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謀便一臉凝重的道:“看來殿下城時已經發現了,何保已經和平潭關的守將周永誠接上頭了。”
“周永誠麼?”方陵靠在椅子上,微微瞇起眼睛來,等待著陳謀的回答。
只聽陳謀說道:“這周永誠以前本來是一個經營布皮生意的商人,後來投軍伍之中,逐漸做到了這守將的位置,而且據說此人就算是當上了將領,但是卻私下將一些軍用資販賣出去,以此牟利。”
“哦,有這種事?”方陵睜開眼來。
陳謀頷首道:“此人雖然是中立派,但是卻八面玲瓏,無論哪一勢力都不得罪,各個方面打點得十分好,所以縱然私下有這些小作,卻在這守將位置上坐得是安安穩穩的。”
方陵滿意的點點頭,不吝讚賞的道:“陳大人不僅智謀過人,而且學識也相當廣博呢,似乎就沒有你不認識的人,不知道的事。”
陳謀謙虛的說道:“殿下過獎了,臣爲太醫,屢屢爲王宮權貴們看病,所以很多事也就道聽途說了一些。而且,那日殿下得封石城王之後,我特地跑了一趟吏部,翻閱了我們必經之路上各個重要的將領。”
方陵慨的道:“陳大人真是有心了,這麼說來,這個周將軍應該不會因爲我這個小小的石城王去得罪皇后娘娘了?”
陳謀面有難的點頭道:“我想拉攏周永誠的應該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馬楷。馬楷同爲武將,恐怕對他知之甚多,所以很容易的就能夠拉他下水。”
黃堅二人在一邊老實坐著,一句話也不敢,認真的聽著,只覺得形勢果然十分不妙。
方陵蹙眉深思著,問道:“那麼出城的路線呢?”
董滄海便答道:“殿下,出城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烏江碼頭。每天都有幾班商船前往烏江對岸的烏縣,但是,如今何保親自坐鎮在那裡,再加上城守軍加派的人手,有百人之多,對過往的每一個人都進行嚴格的檢查,我們這麼多人幾乎沒可能瞞得過去。”
方陵眉頭蹙得更深了,這形勢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險峻得多,他便朝著孟知遠道:“孟大哥,你可知道還有其他去烏縣的路嗎?”
孟知遠連忙回道:“據草民所知,這出城的確只有碼頭一條路,而平潭關周邊沿著烏江一帶基本上都綿延羣山,崖高千尺,險灘惡石居多,江流湍急,無法渡過。”
方陵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緩緩說道:“師傅,你把碼頭那裡的況仔細說給我聽一下。”
董滄海便回道:“一出城就是一片市場,大多是魚販子們將清晨打來的魚蝦販賣的集市,這些魚販子大都有自己的船,不過船隻很小,頂多坐上三四人,重量也不能太多,萬一遇上風浪就不行了,而且船速也不夠快,比不得商船。在市場外,就是供旅客休息的一片空地,再外面就是兩個碼頭,一個是商業碼頭,外面停著幾隻商船,一般
一個時辰就有一班船。”
方陵睜開眼來,認真問道:“那另一個碼頭呢?”
董滄海和陳謀互了一眼,神嚴肅的道:“是軍用碼頭,那裡停靠著戰船,而且旁邊就有一營地,人雖然不多,但是戒備森嚴。其戰船分爲大小兩種,大的在江彎停靠,小的就直接停靠在碼頭外,兩種速度都非常快,足已在短時間追上商船。”
方陵心頭一,著下問道:“小的戰船上一般能裝多人?”
董滄海回道:“大概三四十人。”
陳謀似乎聽出了些味道道:“殿下,你該不會想打戰船的主意吧?”
方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無論是周永誠還是何保,都一定認爲我們只會走商船這條路,戰船這一點他們應該還沒料到。師傅,我們上戰船的可能有多大?”
董滄海想了想道:“據我的觀察,外圍的小型戰船一共有十來艘,分爲甲板和艙兩層,平日裡上面都沒人,但是在碼頭外有士兵守衛著。由於晚上夜後,商船停航,第二天一大早每艘商船都會有人上去檢查,所以晚上守衛的人數並不多。但是沒有試過,下臣也不知道功機率有多大。”
陳謀在這時提醒道:“殿下,就算我們上了戰船,也沒辦法。因爲一旦戰船啓,其他的戰船勢必會追來啊,那時候形更加危機!”
