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惡意引導帖子走向的人就順著網線被揪了出來，竟然是高三吊車尾班級一名給姜寧寫過無數書的男生。

這男生居然毫無征兆地被退了學，當天課桌椅就被無地撤掉了。

論壇上所有怪氣的討論也被刪了個一干二凈, 因為工作量太大，之后校方甚至放出公告直接將論壇登渠道封鎖凍結半個月。

不知道此事的人只當校方在維修服務，猜到此事的人則都噤若寒蟬，登時不敢再大張旗鼓地議論。

都已經高三下學期了, 誰想在此時因為網上的一時口快而惹上麻煩？

可以說被迫轉學的那名始作俑者起了很好的殺儆猴的作用, 學校里再也沒人敢公開散布一些流言蜚語。

“有錢真是可以胡作非為。”私底下有人到驚恐。

“其實論壇上一直都有一些談論那位疾的言論吧, 但之前也沒見他發這麼大火, 人轉學吧。”

“我猜這次有人說那誰和他談是在傍富二代, 才中了他的雷區。”

“快別說了，你自己找死, 別想害死我。”第一個說話的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作。

嚴大航沒想到在自己看來如臨大敵的事, 對于燕一謝而言只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小事, 在短短兩三天之，就再也沒人敢說閑話了。

論壇上那些審核不完的帖子也是, 直接404了。

饒是他也不要嘆燕一謝理這種事真是簡單暴，直接從源頭切斷，后面的苗頭就再也發展不起來了。

嚴大航一方面覺得, 這事兒要是擱在自己上，自己雖然是個大男生，卻也指不定要蒙著被子哭一場。

人言可畏，論壇上的那些話看似沒說什麼, 但一口一個“殘疾”、“姜寧是因為燕一謝家背景復雜才和他在一起”，幾十句幾百句積攢在一起，便分量十足, 如同一把尖銳的刀，慢慢朝人的五臟六腑捅。

但燕一謝卻好似不影響——至表面看起來是沒影響。

他像是這些年早就習慣了那種言論一般，這幾日不聲便讓全校悄無聲息地閉了，還警告嚴大航不要讓姜寧知道。

另一方面嚴大航又覺得，因為這些胡言語，就讓始作俑者被迫轉學，是不是太狠了點……

畢竟現在已經高三下學期了，從全市第一的恒高轉到普通中學，對那人必定很大影響，說不定就是擊垮一輩子命運的事。

這樣想著，嚴大航覺得自己婦人之仁了點，明明是那家伙先在網上噴糞的，他不惡意引導帖子走向，燕一謝也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他。

再說，帖子里其他跟風、人云亦云的那些家伙，燕一謝不是也放過了嗎？

可是，這件事也讓嚴大航不再敢多靠近燕一謝了。

他約明白過來，這幾年待邊的人還算溫和的燕一謝，肯與他往、幫助他的燕一謝——未必就是真實的燕一謝。

燕一謝似乎是在姜寧邊，才藏起了本中殘忍的一面。

這件事就這麼揭過去了，沒人在姜寧面前提及，姜寧自然也就不知道。

還以為嚴大航和燕一謝有了什麼年之間的，酸溜溜地道：“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你們還特意去樓道那邊說？”

嚴大航沒有騙人的習慣，姜寧要是不問起還好，他牢牢住自己的就行了。姜寧一旦問起，他還得編個謊話來誆過姜寧。他頓時眼睛鼻子頭發都不自然了，臉上心虛的表掩飾都掩飾不住：“沒，沒……”

燕一謝看了他一眼。

嚴大航登時渾一僵，口而出道：“我幫，幫燕一謝上廁所呢。”

燕一謝：“……”

嚴大航簡直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子，這不是玷污燕一謝形象嗎？他還能活嗎？

“你在說什麼？”燕一謝一個眼刀剜過去。

“對不起說錯了，是你幫我，你幫我。”嚴大航落荒而逃。

姜寧覺得有點好笑，托著腮目送嚴大航屁滾尿流地回到座位上：“這傻大個，還怪可的。”

一轉過頭，燕一謝黑著臉盯著。

姜寧：“……”

姜寧忙道：“當然有句話是可在面前不值一提，你對我來說就是。”

什麼有的沒的，男的怎麼能用來形容，但燕一謝不知怎麼心底竟然還很用，沒那麼不爽了。

不過他上還是冷哼了一聲：“現在解釋，遲了。”

這會兒正是下課的時候，姜寧瞄了一眼班上其他人，不知道為什麼前幾天和燕一謝在教室里說悄悄話，還經常有人八卦地看過來，害得到諸多限制，無法發揮。

但從昨天開始，大家像是到了什麼無形的約束一樣，看都不敢再多看幾眼。

姜寧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大家隨著八卦勁兒過去，就對和燕一謝不興趣了。

“有點冷。”于是姜寧大著膽子撒了句：“既然我們現在是人，你能不能幫我暖暖手？”

燕一謝沉地看了一眼：“手冷？”

