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木就這樣在村尾的老房子住下了。
沒有什麼特別大的靜,就是有人路過他父母的墓地,發現上面的雜草都被除干凈了,墓地兩側都種上了小春樹,綠綠的,很拔。
遠遠看去,像是兩座新墳。
周木回來,村里很是有一番靜,村長李長耕的四叔尤其張,生怕周木回來要房子。
而村里其他人多多有些心虛,周木坐牢第一年,他媳婦跑了。第三年他老娘病死了,第五年他爹周大也沒了,而且周大斷氣后四天才被人發現,尸都臭了。
雖然大家沒有待兩老頭,還幫忙著安葬了,可是平日閑話也沒有說,就這麼一個小村子,出了一個殺人犯,能不多兩句!結果現在十一年過去了,周木居然被提前放出來了。
這人回來了,又是同村的,被發配到西口老房子住著,大家不免都有些唏噓。
“那孩子命不好,可憐啊,回來家里一個人都沒有。”平日喜歡圍在村部樓下小賣部嘮嗑的老李頭嘆道。
“要我說可憐不可憐還不一定,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那天死的人上帶著不錢呢,大幾萬得有。”開小賣部的劉翠山的親戚在鎮上開小吃店,總是傳些謠言。
老李頭看不得劉翠山那副德行,哼了一聲道:“胡編造,沒影的事別說,周木那是倒霉,幫人幫出事了。我還聽說你給村長送禮了嘞?是有這回事吧。”
“呸呸呸,瞎說啥呀,誰送禮了!”劉翠山順手把手里的瓜子殼給丟了過去。
其他人也鬧哄哄的瞎起哄,打趣起劉翠山了。
這時候李長耕和他四叔從樓上下來,大家紛紛打招呼喊“村長”,然后沖著劉翠山眉弄眼。
李長耕很有面子,臉上笑的很方。
“村長,你知道周木為啥被提前放出來了?”劉翠山一副求知的模樣問道。
聽到這個,李長耕瞬間覺得牙疼,道:“說是表現良好,就是在監獄里聽話吧,好像還有啥立功表現。”
“監獄還能立功?”老李頭和李長耕的四叔異口同聲的問。
劉翠山呵呵的笑了起來:“這周木不會是坐牢坐傻了,得個傻子獎。”
“人家這是覺悟高,行了,你們以后就說兩句,也不容易。”李長耕也不是很清楚,截住了話題。
李長耕四叔則是心中一。
他這幾天跟婆娘睡在床上都不得勁,一棟房子杵在那里,周木沒回來就算了,如今周木回來了,想要默默的貪了,會被村子里的人脊梁骨,又不是一顆白菜幾個地瓜之類的。今天來找李長耕是想讓他幫自己解決這問題的。
雖然自己四叔在村里名聲不好,占便宜,但是畢竟是自己人,平日也沒上門送個菜的,李長耕還是愿意幫忙的,他帶著四叔,去了村尾西口。
村里人看是有熱鬧可看,跟著去了。
本來李長耕還有些心虛,可是人多壯膽。
早晨,西口也沒有什麼,的,再加上昨晚的水,的很。
老房子的大門閉,門口荒草叢生,沒有人煙的氣息。
“嗚央……嗚央……”
老房子里傳出有節奏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本來大伙都是說說笑笑的,可是這會子,卻都變了臉,尤其是李長耕的四叔,臉都白了,兩,拖著李長耕的胳膊道:“長耕,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李長耕平日膽子是很小的,可是眼下后跟著一群人,就這樣回去,面子抹不下來,咳嗽了一聲道:“政府都說了,那些是封建迷信,咱們這麼多人,怕啥。”
見大伙都不吭聲了,李長耕著頭皮,手去推門。
“吱呀!”一聲厚重的響聲。
大門開了,天井里,一個滿臉胡子的漢子,手里正高舉著一把斧……
李長耕嚇的直接坐到了地上。
屁摔在石板上,忒疼了,李長耕見那斧頭并沒有朝自己劈來,那滿臉胡子的漢子原來是周木,他舉著斧頭在削子,那子是鐵樹的樹干,斧頭跟樹干相,發出嗚央的聲響。
“周木,你這是干啥呢?”李長耕在他四叔的攙扶下站起來,著屁問道。
“削子,什麼事?”
李長耕四叔被推了出來,吞吞吐吐的道:“小木,當初你爹媽走了,我幫忙安葬,那墳地還是我選的,當時說好你那房子歸我了,如今你回來了,我來跟你說清楚。”
說幫忙,當初周木老爹走的時候,村里人幾乎都來幫忙了,只不過李長耕四叔當時是村里的會計,管錢,所以跑前跑后跑的多。
當著一群人的面李長耕不好意思徇私太過,開口道:
“你有什麼想法,可以提。”
周木依舊認真的用斧頭削著木頭,頭也不抬的道:“那房子我可以不要,以后西口這老房子歸我,還有我需要我的山和地。”
沒有想到周木這麼好說話,西口風水不好,大家都搬了,這棟老房子森森的,大家連拆都懶的拆,用這舊房子換磚瓦房,看來周木真的是坐牢坐傻了。
“那是自然,你的山和地肯定會有,村里正開會研究呢,爭取給你分一片好山好地,這老房子雖然舊了,但是景觀不錯,地盤也大,其實好。”李長耕笑道。
跟著看熱鬧的人見周木不反對,心里都在嘀咕,這李長耕當村長越來越頭,農村人看什麼的風景啊,幫著自己四叔占便宜,想想以前那攢勁的小伙子,再看看眼前這個滿臉胡子的漢子,大家都沒有了看熱鬧的心,各自散了。
周木削好了木,抬頭看村里人離開,一只老鼠從他腳跟前跑過,周木隨手一拋,那木尖尖的一頭在了老鼠上,釘在了地上。
老鼠掙扎著,吱吱的喊著,鮮慢慢的從老鼠肚子里流出來,迅速的被那剛剛削好的木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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