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聶長生坐上軍事飛機時, 莊凌霄才允許他替自己理右手的傷勢。
彼時莊凌霄手上的差不多已經凝結一團了,聶長生用蘸了酒的棉花小心翼翼的給傷口消毒, 即使傍邊的男人巍然不,一聲不, 也一句不說, 可手指里的皮和錯地糾纏在一起, 他就知道會有多痛, 況且,那還僅僅是皮外傷,莊凌霄右手除了大拇指,其他四手指的關節都到了不同程度的折傷, 顯然是他自己赤手反復暴力撞擊所致造的骨折。
所幸從海軍軍醫那里借來的醫療設施齊全,聶長生又是醫生, 沒花費太久的時間, 就把莊凌霄皮開綻的右手恢復原貌,最后用鋁板加固指關節的位置,才算理妥當。
手的全程,莊凌霄一雙鷹隼一樣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聶長生, 每一束目都帶著滾熱的火苗, 似乎要把他上所有的全部燒,赤條條的什麼也不穿, 那樣他就不會再離開他,跑到他鞭長莫及的地方去了。
聶長生怎麼可能不到莊凌霄侵略的熾熱目?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安這個拒絕跟他進行任何話語流的男人而已。
從見面到現在,莊凌霄就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只在結束那個長吻時,莊凌霄依稀發出了一聲不滿足的囈語。
臨上軍事飛機時,聶長生聽到了莊凌霄口袋里的手機鈴聲響了,莊凌霄臉上的冷意更濃了,讓看也不看是誰打來的,就直接摁了關機鍵,似乎這個時候不管是什麼天皇老子駕臨,都阻止不了他想毀天滅地的憤怒。
然而,還是有恪盡職責的人的,當軍師飛機降落在軍艦上時,主駕駛師帶著副駕駛下來要跟莊凌霄握手,莊凌霄只是冷冽地看了他一眼,拉著聶長生的手直接上了機艙,對主駕駛師出的手視若罔聞。
傲慢無禮到了極點。
因為莊凌霄渾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場,所有認識他的士都只對他敬禮,不敢上前跟他說一句話,就連那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頂級指揮,也沒敢再上前打攪他。
幸虧軍士們對莊凌霄敬畏至極,一個軍醫還惦記著莊凌霄手上的傷,雖然得知了聶長生已經借過了醫療設施和藥箱,還是不放心,一定要隨隊飛航,指揮也不敢問莊凌霄的意見了,直接點頭同意軍醫的提議。
有備無患總是好的,畢竟莊凌霄的份非同尋常。
不過的用途也就只是隨隊干坐了。
再之后,不管聶長生說了什麼,問了什麼,莊凌霄都沉著臉,一概不答,而當聶長生問到賀鴻梧的近況時,莊凌霄才瞇起了眼,出一抹苛責的目,似乎在埋怨他不該在這個時候還惦記著那個死小孩,難道他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會再允許他見那個死小孩嗎?
聶長生或許因為歉意所致,他一直很順服地低著頭,像忠誠的小臣服于出巡領土的王,任憑王高高在上的俯視他上的每一個細小的作,所以沒有留意到莊凌霄半瞇的眼簾下很好的藏著眸子里一道森然可怖的芒。
手傷包扎好了,莊凌霄滔天的怒意依舊沒有消退的痕跡。
聶長生在藥箱翻找藥時,藥箱被莊凌霄一腳踹到了機艙角落,聶長生打理醫療垃圾時,裝滿用過的綁帶、棉花、藥瓶的袋子也被莊凌霄暴地搶過,用力一甩,砸到了機艙門邊。
“莊凌霄……”聶長生斂著眉,手指輕輕的放在他右手腕里,目落在他的手傷上,低聲道,“別這樣,好不好。”
聶長生的聲音一如從前的溫潤、和,極安,從前他去外科頂替工作時,那些不愿打針吊水甚至手的人,都會陷他聲音的魔咒里,聽從他的安排。
只是這樣的魔咒對現在的莊凌霄而言已經沒有了昔日的吸引力,他有很多種方式迫使聶長生展現他獨特的魅力,專屬他一人可用的魅力。
當然了,莊凌霄更喜歡用自己的方式令聶長生在無助的時候只能喊出他喜歡聽的的聲音,最好是哭著喊著向他求饒,喊到嗓音沙啞,話也說得零零碎碎的聲音,這才是天籟之音。
雖然莊凌霄拒絕跟他說任何話,不過,他卻毫不拒絕跟聶長生進行上的流,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熱衷。
一道影投在了聶長生的上空,他抬起頭,看到了抿著一語不發的莊凌霄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將艙門間的印著蔥翠竹林的布簾拉上,隔絕了駕駛艙里窺視的目。
聶長生睜大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怎麼可能?現在是白天,機艙距離駕駛艙這麼近,駕駛員和副駕駛員就坐在那里,而且隨隊飛航的還有一個軍醫!
