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聽聞此話,欣然大喜,一臉毅然的回道:“爲帝者,面對強敵絕不逃避,只有迎頭痛擊;爲帝者,對敵人只有凜冽殺機,而沒有半分憐憫;爲帝者,爲摧毀敵人不惜一切手段。踏著敵人的骨,便是爲帝的道路!”
“不擇手段麼?”方陵角勾起一殘酷的笑意,在這個冬天剛來的日子裡,確定了一生的道路,他大肆的一擺手,毅然說道:“陳太醫,我答應你的請求,倘若我有朝一日帝,一定會幫你師傅曹太醫平 反。”
陳太醫頓時大喜,頭深深著地面道:“下臣相信殿下總有一天一定能爲楚國之主,我陳謀願爲殿下肝膽塗地,死而無憾!”
方陵欣的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爾後負手嘆息道:“不過,若在這宮廷裡,又怎可能鬥得過皇后娘娘呢?”
陳謀卻是一笑道:“殿下,我倒有一策,保證殿下能夠安然出宮。”
“什麼?”方陵大喜過,連忙問道。
陳謀含笑道:“不知殿下可知道,我國自建國起,便有將皇子下放到各地建立諸侯領地的律法?”
“諸侯領地?”方陵奇道。
陳謀點點頭,解釋道:“每當皇子年之際,按照大楚律法,會將這些皇子冊封到各地,雖然一般所管轄的城鎮都不太多,但是卻能爲一方之主,終此一生。”
方陵頓時醒悟過來,自言自語的道:“怪不得宋皇后這個時候找我談話,原來是怕父皇將我賜到封地去?”
他雖然說得小聲,但是陳謀卻是耳尖,聽得一驚道:“什麼,皇后娘娘已經找過殿下?”
方陵也不瞞他,便將去皇后寢宮的事說了一遍,陳謀聽得連連說道:“我想殿下所猜不假,皇后娘娘試探的目的恐怕真是爲了這件事。”
方陵冷笑了一聲,這險的人,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若不是自己遇到陳太醫,恐怕還真搞不懂的用意。
只聽陳謀說道:“皇后如此擔憂此事,更映證此事確實是出宮的上策,我想皇后娘娘也已經預得到,在太子大婚之日會因爲這件事而起些波瀾。”
“你是說,有人要在太子大婚之日將這件事提出來?”方陵問道。
陳謀點點頭道:“先皇和當今皇上的子嗣都不多,所以這冊封之事已經多年未施行過,但是這乃是三百年前立國時由先祖皇帝所頒佈的皇家律法,並且將其雕刻於皇陵殿石之上,從未更改。朝廷裡一些元老級的人十分注意這律文條規,其實對於殿下被鎖冷宮之事時常諫言,只可惜皇上懷恨當年蘇貴妃牽涉謀反之事,一律駁回。”
方陵聽得重哼了一聲,雖然那個被稱爲皇上的人的確是自己的親父親,但是他對這個男人從未有過什麼好,老實說,他更不相信象母親這樣善良的人,又怎麼會牽涉進謀反案中?一個連自己妻子都不信任
的男人,又怎麼配做自己的父親?
陳謀繼續說道:“太子大婚之日,鄰國使臣都會到來,恐怕皇后娘娘便是擔心這些老臣又重提舊事,而且有各國使臣在,皇上極有可能鬆口,畢竟這大楚律法乃是皇朝先祖所立,無可搖,況且殿下如今已年,一切都合乎禮法。若是皇上不鬆口,事一經傳出,恐怕有傷國。”
方陵聽得連連點頭,想不到這溫吞的陳太醫居然是個如何厲害的謀臣,便讚道:“幸虧今天遇到陳太醫,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有這樣多的。”
陳謀卻長嘆一聲道:“自師傅滿門抄斬之後,王舉明不久便升爲太醫院院主之職,所以我一直不敢輕舉妄,裝作沉迷賭博之中,如今知道殿下有深謀遠慮,這才能夠將藏這麼久的話說出來啊。”
方陵微微頷首,於是便問道:“你說的那些老臣究竟是些什麼人?”
陳謀回道:“朝臣之中,最積極支持殿下封王的乃是以太保薛大人爲首的一些文臣,薛大人乃是先皇訓所立的三公之一,曾爲當今皇上的老師,一向扼守法 理,對於殿下被鎖冷宮之事一向持否定的態度。只不過,雖然薛大人雖位列三公,但是卻沒有一點實權,所以本不是皇后娘娘的對手。更何況,如今皇后娘娘的勢力又和宰相大人合爲一,勢力更加龐大。所以,殿下要確切如何行,最好還是找薛大人商量一下比較合適。”
方陵聽得連連點頭,忍不住多看了陳謀幾眼,都說大於市,這陳太醫於深宮之中,恐怕更是大之了,沒想到自己無意中能遇到這樣的人才,堪稱萬幸,如今武有董滄海,謀有陳太醫,看來老天倒是待自己不薄。
他微微琢磨了一下,說道:“不過,直接去薛大人府上拜訪恐怕不太妥當,誰知道他邊有沒有宋皇后的耳目?”
