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盯著屏幕上彈出的消息,一語不發。
電腦屏幕的投在臉上,映照出眼眸里迫自己冷靜的意味。
在清初眼里,這是他會對任何一個生說的話。
人妹妹,語氣溫又無形撥,拉近關系。
他們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顧祁澤回的那句喜歡哥哥哪兒,當時就清初臉紅了很久。
他真的是拿人心的高手。
知道什麼樣的尺度能討生歡心,什麼樣的距離正適合勾人。
可是現在的已經不是當初的清初了。
不會再因為他隨口一句哥哥就臉紅心驚半天。
清初什麼也沒有回,徑自關了電腦。
而那邊,看到下線,狀態變為灰,顧祁澤的眸一下冷了下來。
他坐直了,看了好友列表很久確定確實是走了。
可是靜觀了幾秒,顧祁澤又淡然下來。
他重新靠了回去,思緒慢慢回籠。
要是能跟他多說兩句,雙方像游戲里那樣稍微拉扯一下或許他還會排除懷疑。
然而沒有回,反倒證明在意。
他記得很久以前他故意戲弄清初的時候就是回了句喜歡哥哥哪兒。
清初在線很久,一句話也沒回,最后下了。
現在也是這樣。
這個青刃,是清初麼?
顧祁澤盯著這個ID許久,本來是覺得不對的,可看這個名字看久了,忽然發現一件事。
他笑了。
有意思的笑了。
青刃這兩個字,和清初有什麼區別?
“這都結束了怎麼還在這啊,不去吃飯了?”越高懿過來檢查訓練室,本來都要走了,意外發現顧祁澤位置上還有人。
他詫異地走過來:“一人坐這干嘛呢?”
顧祁澤問:“上次你說繪玩新來的玩家,是什麼時候去的?”
越高懿:“啊?什麼?”
顧祁澤:“算了,沒什麼。”
越高懿忽然就覺得他有點不對,也不知道是又怎麼了。
他手撓撓頭:“忘了,沒兩個月?”
顧祁澤站起,說:“沒事,吃飯。”
晚飯后全員開會復盤后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雖說大家有互相打氣和鼓勵,只是到底是輸了,清初整個晚上心都有點低落。
也算了一把那些選手在賽場和各種活輸了是什麼覺。
反正就是……走不出來。
再就是沒拿到那兩萬也有點可惜。
兩萬,平均分配下來一個人也四千左右了,可以給的經濟緩解很大部分。
雖然的好友們都不急,但清初對于還錢還迫切的。
晚上清初算錢清點自己大概還有多久可以還清,把自個兒所有鈔票都放桌上算了遍。
最后得出結論,只有八千了。
正常下去,直播收加獎金,除去其他開銷,差不多兩個月可以還清。
剛算完,房門突然被人敲響,清初連忙去開門,發現是林遇嵐在外面。
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就知道你沒睡,給你帶了杯茶。”
清初有些意外,連忙接過:“謝謝,大晚上的,麻煩你了。”
林遇嵐說:“沒事。想著估計今晚你們都要睡不著了,再多喝個茶,應該不會對你們睡眠造什麼負擔。”
清初問:“你給我們一人買了一杯嗎?”
“對。”他道:“剛去完男生寢室過來的。”
說是寢室,其實也是俱樂部在公司附近租的小區,男生住旁邊那棟。
生,清初和其他幾個教練住這邊。
這邊的公寓都是單人的,即使來找人也不會打擾到旁邊其他人。
清初說:“麻煩你這麼辛苦了,其實我們都還好,倒是你,本來訓練就多的了,早點休息。”
其實林遇嵐也就十九歲,在清初眼里都還是小孩。
結果一小孩在各種方面能比他們都做得沉穩老練不說,還能照顧他人緒,清初自愧不如。
林遇嵐笑了笑,有些靦腆:“沒事的,我怎麼說也來得久一點,很多事也有點經驗,你才來一個多月,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清初近距離才發現他還有點小虎牙,只要笑起來,會褪去一些平常的冷淡。
清初說:“按年齡說,你還比我小……”
他說:“年齡又有什麼關系,應該的。”
清初彎了彎。
也是這個空當,林遇嵐眼尖看到屋桌子上放著一堆錢,他問:“你最近很缺錢嗎?”
