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聶長生沒有接過他的封袋,目已經警惕地盯著他,“你的老板又是誰?”
“哦,”那人顯然也知道自己的闖唐突到了聶長生,于是帶著歉意地笑道,“我是長贏集團的人,我的老板您也認識,他就等您的電話。”
長贏集團?聶長生的腦海里過了去年給一個孩子做腦瘤手的形,那是長贏集團言氏家族里的九小姐言柏,孩子天真爛漫,喜歡笑,喜歡設計服,還曾做了一件服送給了他,只是那件服太時髦,太另類了,他沒好意思穿,就放在了櫥里了,不過搬去新公寓的時候,那件服被莊凌霄挑了出來,得知它的來由后,二話不說,便把它塞到了垃圾袋里,親自拿下樓丟掉了。
可是長贏集團里的九小姐,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千里迢迢地把電話送到他的手上?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心機,在這麼特別的時刻找上他呢?
排除了言柏,那麼就只剩下言家父子了。
聶長生跟言市長從來沒有集,他在電視上看過幾次言市長視察民的影像,大致知道他長什麼樣,可要說跟他有什麼來往,那是絕無可能的。
可是,言家大公子言柏舟,卻是曾經向他拋過橄欖枝的。
而且是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迫了醫院跟他們簽訂了合作項目,當時莊凌霄就非常的生氣,雖然最后聶長生還是推掉了那項合作項目負責人的職位,可是對言柏舟這個還是有了新的了解。
起碼不像是表面看著那麼無害,無商不,言柏舟雖然有儒商的名號,也到底還是商人,在商言商,哪里有商機,哪里就有他們活的影子。
見聶長生擰著眉猶豫不決,那個人也不著急,只微微低著頭,靜靜地等候他的決定。
既然躲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都能找上門,聶長生相信就算他沒有接電話,言柏舟依舊有能力讓自己知道他們的意圖,只是不知那時候的用的方法會不會過激了。
而當聶長生接過封袋時,那人眼睛一瞪,不敢置信地看著那條長長的細鏈,他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才確定自己沒有看眼,那真真切切的是一系在床頭木樁上的鏈子,而鏈子的另一頭,則扣在了聶長生的手腕上。
這是怎樣變態的人才會想到的囚系方式啊!把人帶到了這麼一個偏遠小國家,又住了看管森嚴的小區,院門口還讓彪悍的保鏢守護著,這還不夠,竟然還要在用鏈子鎖住手……
這個人是知道莊凌霄雷厲風行的手段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種占有極其強力的方式,竟然用上了一個男人的上而已!
而這個男人,還是莊凌霄舊日的同窗兼同居人呢!
這還不算完,雖然剛才只是一瞥,可是他確定,聶長生系著鏈子的手腕上,還有幾道明顯的鏈子勒痕,那樣的勒痕,沒有蠻力附加的話,絕對不會還留到現在!
興許是猜想到了什麼,這人的臉上出一個古怪的神,眼里閃過了一探究和玩味。
只是聶長生本沒有注意到這人的這些小靜,他轉過,手上著紙巾,小心翼翼的不把指紋留在手機上。
這部手機里果然只輸一個電話號碼,而且還輸號了區號,正是通向國的長途。
太久沒有使用過手機了,聶長生有點恍惚,他在西班牙偏遠地區做義醫時,那邊的信號不好,小鎮又常常停電,他也沒有特別要聯系的人的,所以能用上手機的機會很,后來被擄到了海盜船,更是連手機的影子也難能一見,最后是來到了這里,房子周圍雖然還有人煙,可跟人世隔間幾乎沒什麼差別。
撥通了那個號碼,那邊居然很快就接通了。
“聶先生,找你可真費勁啊!”一個獷的男子聲音傳來,語氣里掩飾不住欣喜之意。
不是言柏舟!
聶長生訝異地皺著眉,他雖然跟言柏舟并沒有太對的集,可言柏舟清亮的嗓音極特,就算是冒了,聲音變得再糙,也不可能是這麼獷的音線。
“你是誰?”聶長生冷聲問道。
“甘棠。”對方也沒有賣葫蘆,笑道,“聶先生應該還記得我吧?”
聶長生當然還記得那個跟在言柏舟后的男人,醫院跟長贏集團簽訂的那個項目,就是他一手撮合的,是一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危險人,莊凌霄曾經還讓他遠離過這號人。
“記得,你找我是想跟我說什麼?”聶長生雙眉皺得更了,敵暗我明,這一點讓聶長生有點無力,他猜測不出長贏集團的人找他是有求于他,還是別的什麼,如果是要他治療誰的話,那還好說,可如果是想借他的手威脅莊凌霄,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跟長贏集團有利益關系的就是莊凌霄。
“是這樣,我們長贏集團起先跟索馬里聯邦有一個重大的合作項目,可是有一天,莊凌霄找上了我們,說要合這個大項目,還承諾把國的好幾個很被看好的項目轉讓給我們,那時候還不知道他有什麼企圖,不過他開出的條件實在很優渥太人,我們就跟他簽約了。”
聶長生靜靜地聽著甘棠的陳述,他聽到索馬里的時候,就約猜到了什麼,他被擄到了海上,而海盜最頻繁活的地區就是索馬里。
那個男人,為了能在茫茫大海里找回他,竟然犧牲了這麼大的利益!