陳太醫也蹙眉深思道:“殿下顧慮不無不妥,不止是皇后娘娘,崔宰相也極有權勢,手下門生無數,若是讓人知道殿下居然宮外,消息會即刻傳到皇后娘娘耳中。”
方陵點點頭,便問道:“這城門參將唐子浩是哪一勢力的?”
陳太醫說道:“唐大人屬於中立派,一向不太參合朝廷爭端的事,也正因爲這樣,皇上才很放心的讓他管理著城的軍隊。”
方陵又問道:“那大理寺卿姚景呢?”
陳太醫雖然有些奇怪方陵爲何問起這兩個人,不過立刻便答道:“姚大人正是薛大人的門生,自然是薛大人的勢力,雖然只是三品,但是一向秉公執法,頗有威信。”
方陵聽到這裡心裡便有了主意,明天不就是千宴了嗎,到時候無論吏商人還是平頭百姓都要去的,若是在那種況下和姚景上頭,反而不會引起人的懷疑,再由他從中牽線,應該是可行的。
接著,方陵便詢問起陳謀瞞天丹之事,陳太醫便說雖然有幾樣稀有
的藥材,但是三天之一定能夠將藥丹製出。
方陵這才鬆了口氣,四天之後恰好就是天牢拋之日,這樣一來,時間應該是足夠的了,再賣上幾百年老參,進天牢的費用也就不愁了。
陳謀剛走沒多久,任淮安帶著幾個捕快來了,此時的任淮安早沒了早先時候那飛揚跋扈的表,一臉的恭敬謙卑,一邊結似的說起逮捕余天的事,一邊命令手下人幫忙將屋子整理乾淨,並且送上從慶德堂那裡追回的丸。
方陵暗道這何洪雖然詐,但是辦事倒堪稱神速,只是這樣的人只能利用,不可深。
第二天上午,方陵照例帶著藥材和制好的丸來到仁心堂。
胡大海坐在鋪子裡,象是遇到了什麼喜事,笑得合不攏來,一見到方陵來了,連忙站起將他迎進鋪子,神兮兮的道:“方公子知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方陵已經猜到了他要說的,但是並不點破。
果然只見胡大海嘿嘿直笑的道;“慶德堂的餘掌櫃,昨天居然被刑部的人抓了,你沒有看到,那個時候的場面才轟,足足二三十個捕快,逮到余天後直接上了枷鎖。”
“呵呵,這倒的確是件喜事。”方陵淡淡一笑。
胡大海繼續道:“最好笑的是什麼,他的罪名居然是意圖行賄員。我看啊,不是意圖是行賄,是行賄給了銀子,不夠人家添牙,然後到說,這才被抓啊。”
方陵也不多說話,只是在一邊跟著笑,心裡卻明鏡似的清楚,這事昨天任淮安來的時候早就說過了,之所以弄這麼大場面,恐怕是何洪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胡大海暢快的說完,正待把方陵朝裡間引的時候,卻聽到有人遠遠的喊了聲,便立刻停住了步子。
喊人的是一個20來歲的小廝,穿著一青,長得清秀,只是愁容滿面,行匆匆,一看就有什麼著急的事。
胡大海讓方陵稍等,連忙走下去迎接,一邊抱拳道:“這不是信義侯府的小七哥嗎,到小店有何貴幹啊?”
聽到小廝是信義侯府的,方陵不由多看了下這個小七幾眼。
方陵對宮裡宮外的人大多是從董滄海口中得知的,關於信義侯周乾他早有耳聞,聽說他本來只是楚國鎮守邊關的一個小頭領,十年前楚皇去邊關時遇到敵襲,便是他捨救了楚皇一命,於是便一路直升爲信義侯,如今可是皇城裡可是個大大有名的人。
昨天在和陳謀閒談的時候,又聽他說起過,所以印象很深,據說此人有膽有義,在軍隊中十分有號召力,而且由於他不參與朝廷勢力的衝突,深皇上重。
小七一路小跑過來,連口氣都沒來得及,掏出一張藥方道:“胡掌櫃,看看你們鋪子裡有沒有這些藥材,這幾味藥材我找了幾個鋪子都沒有存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