方陵卻是微微一笑道:“我們先去碼頭走一趟吧。”
陳謀見到方陵堅持,也只好點點頭,此時夜還並不深,城門依舊開著,由於商船已停航所以城門的守衛倒沒有前門那邊嚴格,顯得比較鬆散。
來到市場,很多小販們正在收攤,江邊還停靠著一些小漁船,上面有漁民正在清理東西,準備回城。
站在市場前,碼頭附近的場景一覽無餘。
市場之外,軍用碼頭和商用碼頭基本是並列的,中間離了很長一段距離,一條淺灘在碼頭下延著,營地就在離軍用碼頭數百米外的地方。
看著那些收拾船隻的漁民們,方陵眼一亮,一笑道:“有辦法上戰船了。”
董滄海不由奇道:“殿下,什麼方法?”
方陵便說道:“戰船雖然和商船離得很遠,但是兩個碼頭之間漁民的船支卻可以自由停靠,這個時候,士兵正是吃飯的時候,守衛並不多,天昏暗,我們從淺灘那裡潛過去,那些上岸進城的漁民恰好能夠擋住守衛們的視線。”
董滄海一拍手道:“這樣一來,上戰船的確沒問題了。”
陳謀卻蹙眉道:“殿下莫非想夜間開船?我們也早問過,這冬日季節,晚上視野有限,就算是再有經驗的漁民,也不敢出江啊。若是白天的話,船一開,便會立刻被發現。”
方陵一邊轉朝著城裡走,一邊淡笑道:“那就想一個方法,可以讓我們明目張膽的乘著戰船離開,而又不被其他人
所發現。”
陳謀快步跟上來,一臉苦笑的道:“殿下,你這可是爲難下臣了。”
方陵卻笑道:“我不爲難你,因爲我已有對策,其實方法很簡單,如果周永誠他們都認爲我們已經上了商船,你說會不會立刻派出戰船來追我們呢?”
“那是當然。”陳謀和董滄海異口同聲的答道。
方陵便笑道:“這派戰船出來,爲趕速度,理應前往第一艘戰船。所以,我們只要上了這船,等到他們一開,就可以免費將我們送到江上了。”
陳謀又不解道:“但是,怎麼才能夠讓他們認爲我們會在商船上呢?畢竟這裡守衛嚴格,如果沒發現我們,沒理由會認定我們上了船啊。”說到這裡,陳謀突而恍然大悟,揣測道:“殿下該不會是去面見周永誠吧?”
方陵微微一笑,陳謀果然不愧是謀臣,已經揣測到了自己的意思。
陳謀見到他笑,立刻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頓時擔心道:“如果殿下出現在周永誠面前,那周永誠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時機,一定會對殿下手的!”
此時三人已進了城,方陵淡淡說道:“你剛纔也說過了,周永誠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又以將軍的份便利私賣軍資牟利,商人圖利,看來即使做了也沒有忘記這點。正是如此,我便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從將軍府裡走出來,而且,明天他會親自將我們送出城去!”
見到方陵自信滿滿的樣子,陳謀便一臉信服的道:“殿下能夠從皇城走出,屢破險阻,下臣也相信殿下也一定能夠把我們帶出平潭關。”
回到院子之後,方陵才突而想起銀草的事來,他讓董滄海將幾個侍衛了進來,笑盈盈的拿出藥鼎道:“我這次過來,可還帶了些禮的。”
陳謀和衆侍衛都大爲好奇,不知道這殿下口中的禮究竟是什麼。
方陵將鼎蓋一揭開,卻不由一愣,因爲這藥鼎里居然是空空如也。黃堅二人也瞪大眼,互相了,二人都是同行過來的,這藥鼎有蓋子蓋著,一路上又沒開過,銀草居然不見了蹤影,實在是太詭異了。
方陵不由蹙了蹙眉頭,蕭雪應該不會騙自己,這銀草應該是需要金屬皿來保存纔對,但是爲什麼又會不見了,他只得做了個抱歉的笑容,去找蕭雪問一問。
方陵走後,董滄海等人才從孟知遠口中得知了銀草的事,剛匯合時方陵雖然也講過經過,但是著重講的是魏安襲的事,倒略過了這銀草。
董滄海這才得知三人戰兇的事,不由得了一把汗,同時羨慕起黃堅二人的福分來,平百等於人家練了十幾年的武功。
得知孟知遠對武功有興趣,董滄海等人便很慷慨的要傳授他幾招,畢竟難得有了十幾年的功底,不學幾手實在是浪費了銀草的藥效,更何況,方陵可是答應讓他做邊的侍從,不會幾手武功怎麼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