“是的。”姜寧把兩只手到他面前，期待地看著他。

燕一謝垂下眼看著的手，思索片刻。

姜寧心若擂鼓。

是不是要把的手捂進手里暖了？

……然后就見年從課桌里掏出一袋暖寶寶，撕開兩片，給捋起羽絨服袖子，認認真真在手腕下的。

姜寧：“……”

不是，這人到底會不會談？

“你上哪兒弄來這麼一大包暖寶寶的？”姜寧舉著兩只像被了石膏一樣僵的手腕，匪夷所思地問。

“還冷嗎？”燕一謝還要再撕兩片，給把手背也上。

連忙回了手：“不了不了。”

燕一謝于是將那一包塞回課桌里，蹙眉道：“昨晚讓管家去買的，你羽絨服下面總不肯好好穿，手能不冷嗎？我就提前備著了。待會兒要是還冷再兩片，腰間可以去廁所讓同學幫你。”

他覺得自己做得還不錯，雖然沒吃過豬也沒見過豬跑，但勝在想得周到，應該可以加分。

但燕一謝一個從沒做過這些事的人，此時費力地去學，像是討好一樣，多覺得有點別扭。

因此說完，雖然竭力面無表，讓自己看起來冷淡一點，但是耳已經微紅了。

姜寧氣不打一來：“錯了！”

……都這樣了還錯了？燕一謝心里打了個突突：“錯哪兒了？”

姜寧道：“正常的作不是把孩子的手捂進掌心里嗎？你掏出一大包暖寶寶是什麼作？你看我現在被你得像粽子。”

燕一謝出手，年的手骨均勻，白皙修長，有力沉穩，比姜寧大很多。

他用手在姜寧脖頸邊了一下，冰得姜寧一個哆嗦，差點跳起來。

燕一謝蹙眉道：“你確定？”

姜寧：“……”

對哦，怎麼忘了燕一謝的溫比正常人更冰。

燕一謝忽而緩緩擰起眉，盯著姜寧，不悅地問：“你不是說你也沒經驗嗎，為什麼你這麼懂？”

姜寧：“……”

每次搬起石頭怎麼總是砸到自己的腳？

“那這樣，我給你暖。”姜寧靈機一，手就要過來握住燕一謝的手。

燕一謝心跳頓時加快，又開始不控制地在腔里竄起來，他有些不了地低聲音：“還在教室！”

姜寧沒能捉到年的手，不滿地小聲嘟囔：“又不打擾到別人，快年的人牽牽手怎麼了？你是不關注別人，不知道學校里多早的，下晚自習后還經常有人在單杠那邊接吻呢。”

趴回桌子上，重新起筆在草稿本上劃：“小古板。”

燕一謝不知道“古板”在姜寧那里是個中詞還是貶義詞，總之不是什麼褒義詞。

年氣高，最不愿意輸給別人，也不想被姜寧小瞧。

他強忍著俊臉上的發紅，極其緩慢地朝姜寧出手去：“那來吧。”

姜寧心里想笑，表面還要拿喬，轉過肩膀用后腦勺對著燕一謝，回以他方才的那兩個字：“遲了！現在不想給你暖了。”

“姜寧。”燕一謝幾乎是從牙里出這兩個字，惱怒道：“過來。”

姜寧假裝不不愿地抬起頭，瞥了燕一謝一眼。

年竭力克制著臉紅，冷不丁抓過的手，握著手，垂在了課桌之下。

姜寧方才了暖寶寶片，手掌心已經熱了起來，這會兒忽然被燕一謝的手冰了一下，簡直心涼。

但是這一次年有點霸道地著的手，說什麼也不肯放開了。

下課間到都是喧囂的吵鬧聲，唯獨兩人之間有點安靜。

兩人在課桌底下十指纏。姜寧繼續用右手寫作業。燕一謝則騰出左手去翻書。

像是共同藏著一份的歡喜般，兩人面上都有點不自然。

過了片刻。

姜寧的小尾指不安分地在燕一謝掌心惡作劇地劃著圈，麻的覺猶如墨水滴水中，一直順著掌心蔓延到手腕直到口。

燕一謝：“……”

“你能不能安分一點？”燕一謝低聲音狠狠地說。他都不知道認識姜寧以來，他是第幾百遍說這句話。

“好，我安分一點。”

說著，姜寧換了個姿勢，輕輕挲了一下燕一謝掌心的虎口。

電的覺直沖天靈蓋。

燕一謝：“……”

燕一謝俊臉通紅，忍無可忍地瞪向姜寧，而姜寧像中學時代拉生辮子的臭妹妹，肩膀抖，憋著笑，頭也不抬地寫作業。

燕一謝本來想訓斥兩句，可見瘋狂上揚的角，怔了怔，竟不自地，也極細微地抿了抿角。

連日以來霾布的心好像就這樣疏朗了許多。

他知道別人會怎麼看待。

但他好不容易握住了姜寧的手，如同抓住了生命里唯一的，怎麼能因外界的眼松開？

就算接下來所有人反對，所有人都不贊同，不看好，他也會抓的手，將牢牢鎖在他邊。

或許很自私……但他想要捂住姜寧的耳朵，不讓聽見任何會搖的話。

燕一謝什麼也不怕，只怕姜寧會搖，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