聶長生不是沒有問過莊凌霄是怎樣用軍事船艦營救他的,可是莊凌霄就是不愿回答,偶爾聽出了他的旁敲側問,也只顧左右而言他。
可是現在,聶長生將要從一個并不太悉的人的口中得知一切了,似乎終于得以窺探了他想要知道的了,心臟便不可抑制地劇烈跳起來。
“可是沒有想到,莊凌霄竟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竟然利用在索馬里項目中結下的人脈攀上了當地的高,要資助他們國家建立一支海上營救軍艦!”甘棠的聲音開始拔高,似乎對這件事還耿耿以懷,為他人做嫁也就這樣了,“海上軍艦!雖然我知道莊凌霄很有野心,可那也是對著桌上的糕點吧,他竟然不滿足吃糕點,還想要把放蛋糕的桌子都吞下!”
甘棠氣憤是有原因的!他還記得,當長贏集團得知莊凌霄的用意時,還召開了一個急的會議,可不管怎麼研究,他們都不知道海上軍艦到底有什麼值得一個商人去創辦,重點是,那是一個復雜的國家,尋常人要資助這麼大型的軍事,也會聰明地選擇一些強大的,或者發展前景可觀的國家,怎麼會挑出這麼一個時局不穩定的國家?
“不過他莊凌霄要搞什麼大靜也跟我們無關,可是他轉讓給我們的那幾個大項目,最近幾個月卻頻頻到了一些沉重的打擊和報復,本來以為是莊凌霄設下的圈套,不過后來傳出了他跟莊家大族離了關系,他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難保了,我們才發現這麼大的事不太可能是現在的他有實力做的……”
“等等!”聶長生突然打斷了甘棠的陳述,心跳得更急促了,急聲問道,“你說什麼?他……他離了莊家?”
“嗯?你不知道?”甘棠也愣了一下,莊凌霄離莊家大族的事在社會上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他記得他的報里顯示,聶長生目前正跟莊凌霄住在一起的吧?這樣的大事,莊凌霄竟然瞞得住他?而聶長生也居然不知道?
聶長生嚅著,卻什麼話都接不上來。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他不知道莊凌霄竟然跑到索馬里去建起一支海上軍艦,不知道他為了搭上關系,把手上最能掙錢的項目都轉讓出去,更不知道,他的所有舉止怒了莊家,于是,他離開了莊家……
“呵!”甘棠發出一聲嘲諷的大笑,末了,才道,“其實他在離莊家大族的這件事上,我還是很敬佩他的!竟然為了反抗家族的聯姻而離這麼大的一把保護傘,這個世界上敢這麼做的人,實在不多了。”
“家族聯姻……”聶長生的腦海又是“嗡”地一聲炸開,口滿滿的痛瞬間蔓延到了全,里只能機械地重復著甘棠說的話。
“嘖!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百年大族,或者權貴巨商,為了綿長家族的利益而結為秦晉之好,彼此得到了想要的利益、財力、威,又不是什麼稀奇事!”他的里雖然鄙夷著這些陳朽的婚姻關系,可想到言柏舟正在往的朋友,可不正是兩個大家族為了彼此的利益而撮合在一起的麼?
如果言柏舟能像莊凌霄那樣,敢于反抗家族的安排,那麼……
甘棠出一個苦笑,言柏舟什麼都好,就是子太了,不會違抗言市長的意愿,不會跟像財狼一樣覬覦言家財勢的同父異母弟弟爭搶,這樣的人,沒有他在邊,大概早就不知被言家父子算計了多回了。
是的,這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聶長生苦笑一下,莊凌霄是莊家大族的唯一繼承人,家族給他安排了婚姻,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存在,莊凌霄跟很多份一樣的家族子弟一樣,繼承著家庭延續下來的財力和人脈,娶能鞏固他份的子輔助打理家事,生氣的兒子兒繼承香火,然后,日復一日地在既定軌道上財氣亨通,一世繁榮。
而當想到莊凌霄跟一個陌生的子締結姻緣走上婚禮的殿堂時,聶長生的心驀然絞痛起來,想有一把無形的利刃狠狠地切開心臟的位置,再狠狠地剜了出來,要將他置于死地一樣。
鏈接的電話的兩頭一時陷了靜默之中,各自想著各自的事。
那個守在臥室門口的人微微抬起頭,他早已經把這間簡陋的臥室打量完了,心里的疑慮越積越多,他不知道莊凌霄這樣翻手覆手都能掀大時局的人,竟然甘心蝸居在這麼一個小國家里,還過著這麼赤貧的日子,實在跟外界傳聞的格迥然不同啊!
電話里,還是甘棠率先打破了沉默。
“莊凌霄跟莊家大族離了關系之后,他現在就只剩下凌生集團了,本沒什麼能力在轉讓給我們的那幾個大項目做手腳了,所以我們長贏集團才布下了天羅地網,終于突破了一個小缺口,沿著小缺口深徹查了之后,才發現在背后搗鬼的,竟然是聶先生的一個老朋友。”甘棠冷笑一聲,嘲諷道,“繞了這麼大的一圈,原來聶先生您才是關鍵人啊。”
聶長生的重點只放在凌生集團的困境上,莊凌霄立的凌生集團,別人或許本沒怎麼在意一個公司的名字會有什麼含義,只有聶長生知道,“凌生”兩個字,正是取他倆名字中的一字合在一起的。
從前的聶長生或許也不會想到“凌生集團”的含義,可當他得知莊凌霄為了反抗家族聯姻的安排而離了莊家大族,他再遲鈍,也領悟到了莊凌霄藏在字底下的含義。
凌生集團是莊凌霄一手創辦,然后上市,再創大,所以即便家只剩下凌生集團,他也一點不在意,只要有凌生集團在,他就可以東山再起。
原來在很久之前,莊凌霄就用這種方式告訴世人,能站在他莊凌霄邊的人,從來就只有他聶長生一人!
不過很快的,聶長生的出神就被甘棠拉了回來,甘棠在電話那邊繼續冷嘲熱諷:“聶長生,長贏集團希你的這個朋友可以收手,所以,還請你去說服一下你的這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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