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牙。
忘了畫。
小話癆如南風,好半晌才恢復“叭叭叭”的語言能力。
按捺著滿心期待,聲音小得像說悄悄話,問裴西洲:“那你畫的人,好像是南風?”
綁著丸子頭,仰著小臉,秀氣的五完全出來。眼角圓,瞳仁又黑又大,一眨不眨盯著人看的時候,不可避免帶些小孩子的天真,總能讓他心。
裴西洲不忍心再逗,微微起眼皮:“是,只不過……”
他角一頓,面前小姑娘又瞬間屏住呼吸張起來,便溫溫一字一頓:“只不過沒有本人可。”
那個瞬間,南風覺得自己像朵煙花biu地升空炸開,頭昏腦漲;又或者像個得到小紅花的寶寶,而且還是全兒園獨一份兒的那種。
小虎牙再也不用矜持委婉,呲溜一下冒出個尖兒。
把臉埋進掌心,只出一雙充滿驚喜的圓眼睛,亮亮的,比夜空裝滿更多小星星,而掌心的角,已經無可救藥彎起來。
這是不是說明,在很想很想他的時候,他也在想念。
從未宣之于口的持續四年的暗,或許并不只是單箭頭……
起碼,他會怕再也見不到。
在他心里,好像也有不可忽視的分量。
心尖上檸檬的味道裹了蜂,變得酸甜可口,南風想起自己剛才氣鼓鼓炸的樣子,頓覺自己蹬鼻子上臉,非常過分。
于是,又糾結著小臉,抿著,開始愧。
“怎麼?”
裴西洲對所有人的緒都漫不經心置事外,卻對南風的每一個細微表都能準知。
南風小小聲開口,用小朋友做錯事和老師承認錯誤的語氣,有些害又有些懊惱:“我剛才有些無理取鬧,對不起。”
裴西洲啞然失笑,這才手頭發,就著這個姿勢俯:“對于哥哥,你怎樣都可以。”
這句話明明他之前也說過,但好像就是說不出哪里不一樣了。南風已經顧不上害,又噠噠噠跑到書架,把裴西洲畫的那張小便簽取出來:“這個可以送給我嗎。”
裴西洲點頭,作為換,笑出小虎牙給他看。
再過三個月,就二十周歲。對于看著從高中步大學的他來說,永遠都是小朋友。
裴西洲看著南風趿拉著小拖鞋,捧著寶貝一樣捧著那張畫像,噔噔噔往小閣樓跑,不一會又蹦蹦跳跳跑下來,似乎是把便簽收了起來。
瓷白的娃娃臉掌大小,放不下太多表,現在好像只剩下開心。又坐到他旁邊,帶著蜂柑橘的清甜香氣,手捧顧楨的漫畫書,開始認認真真看起來。
一邊看,一邊小小聲打著呵欠,像陷迷糊狀態的貓咪。沒多會兒,的小腦袋開始一點一點,小小陷阱沙發,覆著一層午后,沉沉睡過去。
裴西洲不聲調整坐姿,而后手把歪著的小腦袋,攬到自己肩上。
就再也沒有看手里的書一眼。
南風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鼻尖都是悉的薄荷香,睜眼瞬間,睫掃過他側頸的皮,視野變得清晰,眼前是裴西洲下頜,有致流暢的線條。
裴西洲察覺,垂眸看,“醒了。”
臉頰著的是他綿的短袖,過那層薄薄的布料,能到他偏低一些卻很舒服的溫。南風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是不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即使再害,還是忍不住想要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仗著小腦袋迷糊,又或者是酒壯慫人膽,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給了足夠勇氣。讓雖然臉紅心跳,卻并沒有急著從他肩膀上挪開腦袋,而是抑制著心跳、一直一直靠著……
“剛醒,”天已經暗下來,客廳沒有開燈,也許是裴西洲怕吵醒所以沒開,“你怎麼都不我……”
“看了你一會兒。”
“就忘記了。”
還靠在他肩膀,聽他冰冷卻的嗓音近距離落在耳邊,帶著干凈、偏冷的質,而他微微側過臉和說話的時候,臉頰蹭過額頭,很,有些涼,并沒有急著移開。
相,熱意過小孔,傳至四肢百骸,讓原本就滾燙的臉頰無可救藥升溫。
“有什麼好看的……”南風鼓著小臉嘟囔,因為還沒睡醒,小鼻音糯糯的,還張開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困得眼淚都出來。
卻還是忍不住想,睡相是不是很差勁。
臉上多,他肩膀又,肯定都被變形,像個扁圓的小饅頭。
有……流口水嗎?
南風張兮兮掃過他短袖肩側,貌似沒有深的水漬……悄無聲息呼了口氣。
裴西洲一眼看破想法,手指輕輕刮了下鼻尖,聲音帶笑:“看你是在想,你十九歲是什麼樣子。”
他語速放得很慢,又或者因為離得太近,話音落在耳邊,帶著說不出的溫繾綣意味。
“怎麼就從小朋友長到二十歲。”
“沒能參與,有些憾。”
“我十九歲那年……”南風不知道應該怎樣組織語言。
非常非常不喜歡自己的十九歲,明明時間排得滿滿當當,但卻又無時不刻不在想他,不知道他在哪、在做什麼,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每個瞬間都期待他完好無損出現在面前,溫溫俯笑著看;可又每個瞬間,心里的恐懼酸都有決堤可能,要將淹沒。
所以現在,能靠在他肩膀和他說話,真的好幸福啊……
“我十九歲的時候,”南風吸吸鼻子,穩著聲線開口,“沒人帶我去游樂場,也沒有人帶我坐旋轉木馬,沒有人請我看電影怕我被小男生騙走……”
天慢慢黑下來,南風慶幸他沒有開燈,慢吞吞從裴西洲肩上起來,打算悄無聲息抹眼淚。
不想讓他覺得自己長不大,只知道哭,和十六歲的小高中生比起來毫無長進。
可下個瞬間,他修長干凈的手指已經落在臉頰。
微涼的指尖輕輕帶過眼角眉梢,他認認真真看著,眼睛深邃明亮,帶著溫和的縱容:
“那可否請公主殿下賞個臉。”
“明天陪我看場電影。”
“后天再去游樂場。”
第二天下午,南風睡了個又舒服又愜意的午覺,睜開眼的瞬間角同時彎起。
把臉埋進枕頭,臉又熱心里又甜,今天要和裴西洲看電影!
