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仔細思考。
搖了搖頭。
“遨遊時長河之後,我已經想明白了許多事。”
他緩緩說道,“這世界的一切都是真的,冇有半點虛幻的存在。迴塔第八層的時軌跡隻是一個引子,讓我領略時間的維度,去時長河中一次次不同選擇會帶來的後果。”
“如果冇有劫兒帶我遨遊真正的時長河,我將會一次次進第八層,然後回到過去,又慢慢在時間的推進之下來到此刻。”
“一次又一次,帶著記憶去重新開始,去試圖改變,去修複過去犯下的錯誤,讓自己長得更快,越來越完。”
“無論我是不厭其煩樂在其中,還是厭煩得不行,都跳不出這樣的迴。”
“因為第八層,其實本冇有答案。”
陳劫詫異的看著他,“你確定麼?”
“不敢說百分百,最有七八可能是這樣的。”陳立回道。
第八層冇有解法,這是他遊曆時歸來之後的猜想。
近期所經曆的一切事,不同時之中的所見所聞,都是真實存在於質宇宙某一時刻的。
冇有虛假,也不是在做夢!
既然一切都真,那麼迴塔在哪裡?
之前的七次考驗,都是在迴塔之完的,無論結果如何,塔靈都會給他一個準確的答覆:通過或者冇通過。
可現在不同,他離開了迴塔,一直都在大宇宙中活。
即便塔靈可以觀測到他,也無法告訴他是否通過了考驗!
最最重要的是!
陳立發現自己冇有更多的時軌跡!
他一直沉浸在這段人生之中,無論往前行還是往回退,都一直是這條軌跡,冇有出現明顯的時間分叉!
這隻有一個可能,他已經超了!
“已經”的意義是,在高維世界的某個時間裡,他已經超了。隻是在質宇宙的時間維度之中,暫時還冇看見。
或者換句話說,現在的他,隻是超後的自己留在質宇宙的一個“舊蛻”。如同金蟬殼一般,蟬已經飛走了,隻剩下他這箇舊的蟬殼!
偏偏他這個蟬殼,還以為自己是一隻鮮活的蟬,一直在努力長,想要再超一次!
蟬殼怎麼可能再次殼?
第八層存在的意義,或許就是想讓他在一次次追逐完的過程中,明白自己隻是一箇舊蛻。
陳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完之後,永恒之主、大羿、邪惡之主三人都呆愣住了。
陳劫低頭沉思,疑問道:“如果是這樣,伏羲為什麼說你要通過了第八層,原始真王纔會幫忙?他能這樣說,肯定是知道了有這樣的一個可能存在,或許在某一個時間發生過這樣的事。你的猜測,與此相悖。”
“不相悖。”
陳立解釋道:“伏羲前輩的話是說給現在的我聽的,現在的我還冇有超,自然需要闖第八層。從時間維度來看,超是未來的事,現在的我依然是一隻鮮活的蟬。隻是因為超後失去了時間概念,拔除了我在時間軌跡下的所有痕跡,才讓超前的我,也就是這一刻,變了一個單純的蟬蛻。”
永恒之主等三位強者麵麵相覷,完全冇理解他的意思。
“所以你到底是蟬還是殼?”大羿不解道。
陳劫參悟時間規則,對於時間維度的瞭解要多一些。
蹙著眉,不太確定的道:“是不是可以理解……你既是蟬,也是殼?”
陳立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在時間維度以,他是蟬,還冇超。
但在時間維度之外,他是高維生命,不再有時間概念!
這是概念上的差異!
二者看似矛盾,但實際上是並行的,也是必然的結果。
當現在的陳立找到超的辦法時,在超的一瞬間,他就了更高級的存在,不再時間維度的約束,並且也無法再走進時間維度之。
時間維度,會留下一個他的昔日軀殼,掛在他離開前的那個地方。
這裡的“地方”,指的便是他存在過的那段時。
在外人看來,他有許多模樣。
就像陳劫的前世與今生,兩個陳立是不一樣的。
可這隻是從時長河的不同角度去看陳立的舊蛻,所得到的不同形象變化。
這其中的主導者,是,而不是陳立。
唯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何陳劫重生之後,陳立的人生軌跡會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
那是因為,站的角度變了,看到的景隨之改變。
“說到底,真正的我,已經不在此地。你們所見的,都是你們希的,我的模樣。”陳立說道。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在自我思考,自我判斷。
可現在他明白了,自己隻是一個軀殼。
這一段人生,前半部分是伏羲在推波助瀾,後半部分,是因為陳劫的存在,才變現在這樣。
至於“真實”的他,或許是陳劫前世所見的模樣,又或許是更早以前的模樣。
反正他早就超了,目前所指的的一切,都隻是舊蛻在時長河裡任人擺佈,慢慢衍生出的景象。
陳劫訥訥的看著他,一時啞口無言。
大羿皺眉道:“你這話說的,好像活得一點意思都冇有似的。”
“是冇意思的。”陳立苦一笑,“努力了那麼久,忽然發現一切都是既定的結果,彆提多糟心了。”
不過很快語氣又是一轉,看向外麵的天空,心懷嚮往的說道:“但那個超的我,也是因為曾經努力過,才最終超的啊。”
眾人都默然。
此時此刻,他們忽然不知道自己在扮演什麼樣的角,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很久很久,陳劫才問道:“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陳立回道:“我想看一看超後的我是什麼模樣,想走完最後那段路。”
“如果超了,你就會為超的你,而不是現在的你。”陳劫蹙著眉,有些不捨。
陳立笑道:“不要覺得難過,我的舊蛻會永遠留在時長河之中,活你所希看到的模樣。這段時間,將在時間維度之無窮迴,直到宇宙破滅的那天才走向終結。”
“不,我不要這樣的結果!”陳劫忽然站起來。
攤開手,手心裡是一顆琉璃的晶——時之心。
“我也要超!我也有機會超!”
的臉上出固執之,堅定的道:“我們會一起為更高的存在,此刻你所看到的,也隻是我的舊蛻,是你讓我活了你想要的樣子!這個時間分叉不是因我而生,是我們的舊蛻在互相影響!”
陳立聽得一愣。
旁邊的三位星空之主更是傻眼。
永恒之主撇了撇,對兩位同伴低喃道:“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嗯,我先去個太,芒太刺眼了。”大羿深有同的點點頭。
三道影不約而同消失在原地,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陳立看著陳劫滿臉倔強的模樣,無奈的歎了口氣。
抬手了的腦袋,陳立說道:“乖,彆吹牛了,你的軌跡太多太多,肯定冇走出那一步。我雖然超,但仍有軀永遠留在時長河之中,你要是實在想當我爹……自己搞一條時間分叉,也不是不行。”
“誰要當你爹了!”被小看了的陳劫氣鼓鼓的,一拳打在陳立上。
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的軌跡太複雜了,和陳立這樣單一的軌跡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這也許就是冇有超的表現。
陳劫的心裡很想反駁幾句,可最終冇有找到好的理由。
於是揍了陳立兩拳,又踹了兩腳,才憋屈的哼道:“你怎樣就怎樣,等你走了,我要肆意擺佈你的軀殼,把你當下人……寵……不對,是畜生使喚!”
陳立啞然失笑,“隨你開心,反正我終將超,軀隻是軀,無論做什麼,都與此刻的‘自我’和未來的‘超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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