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初雪來得猝不及防,雪花從深藍夜幕簌簌落下。
裴西洲彎腰,修長手指捧住側臉,薄輕在角。
潤的,清冽的薄荷味道,溫熱的呼吸,不過短短幾秒,卻帶著無限溫寵溺,有些久久不散的意味。
思維像融化掉的棉花糖,甜而黏膩無法思考,心臟停止跳快要不過氣,南風懵懵懂懂,手指不自覺攥住他羽絨服下擺,眼睛閉著……
皓月當空,裴西洲微微分開,雪花落在輕的睫。
睜開眼睛時,這個世界銀裝素裹斂在裴西洲后,星空之下雪如月皎潔,卻遠不及他眼眸干凈。
在十六七歲的時代,裴西洲還是那個清冷又遙不可及的江警。
黑作訓服外面套著防彈背心,蹬著警用作戰靴,黑發黑瞳,臉是冷淡的白,荷槍實彈氣場懾人。
經歷過槍林彈雨,被槍指過太,見過一輩子見不到的暗面,當的是刑警卻長了張系神,轄區追他的小姑娘不計其數,要聯系方式都會被他回妖妖靈又或者是漂流瓶……
即使有那麼多時候,他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牽過的手腕,又或者抱過,卻只敢在那樣的時刻,悄悄藏起滿懷心事,故意走在他后半步的距離,這樣就可以看他高高瘦瘦的背影。
想要快點長大,快點變優秀,快點和他并肩。
卻從沒有一個時刻,敢大膽奢像現在這樣。
裴西洲就站在面前,他剛剛吻過角,帶著珍而重之的寵溺意味,眼中帶笑,手指還停留在側臉,輕輕挲。
臉頰跟著升溫,剛才憋壞的小心臟開始瘋狂跳。
剛才那幾秒的,幻覺一般讓不敢相信。
可是卻又這樣,真實地發生了。
眼前一切過分好。
初雪很好,月很好,月下的人是心上人。
南風像六一兒節得了全兒園唯一小紅花的寶寶,甜得冒泡泡,臉皮還是薄得吹彈可破,只是現在開心遠比害更多。
最后還是忍不住,小烏回殼子一般,把小臉往圍巾里面。
裴西洲低頭,眼里有深邃溫的笑意,攬著腰把往懷里帶,環在后的手輕輕頭,安小朋友一般問:“我朋友又害了?”
南風仰起小腦袋,彎著眼,依舊有亮晶晶的小星星從眼眸深跑出來,害和開心都不加掩飾,落落大方給他看,“有一點點,就一點點而已……”
距離很近,南風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看他,看自己的男朋友。
他穿寬大的白羽絨服,領口抵下頜,俊臉在雪中如同上好白玉,毫無瑕疵。眉形特別好看,濃,長而清晰,狼毫一樣,半垂著眼的時候,有很深刻的雙眼皮褶皺。
他就這樣,看著抱在懷里的,聲音得很輕,滿是寵溺。
“朋友,裴西洲的。”
二十歲的這天晚上,南風的小心臟蹦迪一樣,撲通撲通從頭跳到尾。
到家的時候小臉依舊紅撲撲,而剛轉正的男朋友紅齒白純貌,頂著一張人間絕臉,幫把帽子圍巾摘下來,把羽絨服掛到玄關架,和自己的放在一起。
干干凈凈的冷白,側臉和脖頸在燈下甚至有些反,本就是個養尊優的矜貴公子哥,可卻溫得不像話,簡直像在照顧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朋友。
南風忍住的小心,跟他道別:“那我上樓睡覺了呀?”
裴西洲頭發,“好。”
南風倒背著小手走了幾步,略一沉思,小眉心微微蹙起。
不對呀,江寧給看的小說里不是這麼寫的呀……
男朋友睡覺前互道晚安的時候,不都得……
得親親抱抱嗎?
算了算了,可能大帥哥雖然比大幾歲,但是非常純,并不像臉皮這麼厚呢!
