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顧玙打聽那人份，愈發肯定是上面的朋友。

此人石阡，二十歲，乃青云觀弟子，平日還算出挑，屬于中上水準。結果從三年前開始，中上就變了上上，特麼的像開掛一樣直升凝神，還領悟了法意。

青云觀本就人丁稀，老觀主被調府觀，石阡就接了位置，頗得人心。

現世共下凡二十八位，十六個神仙，十二個人仙，散落在幾千萬人口中，如大海撈針一般。而此人必為神仙之一，就不曉得是盧元清、張守、晁空圖，還是自家兒子或徒弟了。

所謂蒙眼吃，大吉大利！

刺激！刺激！

卻說李照一方攻陷了青云縣，不久后，右路軍也傳來了好消息。兩支隊伍在薛陀的側后方形兩個支點，占據了通要道，連一片，無論攻守還是資源補給都方便許多。

而顧玙的名字也報到諸位大佬那里，十二歲的凝神，奪城首功，還保全了糧草軍械，真乃俊杰也！

前方還在激戰，但那是出竅和神游的戰場，這幫人本排不上號。

李照帶著三百人日夜巡守，努力控制著市面安穩。荀玉沒來由多了個代觀主，有些哭笑不得，其實也沒啥事可做，就領著弟子呆在青云觀。

出征時共十三人，現在還剩六個，皆是戰而死，可謂凄慘。

……

午后，庭院。

顧玙吃了飯，正躺在紫竹椅上曬太，懷里還抱著一只似貓似虎的小，邊曬邊擼，好不愜意。

“師兄，你又在懶了！”

陸小蓮的俏臉突然出現在跟前，掐著腰道：“你好歹是八品威儀，要監察地方，斬妖除魔，怎可吃了就睡，睡了又吃？”

“是代，代啊！這里只能算暫時占領區，隨時都會走人，用不著費心治理，保證基本安穩就行了。你沒看大師姐整日在城里喝酒，屁事不管麼？”顧玙哂道。

“那是心里不平衡了！”

陸小蓮晃晃腦袋，很懂的樣子，“你以前在下面，現在突然到了上面，誰能高興啊？”

“什麼七八糟的……”

顧玙把小扔給，道：“不平衡的事兒多了，得自己努力，然后就知道努力也沒啥用……哎，你有沒有不平衡？”

“我，我還好吧，因為我本來就知道師兄很厲害！”

陸小蓮一屁搭在椅子邊上，瞅了瞅他，忽嘆道：“師兄，你說我以后也會變凝神麼？”

“差不多。”

“那我也會當道麼？”

“你問這個干嘛？”

“我就擔心啊，萬一我當了道，然后還這個名字……”

“名字怎麼了？”

“丟人呀！你看你陳昱，大師姐龍云，觀主荀玉，好聽又好看，為什麼我就陸小蓮？”

顧玙瞧擰著眉頭，莫名擔憂起沒來由的事，忽覺好笑，“簡單啊，取個新名不就行了？”

陸小蓮眼睛一亮，道：“對啊，師兄你念的書多，不如幫我取一個。”

“嗯，我想想啊……”

顧玙瞇著眼，晃來晃去，晃來晃去，猛地一拍大，“有了！此地是青云觀，你又姓陸，陸雪琪如何？”

“怎麼，不喜歡？那陸碧蓮怎麼樣？”

“哎哎，你別走啊，要不陸小凡也行啊！”

師兄是個壞人！

陸小蓮本能的覺得這倆名字有埋伏，直接拒絕，跟著又跑去找荀玉，終于得到了一個好名字——陸玄英。

不過荀玉說，等晉升凝神才正式授名，這也算的道號。

由于后方，一時間眾人竟閑了下來。顧玙當然沒閑著，在繼續研究小世界的系構。

所謂法意，就是近于天地規則，但只是一個側面。比如他領悟了水的千變萬化，不拘于形……那水只有這一種神意麼？自然不是。

心中有法意，才能進而領悟法。他現在結了兩道符文，一道是水龍之法，一道是水遁之法——也就是潛城，順走小姑娘瓜果的那個技能。

他下界是為了推修行，早日飛升，那就要遵守這個世界的修行規則。凝神之后，還有出竅、神游和天人境。

這套系存在了很多年，卻無一人飛升，其中必有蹊蹺。但即便他想探查，也得先把境界提上去才是。

按照荀玉的說法，縣觀、府觀都沒有沖擊出竅的存想法，治所才有。

出竅期是各國的中堅力量，治所會定期舉辦黨校質的培訓班，各地將新晉的凝神修士送過來，統一教導。

一是下力氣培養，二是穩固治所權力。

荀玉其實也不大，才二十出頭，本來要去的，趕上打仗就耽擱了。所以的意思就是，現在就甭想功法了，什麼事兒等打完仗再說。

…………

對東元國的戰爭整整持續了一年，先急后緩。

初期階段，兩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攻陷了十幾座府城。后來東元收兵力，以京師為中心，輻周圍六府，布置重重防線。

