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案總算改好了,明天給老板看看。”
“老板是男是?”
“當然是小姐姐了,哎,這個詞是不是一聽就很溫很漂亮?”
“必須的,去掉一個字就沒這效果,比如小姐就是三里屯站街的。”
“哈哈哈!那小哥哥就好好有氣質,小哥就是個送外賣的。”
“小妹妹就好可好乖巧,小妹就是個做足療的。”
“哈哈沒病……咦,那小弟弟是神馬?”
小弟弟就是個*************當然顧玙不敢說,他汗了兩秒鐘,覺得自己無力抵抗這只污妖王,只得轉移話題道:“你每天都這麼忙,難怪神不振了,再不濟也要保證睡眠。”
“睡覺對我來講很奢侈的,對了,我剛才點了一支醒神香,buff全滿,簡直開掛。”
“呵呵,那很好啊,能對你有幫助。”
“那個煙氣也特別漂亮,可惜忘拍照了。我一會把香灰給你照下來,超有質的。”
“好啊,我自己還沒看過。”
聊到這兒,那邊又沒靜了,估計還有事要忙。江小齋真是很標準的都市生,時尚,開朗,快節奏,從頭到腳都波著一種拼搏向上的氣息。
顧玙就平淡很多,除了悶這一點很對路,其他方面幾乎是相反的。倆人能聊得不錯,確實很意外,不過也說明在深層次的格中,一定有某些合拍的頻率。
他放下手機,無聊的坐了一會兒,哦,是真的無聊。
電視沒有機頂盒,能收到三五個本地臺,余下是大片大片的雪花屏。走廊里偶爾傳來咳嗽和腳步聲,大概是別的住客。窗外黑漆漆一抹,什麼都看不清,只有昏燈和倒映的人影。
五道河,就像這名字一樣,偏僻而冷清。
呆了幾分鐘,他實在沒事可做,索調整心神,擺了個標準的坐姿。澄神靜慮,心明,他方一靜,就覺周遭的靈氣雜暴躁,像不安份的音符在瘋狂跳著。
“……”
凰山的靈氣平和舒緩,哪里像這般兇殘,顧玙一時無措,差點失了空明境界。還好心穩妥,慢慢平復下來。
而他細細的了一會,忽又覺出一不同:在這些躁之中,似乎夾雜著一種很古怪的聲音。
“嘩嘩嘩!”
“沙沙沙!”
很遠又似很近,時而微弱,時而清晰,仿若汐在一陣陣的波涌。
“唔……”
顧玙終于產生了一紊,空明頓失,猛地睜開眼。煩躁,無奈,還想哧啦哧啦的撓墻:誰能告訴我,這特麼到底怎麼回事?
世間存有靈氣,ok,我接。但這靈氣躁,生兇猛是鬧哪樣?難道要走變異末世,綠帽升級,收集rbq圈地自啪,最后證道澤越止的路子?
拜托,我腎水不足啊!
他撓了撓頭,放棄吐槽,又瞧了眼手機,小齋還沒有信息。
此時才九點多,不算太晚,在短暫的蛋疼之后,他終于決定下去吃點東西——臨上車的時候買了點面包飲料,本填不飽肚子。
說就得行,顧玙很快下到一樓,那人還在看電視,隨口問:“干嘛去?”
“吃飯,你幾點關門?”
“我這不關門。”人回了聲。
不關門的意思就是24小時有人,估計每晚都睡在這木板床上,著實辛苦。顧玙打著傘走到外面,辨認了一下方向,往燈最亮的一個地方奔去。
街上積水頗多,到都是小水坑,他跳來跳去的到一家飯館,里面還有位客人,赫然是那位養蜂的李老頭。
一天見了三次面,也是天大的緣分。
“來了,想吃點什麼?”
店主是一對中年夫妻,起招呼道。他看了看菜譜,道:“來份青椒蓋飯。”
“青椒沒有了。”
“那來份茄子蓋飯。”
“茄子也沒有了。”
他無語,抬眼問:“你這還有什麼?”
“就剩了點炒餅。”
“那來一份吧。”
“好嘞!”
很快,廚房里的鍋勺就炒得叮當響,伴著旺火的呼呼聲。沒過幾分鐘,一盤香噴噴的炒餅就端上了桌。
他又要了杯熱水,邊吃邊打量著那個老頭。
年歲好像也不大,但面相蒼老,皺紋堆得滿臉都是,皮黝黑,服很舊,穿著雙土黃的膠鞋。桌上沒什麼菜,一杯散白,一盤花生米,一盤干豆腐。
那老頭跟店主夫妻很,招待完顧玙,三人便繼續之前的閑聊。
“我就說這事兒邪乎,蜂子再烈,哪兒特麼能天天蜇人呢?你要是捅蜂箱也就算了,那活該!馬勒戈壁的擱大馬路上,那蜂子也去蜇,艸!”
老頭明顯不痛快,罵罵咧咧的嘮叨一通,又干了一大口酒。
老板就勸:“你也別上火,專家不說了麼,今年雨水多,天多……”
“什麼特麼專家,他有我懂?”
“嘖,你看你這脾氣又上來了。”
“……”
顧玙在旁邊聽著,心中愈發好奇。明擺著啊!凰山上的生越來越古怪,七十公里外的五道河也如此,而且況更嚴重。
他想去瞧瞧,但得找個理由,便口道:“大爺,您是養蜂的吧?”
“啊?”
那老頭正憋悶,聞言一愣。
“您哪兒還有蜂麼,我想買點原。”
“你是本地的麼,好像沒見過你。”老頭道。
“我是白城的,過來辦點事。”
“哦……我哪兒還有幾斤,你要誠心買,就算你三十。”
“呃,我先看看麼?”
“你們城里人就是麻煩,我那可是純,人家一天一收,我七天一收,半點都不含糊!”
老頭里嚷嚷著,卻沒拒絕,道:“今天看不了了,明天吧,我天天在這吃早飯,就擱這頭。”
“那行,麻煩你了啊!”顧玙笑道。
不知不覺坐了半天,那份炒餅早就吃完了。他預定了計劃,便要起離開,那老頭也同時站起,嘟囔道:“行了,不喝了,再喝就回不去了。”
瞧他的樣子,已然有些微醺,子都搖搖晃晃的。
倆人結了帳,老頭在前,顧玙在后,一塊往出走。開門的時候,他許是腳不穩,不由趔趄了一下,顧玙連忙扶住,道:“大爺,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人老酒量就不行了。”
老頭擺擺手,啪地一推門。
飯店的門口亮著燈,驅散了一小片漆黑雨夜,他剛好在這明暗接的地方,與暗在糙的臉上相融籠罩,似形了一層古怪的臉譜。
就在此時,他忽然往后擰了擰脖子,就像敲碎了骨骼,生生把一坨筋拗了個圈。然后,老頭角裂開,出一詭異森人的笑容:
“小伙子,雨天路,你可要慢點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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