先饒了他吧!
反正來日方長嘛!
南風脆生生說了句“晚安”,噠噠噠就要轉上樓,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可能需要把臉埋進枕頭,在的小床上好好打幾個滾,才能一點一點消化掉。
只是沒想到,下個瞬間就被人勾住領轉了個圈。
失去重心,猝不及防撞進他懷里,裴西洲手臂在后一點一點收。
他上的白衛質地很,領口有些大,二十多厘米的高差,眼前剛好是他平直致出一點端倪的鎖骨,在他住院的時候看過,知道鎖骨旁邊有一顆非常招人的淡小痣。
而現在他微微俯,兩人離得特別特別近,新上任的男朋友,角翹起一邊,看起來又壞又溫,慢條斯理道:“就只是說句晚安這麼簡單?”
對他本來就沒什麼抵抗力,因為今天的親親抱抱更是直線下降變負數。
裴西洲那雙眼睛過分招人,漆黑眼眸蘊著溫的,瞇眼看小姑娘的時候像是帶著鉤子,能給人把魂都勾走。
南風小臉漲得通紅,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上移到臉側耳畔,指尖有些涼似乎還帶著窗外清冽風雪,落在滾燙的臉頰。
呼吸越來越近,他鼻尖輕輕抵著的,睫長而,似乎要掃到臉頰。
南風的小心臟皺一團,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不敢作。
裴西洲微微側過頭,面前小姑娘睫輕輕著,可憐兮兮任由人欺負,臉頰溫度傳到他指尖,而手揪住他衛下擺。
還是小。
不過剛剛二十歲。
可即使到八十歲,也是他的小朋友。
南風憋著氣等裴西洲親下來,憋了好久好久都沒察覺他作,忍不住睜開一只眼睛,剛好看見他眼尾彎下來,長睫低垂著,笑了。
是自作多了嗎?
他都沒有說要親比什麼眼睛呀!
好丟人啊嗚嗚嗚……
南風臉頰滾燙如同小小的熱氣球,得簡直要打地,但還是梗著脖子小小聲說:“你不親就算了,我要去睡覺了!”
裴西洲怔愣一瞬,啞然失笑。
他鼻尖錯開上移,薄溫溫上額頭。
南風的小孩子脾氣瞬間偃旗息鼓,變融化掉的冰激凌。
他手覆在后腦勺腦袋,彎著那雙好看的眼睛,輕笑著說:
“快點長大吧小朋友。”
南風回到自己小閣樓,蹬掉拖鞋撲向的棉被。
臉埋在枕頭發了一會兔子愣,他修長手指挲臉頰的,他印在角額頭的,以及他俯靠近時干凈好看的眉眼,依然占據著所有……
南風漲紅著小臉,慢吞吞爬起來,盤裹著小毯子,拿手機發了條微博:
【各位,我和我暗四年的人在一起啦!】
評論區秒變尖養場:
【嗚嗚嗚嗚嗚四年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嗚嗚嗚嗚】
【神仙啊啊啊我慕了QAQ】
【請多多更新日常球球了!!!】
【不是吧不是吧不會真有人有男朋友吧?】
江檸立馬就發了微信過來:
【江檸:!!!!!!給他轉正了?】
【南風:嗯!/齜牙】
【江檸:把老男人高興壞了吧?老夫妻什麼的,嘖嘖嘖,便宜他了】
南風“噗嗤”一下開開心心笑出聲。
拱形窗外,這個世界覆蓋了厚厚一層雪。
心尖卻覆蓋了厚厚一層糖,每時每刻都是甜的。
微信提示音不斷響起,南風低頭,等看清,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江檸:親了吧!親了沒?這種系談起是不特別的斯文敗類!!!】
【江檸:哈哈哈肯定是深吻!!!我說的對不對?!!你會氣麼你?】
南風臉不紅,現在還熱,像個放在小火爐上烤著的糯米團。
著頭皮給江檸回:
【南風:……就親了額頭和角】
【南風:我要睡覺了我不和你說了】
【江檸:臥槽?這麼純?!!!!】
南風扔開燙手山芋,薄被蓋過鼻尖,一夜好夢。
翌日,清晨。
窗外一片白格外明亮,小區的雪還沒來得及清理,已經被小朋友們堆起好幾個雪人。
南風了個愜意的懶腰,角不住笑。起疊被子,趿拉著小拖鞋,飛快跑去洗臉刷牙,噔噔噔往樓下跑,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某個人。
想起什麼,又退回來,把滿是煎蛋圖案絨絨的睡,換一件白娃娃領,長發綁丸子頭。
嗯!今天也是個小可沒錯了!