就是這道防線，生生拖住了兩國大半年之久，耗死了無數士兵。后來防線攻破，貞、啟元兩大國主終于出手，東元國主不敵二人聯手，最后自神魂而亡。

據說整座京師都化作廢墟，了一片死地。

不管怎麼說，這場戰爭結束了。按照之前協定，貞國出力最多，得到了四分之三的領土。啟元國得到了四分之一，都是在北面，也就是通天河的南岸。

更重要的是人口，貞的國民數量瞬間暴漲，意味著將多出無數消費者和廉價勞力，人口紅利能大大的吃上幾十年。

損失慘重，獲益卻更大。

但此時朝中紛爭又起，以李大人為首的激進派，最初主張戰爭，現在戰爭結束，又開始主張防東元。

思路是沒錯，怎奈有保守派拖后。他們從最初的反對打仗，到現在的反對坑害盟友，總之一切穩定為先。

這東西其實很簡單，局外人一目了然，但往往當局者迷。歷史上也發生過很多，將國家大事視同兒戲的神作，比這個還嘆為觀止。

哎，話說武統還有指麼？

俗事紛擾，不其心。顧玙是來修行的，不是來爭霸的。

他只在乎啥時候能學到高級功法，本想著能返回鹿鳴，誰知一道旨意下來，令自己等人就地任職。

于是乎，代觀主了觀主，代威儀了威儀，他還真青云門弟子！

mmp啊！

其實不僅是他，陳家的男丁都遭了秧。陳靖由于在后方表現出，被派到東元的長歌府任知府，正四品，陳珪則被派到秋梨縣任知縣。

有意思的是，青云縣剛好在長歌府轄，秋梨也在隔壁不遠。這算一項福利，聽說是李大人有意安排。

而這道旨意沒下多久，新開張的治所又傳來消息，讓荀玉、顧玙、龍云前去府城，重新授箓。

……

長歌府在東元最南端，氣候接近極南，非常熱，盛產經濟作，人口眾多。

府東有一座宗華山，治所便在此。

顧玙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先到府城拜見了父親，陳靖清瘦了許多，但也干了許多，威漸盛。

這貨初來乍到，除了解民生之外，就是納了一房妾室。

顧玙翻了個白眼，心中羨慕，啊呸，心中不屑……但也沒說什麼，我特麼又不是你親兒子，還管你這個？

陳靖很懂上面的意思，跟他談了不。朝廷突然得了大片疆土，吏奇缺，便紛紛破格提拔，以充實系。

而陳家父子三人皆在左近，確是李大人安排，有意讓陳家經營幾分，好留條后路。

至于是誰的后路，見仁見智。

清晨，細雨紛紛。

三匹神峻不凡的大馬在道上急馳，上坐一男二，正是顧玙三人。不多時，他們抵達宗華山下，遂步行上山。

一路上看到不道人，老男皆有，都是一同授箓的小伙伴。

千多級石階爬上去，眼前出現了一片古樸清幽的建筑，規模不大，著一滄桑氣息，并無想象中的所謂仙家氣象。來此的有二十幾個府、縣道，一批批往里進，余人便在外等候。

“在下白馬觀威儀，邵樂，久仰久仰。”

“呵呵，你我初見，哪里就久仰了？”

“哎呀，小友真是直爽，就喜歡你這樣的朋友！”

不知過了多久，顧玙跟一個雪白的胖子聊得正歡，忽見一子出來，喊道：

“青云觀可在？”

“在！”荀玉忙道。

三人跟著子進去，里面已經坐著幾個大佬。

治所不收徒弟，最高者都功，二品；下有都監一名，負責監察糾錯，三品；另有道正一名，負責日常事務，三品；另有高士一名，負責教化，四品。

他們手下又有八九品小吏，協助上司理事。所以宮觀好比學院，治所更像衙門，純粹的辦公場所。

授箓歸道正管，發話的自然也是道正。

只見一個量修長的年輕人笑了笑，開口問：“可是青云觀諸道？”

“正是，弟子荀玉見過幾位大人。”

荀玉趕行禮，眼中也出一抹笑意。

顧玙更是一怔，此人他居然認識，正是當年在鹿鳴山救過自己一命的那位——白靈玉！

（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