清初訝異:“啊?”
發現他的目,順著看過去,才發現自個兒一堆皺的紙幣還擱在桌上,百元紙幣還好,還有些一塊五塊的,全都堆那兒在。
清初臉變了些,連忙過去收了起來:“沒,就是晚上無聊沒事做,拿出來理了下。”
林遇嵐說:“其實,我有注意到你參加直播賽的時候也是,當時看了那張宣傳海報很久,注意力好像都在兩萬的獎金上。”
清初:……
尷尬,這弟弟觀察力這麼細致的嗎?這種小作都給人發現了?
清初:“其實,我就是當時好奇多看了兩眼。”
林遇嵐說:“如果你手頭急的話,我可以先借給你。”
清初意外:“借我?”
林遇嵐:“是,我最近打職業比賽比較多,手頭還是比較充足的。”
清初搖頭:“還是算了,你賺錢也不容易,好好留著吧,而且我需要的數目可能也比較多……”
“比較多是多?”
林遇嵐說:“我手頭還有個十幾萬,能夠嗎?”
清初:“……”
這樣對比下來,清初忽然覺得自個兒這八千好像啥也不是。
憋了半天,沒憋住好奇:“你平時工資這麼高的嗎?”
林遇嵐:“還好,主要是獎金,今年總決賽還沒開始,如果贏了,分紅下來肯定比較多,大多還是前兩年攢下來的錢。”
十九歲在北京攢下來十幾萬,清初慕了。
都是年齡相仿的人,怎麼還倒欠啊。
話是這樣說,清初還是道:“真的不用了,你現在就好好打訓練打比賽,爭取今年總決賽拿冠軍,這樣的話獎金就更高了,聽說最高分紅下來隊員都幾百萬呢。”
林遇嵐說:“比賽我會好好打的,只不過獎金什麼的倒是次要,我也沒想過這些,覺賽場上厲害的玩家都很多,我可能也就是中等的那種。”
“不,你可以的。”
清初說:“你知道嗎,我最關注的就是你們這群小孩兒,每次一上賽場仿佛整個人都有了芒,積極向上一點,你們就是國電競的希啊。你才十九歲,前途無量。”
說得很認真,很有干勁。
連林遇嵐都有些為的這種認真驚訝到了。
林遇嵐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笑:“好,我會的。”
聽到他的保證,清初這才滿意了,接著去清東西。
林遇嵐仍站在門口,看著忙碌又認真的纖瘦影。
他忽的說:“清初,過兩天休息你有空嗎?”
“啊?”清初抬起頭看他。
林遇嵐說:“有空的話,咱們一塊去吃飯吧。正好,我想和你討論討論戰方面的問題。”
贏了直播賽,難得的周末休假,幾個朋友約了顧祁澤一塊吃飯。
本來顧祁澤沒想去,他有一段時間沒參加過什麼聚餐了,基本上都是泡訓練室里,還是越高懿這炮的拖著他,說什麼吃個飯又不會死,總打訓練人還打廢了。
難得,他才出了門。
北京的天最近是越來越冷了,穿一件單外套都扛不住外面的冷風。
越高懿幾個開著車來等,顧祁澤慢慢悠悠地才從公司大樓下來。
一灰外套,里頭一件單薄的黑短T。
他最近剪頭發了,短而發梢的一頭黑發,和削瘦的臉襯一塊,在黑夜里瞧著意外冷颯。
走近了,顧祁澤才把服拉鏈拉上,著車窗看里頭人:“都這麼著急啊?幾個人吃啊。”
越高懿招呼:“老黑幾個早等得得不行,你快上車吧!”