趿拉著小拖鞋跑到柜旁邊,取出最下面的致禮盒。
那條他送的子,不管任何時候看到,都讓覺得驚艷,覺得心里幸福得冒泡泡。
換了服,又把快到腰的長發散下來。
頭發蓬松,像綢質地,還天生帶一點不明顯的卷曲,?輕&吻&喵&喵&獨&家&整&理&耳側長發別到耳后,致白皙的小臉完全出來。
從閣樓下來的時候生怕踩到心的子,便用雙手拎起擺,仿佛不諳世事的小仙墜落人間。
裴西洲眉宇干凈得不行,低頭看。
南風臉皮薄得吹彈可破臉熱,卻還要裝得若無其事,幽幽怨怨地問了一句:“又看我干嘛呀?”
平日里不打扮,非常線條,今天穿了子、換了淺口小皮鞋,甚至還悄悄涂了一點膏,是的干枯玫瑰,江檸送的,說是“斬男”……
只可惜這些細細小小的心思,沒有辦法大大方方說給他聽。
裴西洲看著,抿起的角帶笑。南風心里嘀咕,他大概完全不知道,他這樣笑著看人的時候,殺傷力有多大……簡直能把人魂兒勾走。
“穿子很好看。”
他還記得之前穿子他沒有夸、和他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那是兩年前,剛剛十八周歲。
他在西南邊境,有時驀地想起,會后悔沒有認認真真夸一句。
上次,和他看的電影是暗題材,而這次,時間合適的場次里,只有一場關于初的電影,兜兜轉轉,破鏡重圓。
既然是片,那就不可避免的有各種牽手、擁抱、接吻戲份。
屏幕上是主角臉部特寫,的瞳孔慢慢映出男主的影子,而后鏡頭拉遠,男主抱著俯……
南風上次和裴西洲看電影,看到吻戲還能無知無畏吵著要看。而現在,空氣都變得熱烘烘,只能在這尷尬的時間里埋頭狂吃米花,極力小存在,不敢看屏幕,更不敢看邊人……
油味道的米花香甜綿,問裴西洲:“哥哥,你要不要吃?”
裴西洲垂眼看,沒有說要也沒有說要,便直接拿了一顆遞到他邊,就在這時電影院里生們開始驚呼,因為男主是某個流量小生,這是他的熒屏初吻……
猝不及防的尖聲把南風嚇了一跳,轉過頭去看的時候,手正向裴西洲的方向,也就零點零幾秒之后,指尖傳來潤的……
熒幕上的親吻讓臉紅心跳,而回頭,卻發現自己手指到了裴西洲……
全不控制倒流,南風大腦徹底宕機,手指都已經好像不是自己的,可他的卻有些久久揮之不去……
他平日里,冷冷淡淡抿一線的薄,竟然不可思議的,還潤潤的,很好看,也很好……
裴西洲看一眼,若無其事輕扶著的手張開,低頭咬住那顆金燦燦的米花,云淡風輕點評道:“甜的。”
熒幕上明明暗暗的,勾勒出他清俊五,冷如天邊朗月。
南風想起十六歲的冬天,他帶看第一場電影,說哥哥帶你看一次,以后不要被小男生一張電影票騙走。
現在看來,還是被人一張電影票騙走了,只不過是被面前這個人。
他穿寬松休閑的白襯衫,不像警襯,領口開著兩顆扣子,英俊而漫不經心,甚至有些斯文的味道。
如果鼻梁再架一副細邊框眼鏡,大概能無限合“斯文敗類”這幾個字。
坐在他另一邊的生一直往他這邊看,一眼一眼又一眼,蠢蠢,大膽直白,還小聲和同伴說他比男主角帥,那個下頜線簡直絕了。
裴西洲目從南風攥起的手指上移,落到泛起淡的臉頰。有些怯生生地看著他,好像還在為剛才到他懊惱。
他年時期尚且不曾有過捉弄人的心思,可當他面對的人是南風時,突然就很想欺負。
南風抿起,之前雖然便宜沒占,但占得如此大膽如此徹底,倒還是第一次……
但是一下裴西洲又不會塊,沒關系的沒關系的!
“南風。”
“嗯?”
南風慢吞吞轉過頭對上裴西洲眼睛,做好的心里建設全線崩塌,得簡直想哭、想鉆到座椅底下。
視線沿著他高鼻梁往下,大帥哥紅齒白,好看得讓人心。他低垂著眼睛看,睫長而,眼神溫無害,甚至堪稱乖巧。
而下一秒,他側開頭低上,微微靠近耳邊,溫熱的呼吸灑在耳廓,帶起一陣。
因為在電影院的緣故,他嗓音得很低,帶著調戲小姑娘的壞:
“臉紅什麼,你看哥哥服的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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