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的事后,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
方珞寧照常每周直播,每天備課、錄視頻,平臺和微博的都與日俱增。
最近協會舉辦的書畫比賽,把自己最滿意的作品送了上去。當年在心底留下的那塊影,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經退化一個不起眼的小顆粒,雖然偶爾會到心中脆弱的地方,但也無傷大雅。
沈司瀾的父母專程去英國見了小姨一面,雙方家長都讓他們盡快拿主意,把結婚的日期定下來。
方珞寧總說不急,沈司瀾也就不催。
眼看一切都快要塵埃落定。
**
這天,沈司瀾剛結束東大會,神經繃一個上午,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何朔突然火急火燎地跑進辦公室。
沈司瀾眼睛都沒抬,指尖著眉心:“躁躁的,干什麼?”
“老板,你看看這個。”何朔把iPad放到他面前,氣吁吁,嗓音抖。
沈司瀾垂眸看向iPad屏幕,是一位名“清清河邊草”的網友發出的微博長文,轉發量已經破三萬。
文里指名道姓口誅筆伐的,正是方珞寧,甚至也沒有瞞自己作為繼妹的份。
而口中的方珞寧,儼然是一個忘恩負義,薄寡的人。說格驕縱蠻橫,對父親再娶的妻子和繼妹肆意侮辱,對從小疼自己的漠不關心,在國外瀟灑自在了五年,眼看病膏肓,時日無多,便匆匆趕回國,用虛假意和花言巧語騙把所有產都留給了。
下面的評論全都是對方珞寧的討伐和謾罵,還有一條轉發,是鐘紫珊的微博賬號:
【非常不幸,我從小就認識這位方老師。前段時間看直播似乎很人喜歡,但我還是奉勸各位一句,要亮眼睛慎重選擇,方珞寧小姐曾經參加過兒書畫比賽,作品被權威專家批評得一文不值,說并沒有這方面天賦。人可以沒有才華,但不能昧著良心誤人子弟,你們說呢?】
多也算個網紅,似乎又買了流量,一時間轉發激增。
不過兩個小時的發酵,話題已經上了熱搜,甚至有人出方珞寧高中時對追求的男生惡言相向,導致男生緒低迷,抑郁自殺。而類似的虛假故事頃刻間如雨后春筍,在網絡上大肆傳播。
本人微博徹底淪陷,底下只有一片罵聲。
看著那些惡毒腌臜的字眼,沈司瀾臉越來越差,著iPad的手抖不已,小臂上青筋畢,眼底冒著寒。
直到手機突然響起來。
是阮漓。
電話一接通,對方急吼吼的聲音傳過來:“沈司瀾,微博你看了嗎?”
沈司瀾攥手指,嗓音發涼:“我剛看到。”
“你快去找一下寧寧,我給打了二十多個電話都沒接。”
“好。”話音未落,他已經快步走出辦公室。
路上他也給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接,一路闖紅燈回到小區,門口一輛車慢悠悠磨蹭著往里開,他煩躁地不停摁喇叭,恨不得就這麼撞上去。
自從打不通電話開始,他腦子里一直有一道聲音在響,讓他的時間一秒比一秒更煎熬。
“這丫頭電話不接,也不出門,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好多天。不說話,不喝水,不吃飯,當時我看到的時候,都瘦得皮包骨頭了。”
“醫生說緒已經在崩潰邊緣,如果我再晚一些接走,說不定就跟著媽媽去了。”
“雖然我帶到英國,遠離國環境,病痊愈得也不錯,但還是盡量別讓到類似的刺激,不然可能會發以前的心理創傷,況變得更嚴重。”
“你一定要好好保護。”
可他沒能好好地保護,還是讓遭了這種事。
想起蘇沁那天的囑咐,沈司瀾整個腦袋都仿佛要炸裂開,在路口迅速轉彎,疾馳向別墅區。
昨天外出穿的鞋還在門口,但拖鞋不在。
沈司瀾微微松了口氣,三步并兩步地跑上樓梯,到臥室門前。
門鎖著,里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寧寧。”他了一聲,盡量使自己緒平穩,“你在做什麼?”
沒有回答。
他攥了攥手指,繼續敲門:“讓我進去好嗎?”
還是沒有回答。
他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太過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語氣,溫平和,帶著安:“你是不是睡著了?”