放緩步子,小虎牙也矜持委婉地藏了起來,微服私訪的公主殿下一般,非常淑地下了小閣樓。
只不過在看到廚房那抹頎長影時,小心臟條件反一般活蹦跳,最后還是忍不住噠噠噠跑到他面前。
“哥哥,你在做什麼好吃的,好香!”
裴西洲穿一黑,眉眼極致英俊冷淡,頭發剪得不算徹底,有黑發搭在額前,顯得人年輕又年氣,又冷又酷小哥哥一個。
“南瓜粥而已。”他輕揚眉,彎腰去洗手,側臉白皙致。
南風想起自己之前因為芝麻湯圓哭,那個時候剛剛聽親哥說他有未婚妻,以為他是在為未婚妻學做飯……現在恍然發現,自己曾經羨慕的人、吃過醋的人,竟然是自己。
裴西洲垂眸,面前小朋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低垂著小腦袋專心致志,熹微晨輕飄飄灑在上,整個人帶一層和圈,顯出的糯米團質地,從他角度看過去,臉頰圓鼓鼓,是還沒消掉的嬰兒。
“在想什麼。”
裴西洲手指上臉頰,很輕的力道,有些,帶著小電流。
南風抬頭,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生怕裴西洲跑了一樣,“我覺得好不真實呀……”
“什麼。”
南風臉熱了下,還是老實代,“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你朋友……”
這句話即使上說說,心里竟然也會跟著變甜,南風齒尖咬了咬下,小虎牙滋滋出來,“老覺得是假的。”
裴西洲眉眼低垂,漂亮眼睛黑而沉。
他想起十八歲寄給自己的明信片。
不敢猜想去年一年是怎樣熬過來。
“裴西洲,我喜歡你。”
字字錐心。
電飯煲里南瓜粥煮得濃稠,面包機里的吐司金燦燦,有甜的香氣蔓延開。
南風已經拿出碗筷,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一定很好喝,我都要死了……”
昨天那麼多好吃的,卻因為裴西洲親的那一小小下,激得什麼都吃不下,單的夜晚愣是夢著和裴西洲頭對頭吃了一晚上燒烤,想一想也真是非常沒有出息。
兩人面對面站著,裴西洲低頭,溫熱呼吸落在額頭:“那要怎樣才信。”
“嗯?”南風迷迷瞪瞪。
裴西洲目落在臉頰,“相信我是南風男朋友,而南風是我朋友。”
南風只是隨口嘆一句,沒想到卻被裴西洲當真,不知道怎麼措辭跟他解釋。
可下一秒,他修長手指握住手腕一點一點下移,修長手指錯進指,掌心嚴合相,十指相扣。
“這樣嗎。”
南風腦袋發懵,然后發現自己沒出息到,裴西洲牽手都會臉紅心跳。
見不說話,他握住手把往自己懷里。
剛剛好的角度,剛剛好的力道,正好撲在他懷里。
他個高長倚在料理臺前,一黑冷淡肅穆,單手攬著腰,清澈干凈的眼像是帶了鉤子,肆無忌憚勾著:“還是這樣?”
南風被他抱在懷里,鼻尖都是薄荷青檸沐浴的味道,從的角度看過去,男朋友白貌,黑衛和冷白皮形強烈視覺沖擊,俯時鎖骨線條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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