可是,看著莊凌霄一步一步慢慢朝他走來,那熾熱的目如狼似虎鎖在自己的上,毫不掩飾想要開他的服為所為的目,聶長生就知道他猜得沒錯,這個男人真的要在這個地方將他拆吃腹了。
明明知道應該阻攔莊凌霄恣意妄行的孟浪行為,偏偏話到里,全湮滅在抖的瓣里,聶長生別過了頭,全的突然沸騰了起來,灼得他渾滾燙,汗漬從的各個部分泌出,淋淋地在上,耳嗡嗡的作響,他聽到了自己吞咽的聲音,也聽到了突然變得喑啞的聲音:“就不能等等麼?”
莊凌霄站在他的跟前,微微彎著腰,左手住了聶長生的下,用力一抬,迫使他對視自己的眼睛。
這是一雙極富索求、侵略的眼睛,深邃的眸子里醞釀著灼燙的焰火,散發野的氣息,瞬間淹沒了聶長生心里滋長的退意。
聶長生只覺干舌燥,他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將近半年沒有得到過紓解,他也想要一個良好的渠道疏通的積蓄。
可是,窺探的目無所不在。
“把……把監控關掉。”聶長生看了看機艙正中央閃著紅點的監控,艱地開了口。
通過這個監控,不僅駕駛艙里的三個人能看的艙的形,就連軍艦的控制臺上,也會把畫面拍得高清無碼,任憑屏幕前的人觀賞。
莊凌霄順著聶長生的目往上一看,頓時火冒三丈,吼了一聲:“Shit!”順手握了個重,隨之而來的,就是鋼制的軍用茶杯狠狠地砸去的聲音,莊凌霄瞄準的位置很準,軍用杯子準確無誤地砸到了監控里,然后直線下降,滾落到了座位下,而監控只是歪了歪,拉出了一點埋著的電線,但紅點沒有消失,顯然軍用的東西,質量都很過。
莊凌霄又罵了一句國粹,暴躁地轉了一圈,沒找到稱手的武,于是大步朝駕駛艙走去。
等待的時間很短,聶長生約莫只等了一分鐘,機艙中央的監控終于滅了。
十幾秒之后,聶長生聽到了悉的腳步聲傳來。
他認命地闔上眼睛,等待著鋪天蓋地的念燃燒他的,顛覆所有的理智。
手臂突然被一只大手拉起,重重地往后一丟,聶長生只覺失重之下,重不穩,朝后一仰,“呃……啊……”兩聲,發出短促的驚呼聲,人已經坐在了座椅上,只是那座椅又在莊凌霄的控之下緩緩地放平,形了一張可供休息的床。
聶長生本能地支起了腰,試圖坐起子,莊凌霄已經欺下來,完好的那只左手抵在聶長生的口里,目灼灼地盯著這個日思夢想的男人。
這個姿勢很曖昧,上位者居高臨下睥睨著下無所遁形的獵,探尋的目帶著一揶揄,似乎在比較著從哪個地方下手才更合自己的意,更能延長獵被啃吃殆盡的覺悟。
聶長生在這雙眼睛的打量下,緩緩的躺了下去,他盡量放松繃的,可當莊凌霄的手上他的臉頰,過他的鼻尖,再落在他的上時,那如同萬千螞蟻一同嚙咬的麻襲來,他的頭腦“嗡”的一聲炸開,白霧縈繞的幻境里,他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旖旎風。
聶長生重地息著,自從離開莊凌霄之后,他很久沒有過這種湮滅理智的爽快之了,不管是在西班牙做義醫時,還是上了海盜船,雖然偶爾也想要紓解,可終歸沒有辦法出手,不是莊凌霄的話,就不可以,即便是自己,也難以達到想要的暢意。
莊凌霄沒再多費口舌了,他沉下眸子,滿意地笑了笑,扯下他的皮帶,練地一把褪下那礙眼的長,大概他有點急,左手的作不怎麼利索,他索用上了右手。
半瞇著眼的聶長生看到了一抹鮮紅,他打了一個激靈,驀地睜開雙眼,微微抬起頭,大聲道:“不要!你……你的手在出!”