但接著,他開始聽到屋里傳出來的啜泣聲。
那聲音被得很低,要仔細凝神才能聽出來。
他的手指忍不住抖,用力在門把手上:“寶貝,讓我進去好不好?我就看你一眼。”
“你別搭理網上那些人,他們都是胡說八道,當明星的還天天被罵呢,你現在也算個公眾人,有點兒黑很正常,他們都是因為嫉妒你。”沈司瀾低聲哄,“乖,給我開個門好不好?”
然而他話音未落,屋子里的啜泣聲開始演變大哭。
他頓時慌了神:“好,我不進來,你想不想吃東西?我給你做好吃的。”
屋里的孩哭得更大聲了。
沈司瀾沒辦法,挫敗地靠在門框上,生怕又說錯一句話,惹更傷心。
“不吃的話,我給自己做飯了?”無奈之下,他試圖用食,“本來想今天做個糖醋魚,你要不出來,我就一個人吃了。”
他等了一會兒,里面的哭聲漸漸歇下來,直到空氣變得特別安靜,他再也聽不見的哭聲。
有些死氣沉沉。
腦子里涌出一個可怕的想法,沈司瀾整顆心瞬間提起來,用力敲響房門:“寧寧!你還好嗎?”
“你說話!你跟我說話!”男人雙目赤紅,不敢想象一個人在里面會發生什麼,急得滿頭大汗。他聲嘶力竭地朝里面喊著,嗓音抖,幾乎要哭出來:“你忘了你答應過的嗎?你說你不會再離開我!你說過的話你要兌現!聽到沒有?我不許你丟下我一個人!”
“方珞寧!”他再也控制不住緒,大聲吼,“有問題我們一起解決!你不許做傻事!聽到沒有?”
“咔噠”一聲,門鎖開了,男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沈司瀾怔愣著,只見一抹白的小小的影子站在門里,踏著茸拖鞋往前挪了兩步,然后帶著冰涼的溫度到自己前。
臉都哭紅了,一雙眼腫得像小金魚,依舊還在搭搭的,看上去無比惹人憐。
緩緩地抬手圈住他腰,甕聲甕氣地說:“我了,想吃糖醋魚。”
就連他做飯的時候,也一直不肯放開他,兩只手在他腰前扣得很。
沈司瀾一只手拿著勺子,另一只手將的手包在掌心,給十足的安全。
“以后不許不接我電話了,知不知道?”男人語氣里依舊夾著后怕,“你這樣會嚇死我的。”
“唔。”
“你放心,事我會解決。”他握的手,“不管是誰謀劃的,一個都跑不掉。”
“我們報警吧。”突然十分理智地開口。
沈司瀾詫異地揚了揚眉。
方珞寧在他服上蹭了蹭臉,接著說:“你的時間那麼寶貴,就別浪費在那種人上了,這事該誰解決,就誰解決。報警,請律師,誹謗污蔑也是要坐牢的。”
沈司瀾認同了的提議:“那網上那些,我找人幫忙撤下來。”
“好。”
見哭過后這麼平靜,沈司瀾還是有點擔心:“真沒事嗎?要不要帶你出去玩幾天?”
“不用了。”方珞寧把頭抵在他背上,搖了搖,“是有點難過,但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那麼容易就被擊垮。”
男人面帶欣地彎了彎。
那就好。
“其實我當初最過不去的,是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覺。好像沒有一個人喜歡我,我就是一個毫無用,不被任何人接的存在。”抱著他的腰,角逐漸彎起幸福的弧度,“可是剛剛我想明白了,無論那些人說什麼,都不能改變我的價值,還有,我的人依舊會我。”
哽咽著,一個熱的吻落在他服上:“謝謝你。”
謝謝你,一直以來那麼堅定地我。
“是你本來就很棒。”他從鍋里舀起一勺魚湯,煞有介事道,“我眼那麼高,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上的。”
方珞寧眼睛上還掛著淚珠,又聽見他一如既往不要臉的話,忍不住“噗嗤”一笑,腦袋探過去:“我要嘗一口。”
看著這副小饞貓樣,沈司瀾無奈地扯了扯:“等等,還沒放鹽。”
“噢。”把腦袋靠在他胳膊旁邊,坐等投喂的模樣,“沈司瀾,你以后會天天給我做好吃的嗎?”
大爺倒沒給面子:“想得。”
“哼。”方珞寧在他袖子上咬了一口泄憤。
他回過頭,沖笑得意味深長:“不過我會天天喂飽你的。”
“……”腦子里突然想到什麼,臉一熱,嗔道:“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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