便有一大半的士兵匆匆趕來,這些人都是氣方剛的年輕人,一個個軍服整齊,神抖擻的。
而又過了一陣,剩下的五六十個縣兵才慢吞吞的趕了過來,這些人年齡要大一些,一個個鬆鬆垮垮的,有的甚至還打著哈欠,連服都沒穿好,刀也是很隨意的掛在腰間。
見到方陵帶了百來個士兵來,雖然有些好奇,但是並不張,有的還在小聲談著。
方陵掃了這些人一眼,淡淡說道:“各兵事出列!”
於是,這五六十人中便有十個人走了出來,其中便有當日在城門的徐兵事。
然後,方陵便朝著曲縣尉問道:“曲縣尉,你當縣尉有多年了?”
“這個,十……十年。”曲縣尉也不曉得方陵的問話的用意,想了想才答道。
“十年,也就是120個月。”方陵淡淡一笑,朝著董滄海示意了一下,董滄海便命令士兵將隨行帶著的木樁一個個在了地上。
就在衆人不解之事,方陵努努道:“你對著木樁砍上120刀。”
“啊?”曲縣尉不由得愣了愣。
“啊什麼,這是最基本的軍事訓練,每日必做之事,殿下你做,你就做!”董滄海虎吼一聲,浩大的力宛如浪淘一樣捲來,三百多人被震得耳發麻。
見到羅縣令都沒吭聲,曲縣尉連忙拔刀,但是使勁拔了幾次,纔將刀拔 出來,站在木樁前,他一聲大喊,然後一刀砍下去,刀是砍到了木頭上,然而拔了半天居然都沒有拔 出來,最後用腳使勁一蹬木頭,才把刀拔出。
軍用戰刀標準有好幾斤重,而砍刀是每個士兵從伍開始就要學習的,別看是簡單的砍木樁,但是力道太大,容易卡在木頭上,力道小了,又砍不進去,同時還要對角度、速度等有所把握,長久的訓練之下,士兵才能夠掌握合適的力道,從而一刀致敵。
方陵冷笑一聲,朝著羅值道:“羅縣令,看來這個縣尉不怎麼樣啊,以這樣的水平如何能稱得上縣尉之職?”
“這……殿下,臣一直忙於事務,這訓兵之事也就全權託付給縣尉負責。”羅值大驚失,連忙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於正氣也不由得抹了把汗,心頭忐忑不安。
方陵淡淡說道:“那依你看,該如何辦呢?”
“這……應當去除縣尉之職!”羅值倒也算久經場,一下子明白過來,連忙大聲說道。
此話一說,曲縣尉不由得一愣,羅值卻不待他說話,大聲呵斥道:“曲縣尉,你爲縣尉,連區區砍刀之都不行,怎麼能夠稱職?來人,將曲縣尉的帽拔下,去掉服配刀!”
羅值一說話,衆士兵面面相覷,好一會兒後纔有兩個兵事走上來,小心翼翼的將曲縣尉的帽服拔掉。
方陵靜靜的看著,自然知道這些人心裡的擔心,曲家也是族之一,這曲縣尉的來頭本就不小,誰知道羅值是不是當著自己這個殿下的面做做樣子,等到走了後又會恢復呢。
接著,方陵便說道:“下面,論到各位兵事了,請吧。”
衆兵事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走了上去,能夠在縣裡當上兵事,那肯定是族子弟,平日裡都是前護後擁,哪裡練過什麼刀?有的甚至連怎麼拔刀都不知道。
結果,有兩個兵事和曲縣尉一樣,一刀砍上去,便連拔都拔不掉,另外幾個兵事雖然都砍了幾刀,但是馬上雷得氣吁吁的,連提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方陵朝著羅值看了一眼,羅值立刻心神領會,大聲命令道:“你們,爲兵事,連砍刀都不會,全部撤職!”
衆兵事互相看了看,並沒把這放在心上,
無所謂的將帽服配刀扔到地上,站到了一邊去。
方陵淡淡的朝著普通士兵道:“那麼,現在就到你們了,誰能夠砍上120刀,誰就有可能爲兵事,爲縣尉。”
見到方陵這麼說,曲縣尉和兵事都忍不住角一笑,只以爲是個笑話,讓平民管理族子弟,這不是開玩笑嗎?
士兵們也是你我我你,滿臉的猶豫,在溪河縣從小生活大,誰都知道族的勢力有多大,現在強出頭,等到殿下走了,這位還不是得掉下來。
方陵淡淡的看了徐兵事一眼道:“徐兵事,有什麼好笑的呢?”
徐兵事隨意的拱了拱手,嘻皮笑臉的道:“殿下,我沒笑,我只是覺得,殿下您太心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了……”
方陵陡然一怒,厲喝一聲道:“放肆,竟然將軍機大事當芝麻小事,把軍事訓練視爲兒戲,在本王面前嘻嘻哈哈,目不王法!來人,將徐兵事綁上,即刻投囚車之中,聽候發落!”
方陵本就需要找一人開刀,見到徐兵事說話,便立刻扣上了一堆罪名,隨即便有兩人衝上去,準備綁徐兵事。
徐兵事則是吃了一驚,有點慌張的後退了兩步道:“你們敢!我們徐家可是族,你們誰敢對我手!”
他這麼一說,曲縣尉和其他兵事也都全都把腰桿得直直的,攔在了徐兵事面前,臉上帶著不屑的冷笑。
方陵大手一揮,大喝道:“全部給我綁了!”
十幾個士兵立刻一擁而上,本來衆人砍了幾刀木樁後就很疲憊,此時哪有力氣反抗,幾乎沒費什麼勁就被全部捆了起來,一個個裡都被塞了白布。
然後,人馬中散開一條道來,士兵將一輛囚車推了出來,曲縣尉等人隨即被塞進了囚車之中。
一見到這形,衆人都吃了一驚,誰都以爲這石城王只是做做樣子,哪裡料到現在竟然連人都綁上囚車了。
方陵此時沉聲說道:“本王今日來此,乃是爲了整頓溪河縣,你們都應該知道今天本王宴請兩縣族之事,各族的族長目不王法,抗命不遵,已被本王投大獄!從現在開始,撤除羅值縣令之職,全縣士兵由本王直接統帥,若有抗命不遵者,殺無赦!”
此話一出,後的一百多士兵同時沉喝一聲:“是!”
羅值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整個人都虛了,於正氣小聲安道:“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聽到族長都被抓了,縣令和兵事全都被革了職,衆人才知道石城王是在真格的了,曲縣尉和兵事們則如遭雷擊一般,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方陵此時掃過衆人說道:“本王決心改變溪河縣的弊制,擺在你們眼前的便是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誰有膽,誰有實力,誰能夠率先砍完120刀,誰就可以爲本縣兵事!”
此話一說,衆人頓時變得緒激昂起來,立刻有幾個人大步走了出來,拿起軍刀便朝著木樁上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