顧祁澤不不慢才拉開車門上去。
車窗關上,路途里外頭細細的雨點砸在車窗上,漸漸氤氳一片。
朋友幾個提起了前兩天那場直播賽。
“話說前兩天Kin那小子怎麼就腸胃炎了,知道要打比賽還瞎整些啥呢?”
“害,玩兒唄,臨上場前兩小時給送醫院去了,沒辦法,澤哥臨時就上了。”
“可是這種小活怎麼著也不著DG的人上啊,澤哥咋了這是,上趕著把自個兒變替補?”
耳邊是他們的說話聲,顧祁澤一手搭在旁邊,一邊懶懶靠著。
他視線瞧著外頭,回:“排rank也是排,不如就上去跟人玩玩了。”
“嗬,你別說,當時直播還不人看呢,澤哥一上,觀看人數直接以萬這樣翻倍。”
“獎金是不多的?”
“害,就兩萬,平均分下來一人幾千也就是個吃飯的錢。”
幾人笑了起來。
聊了沒一會兒,到了地方。
舟華天府,高檔餐廳,吃的是上海那邊的本幫菜。
從停車場下車時幾個人依舊有說有笑的,然而剛從電梯上去,遠遠看見大廳前邊走過去一道悉的影。
有人唷了聲:“這不是SPC那林遇嵐的麼,和一妹子出來,稀奇啊,這都沒人關注?”
幾個人的視線一同移了過去。
只見那邊電梯口確實有一道又高又瘦的影,看著跟運生似的,戴著口罩,太遠有些看不清臉,但朋友一說確實眼。
大家都是打電競的,對同級別選手都比較悉。
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纖瘦的孩子,一杏針織衫配米白短,背對著這邊看不見臉,但背影很漂亮,主要是一頭長發加分,瞧著元氣。
有人道:“妹子覺不錯。”
顧祁澤本來沒注意,他們說才跟著看了過去。
瞧見林遇嵐時沒什麼反應,眼眸淡淡。
然而視線及到他旁孩時,心臟驟然一沉。
這個人,為什麼那麼悉?
他視線追過去。
然而對方已經上了電梯,他只來得及看清生轉瞬消失的那抹背影。
人走后,顧祁澤依然直直盯著那個方向。
朋友幾個回頭才發現顧祁澤著那個方向已經看呆了。
大家訝異。
“怎麼了,我們也就提了一,澤哥怎麼還看人看傻了呢。”
顧祁澤才回神,問:“林遇嵐旁邊那孩是誰?”
“不知道啊,我們哪認識,這你得去問他啊。”
有人隨口一句:“朋友吧。”
朋友?
顧祁澤的眸一下變了些。
怎麼可能是朋友。
他不會忘記的,那件針織衫,清初以前和他一起出去時穿過。
而且不僅是服,那個生其他地方、給人的覺,也同樣給顧祁澤一種莫名的悉。
會是清初嗎?
但很快顧祁澤就打消這個想法。
他覺得自己有些昏了,茫茫人海,他以為就這樣能見清初?做夢呢。
他們之間早就完了。
“這……不是說就在咱公司樓下的小館子隨便吃點嗎,怎麼來這里了。”
剛到這里頭的包間清初就有些懵,沿路上來都是富麗堂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進了什麼大酒店。
林遇嵐說要帶去個地方,保證會開心,清初也就信了,沒真要求他一塊去樓下最吃的腸店。
沒想到,等了半天就是到了這兒。
清初在位置上坐下,隨便翻了翻菜單,輒三位數分量又小的菜品讓默默把菜單又推了回去。
拿過旁邊白開水掩飾地喝了口。
看向坐在自己對面認真翻閱菜單的林遇嵐,也不怕旁邊服務員聽見,湊過去小聲說:“我看來這好像也沒有要服務費,趁咱現在還沒點菜,要不快趕撤。”
林遇嵐說:“沒事的,今天這個包間是我訂的,不要額外服務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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