“不就是傷了指關節嗎?一點都不痛,”莊凌霄冷笑一聲,在聶長生的訝異憤怒的目里,左手突然扯下鞏固在右手指間里的鋁板,“當啷”的落地聲中,四個鋁板全部被莊凌霄丟在腳下,連同紗布也一同解了下來,原本已經止了的手被這麼魯的對待,新的洶涌出來,很快打了整只手。
“你瘋了!會弄二次折傷的!”聶長生驚呼著,里說不出心底復雜的。這個人,刻意的把傷勢弄得那麼可怖,刻意的讓自己心疼,是想留住自己的目多一點吧……
果然,莊凌霄冷聲笑道:“這些痛跟我出差回來發現你消失了的痛相比,本不算什麼!”他似乎不愿再回憶那段被黑夜籠罩下不管從哪個方向走,堅的墻就堵在黑暗的每一個角度,讓他無從下手,無力下手,只能四噴鼻的憤怒無助的日子,“你是不是以為我的這里不會痛,不會傷,任由你欺瞞哄騙?是不是!”他用淋淋的右手抵在自己的心口,鮮紅的在他白襯衫上印了一個又一個漉漉的印,擴大向聶長生質問的籌碼。
聶長生啞口無言,垂下眉睫,看著莊凌霄手里流淌的鮮,看著那一枚一枚印在襯衫上紅的手印,他的口一陣翻騰,那片紅刺傷了他的眼瞳。聶長生闔上了眼睛,一行淚水眼眶里滾落了下來,打了的睫,下了他的臉頰。
“你有沒有后悔離開我,有沒有!”莊凌霄憤怒的聲音砸在他的耳旁,敲打著他的心,“哪怕只有一秒鐘,后悔離開我,師哥?”凌厲聲里,竟然夾雜了一哽咽。
聶長生睜開眼,雙手慢慢的出,上了莊凌霄那只痕累累的右手,他嘆息著,輕輕的把瓣在這只繼續淌著的指腹上,將悔過的吻印在每折傷了的指關節上,低低的承認道:“有,有過。”
“呵!”莊凌霄發出一聲冷笑,吊起半眉,目肆無忌憚地盯著這個贖罪的男人,帶的手指上這張時常出現在夢中的臉,里卻說著殘酷至極的話,他說,“太遲了,你的悔恨來得太遲了!我要用我的方式,讓你知道不是所有的悔恨都可以被諒解的!”手用力一推,將聶長生推到在躺椅上。
“你要怎樣恨我都可以,現在,先讓我給你包扎傷口吧。”聶長生掙扎著,試圖坐起來將莊凌霄淋淋的手理好。
然而這一次的莊凌霄再次把語言流的渠道掐斷,用流的渠道取而代之了。
流的花樣較之從前變多了,聶長生浮浮沉沉在莊凌霄制造出來的甜與痛苦里,載浮載沉在孽海的旋渦中,在死仙的流中昏了幾次,每次醒來,都以為酷刑終于結束了,卻不知道新的一折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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