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墨說他喜歡。
他真真切切地說出來了。
沒有任何躲藏, 沒有任何別扭, 就這樣直白的,仿佛換了個格一般的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了。
不……沒有換。
他就是這樣的,一直都是的。
有擔當有決斷, 決定了的事便勇往直前。
他是真的喜歡,真心實意、將一顆心毫無保留地托出來的喜歡。
夏楚很開心,口里激著無法描繪的快樂——可隨后又有無法擺的惶恐與不安。
怎麼配得上他這份純粹的?
怎麼有臉接這份由欺騙奠基的。
“我……”夏楚張張,可事實上什麼都說不出來。
拒絕不了、接不了, 支撐的只有一脆不可擊的線,撐住了是萬里晴空, 墜落了是無底深淵。
“你不喜歡我嗎?”江行墨問。
夏楚心臟一滯, 急忙看他,看到的卻是男人眼中的笑意。
江行墨道:“你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我?”
夏楚終于還是藏不住了, 滿了、填充了骨, 恨不得把整個靈魂都占領的濃重的意洶涌而出,再也留不住半分。
“江行墨……”
“嗯。”
“我……”
江行墨溫地看著。
夏楚此時的心, 大概就像那了珍寶的賊,明知總有一天會萬劫不復, 卻貪婪地抱著它, 著這段好的時。
“我喜歡你。”
當然喜歡他, 非常喜歡, 哪怕注定無果, 也還是義無反顧地陷了進來。
江行墨揚起, 眸中的笑意恐怕全世界只有夏楚見過。
他這般模樣, 他這般溫,他這般深似海,只屬于夏楚。
江行墨扶住的面頰,再度吻上的。
這次卻不是蜻蜓點水,不是單純的雙相接,他侵的口腔,用狂風暴雨般的熱席卷了的所有心神。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給了心的人,給了最的人,給了唯一想給的人。
不管將來、無論對錯,此時此刻的他們只有彼此。
夏楚釋懷了,不再去想之后的事,不再去想真相暴了會怎樣。
只想珍惜現在,珍惜和江行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十年,才過去將將一半,還有時間。
人之一生,能把最好的十年給最的人,總歸是穩賺不虧的。
互表心意后,兩人的生活還是有所變化的。
當然變化也不大,無非是從“老夫老妻”退化到了“新婚燕爾”。
兩人都太悉彼此,這種伴隨著歲月而滋生的,甜越醇,猶如醉人的酒。
雖說產品做好了,卻不是了差就了事的,反而是一個開始,一個起步。
想要推廣它,經營它,這其中的復雜程度比創造它是只多不。
他們需要招聘新的員工,需要新的崗位,也需要新的工程師,更需要大筆投資。
這些對夏楚來說十分陌生,但做事認真,學東西快,倒也不至于手麻腳。
江行墨負責了一大半,尤其是對外的應酬,實在是異常忙碌。
夏楚心疼他,想多分擔一些。
江行墨臉頰道:“這些你不擅長,免得讓人拐跑。”
夏楚道:“怎麼可能!”
江行墨轉念又道:“拐跑也沒事,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回來。”
夏楚臉一熱道:“胡……說些什麼。”
“楚楚。”江行墨這樣時準有壞心思。
夏楚聽不得,一聽耳朵就要打。
“我還真有些累了。”他仰靠在沙發里,懶洋洋的姿態毫無形狀可言。
夏楚低頭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人剛要走,胳膊就被他握住。
夏楚知道他的意思,但就是很不好意思。
江行墨偏不明說,只別別扭扭地說累,然后攥著手腕不讓走。
夏楚臉熱心熱,害得不行:“我要幫你,你又不讓我幫忙。”
江行墨:“我沒不讓你幫。”
夏楚道:“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出門……”
“明天我就不累了。”
他不累了自然不需要幫忙。
江行墨幽幽看:“我只是現在累,此時此刻非常累。”
累個鬼!手勁這麼大,完全掙不開。
“累到站不起來。”
“晚飯可能也吃不了。”
“睡覺也走不到床邊了。”
江行墨輕嘆口氣:“算了,沙發大的,我就睡……”他話沒說完,已經被吧唧了一口。
親完他,夏楚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江行墨哪里會放走,把人撈進懷里,吻了個心滿意足。
和一個別扭鬼談是什麼覺?
那就是要個親親都得拐上一百八十個彎!
江行墨在外忙著的時候,江景遠約了夏楚見面。
夏楚心中忐忑,但卻不能不見。
見面后江景遠并未提私事,開口就是正事。
“你們在找投資?”
夏楚應道:“是的,想要徹底啟,資金方面需求極大。”
江景遠開門見山道:“景城置業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夏楚并沒拿話語搪塞他,坦白道:“Dante刻意避開了景城置業。”顯然,江行墨寧愿找外人投資,也不想和父親有所牽扯。
江景遠并不意外,他道:“我想你們是低估了國的環境。”
夏楚沒出聲。
江景遠看了看,緒罕見得有了些波:“我知道你們很優秀,想做的事我也是支持的,但你們到底還年輕,很多事絕非你們想象中這麼簡單。”
夏楚道:“年輕的好不就是可以多經歷嗎?”
江景遠眉心微皺:“既然可以避免,又何必去走彎路。”
夏楚抿著,沒接這話。
江景遠道:“我可以給你們最安全又穩妥的資金支持,你們又何必推開?有我在,你們完全可以毫無后顧之憂地做研發,時間不等人,不要本末倒置。”
夏楚垂眸道:“他不會同意。”
江景遠頓住了。
夏楚輕聲道:“您給我的要求是——做他想做的事。他想靠自己,我也會和他一起。”
江景遠沉默了許久,最終他放棄了游說。
夏楚離開時,他喊住了。
夏楚轉頭看他:“江總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江景遠坐在寬背椅中,定定地看著:“我希我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一句話讓夏楚神經繃,整個人都像被架起來一般,腳底沒了著落。
“您……肯定是對的。”說完這句話,就這樣腳底虛浮地離開了。
江景遠是在提醒嗎?
他是覺得做的事離了他的初衷嗎?
江景遠的初衷是什麼。
他把安排在江行墨邊,真正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夏楚想不明白。
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夏楚還有些事要理,所以趕了回來。
忙了一會兒,最后一個員工離開后,也準備離開。
而這時被人從后抱住了。
帶著酒氣的吻落在脖頸上。
夏楚懸浮著的在這一瞬平穩落地。
角揚了揚,問他:“喝酒了?”
江行墨道:“我以為你回去了。”
夏楚道:“正要走。”
轉,還沒看他一眼,就被江行墨給吻住了。
他喝的酒比想象中還要多得多,因為這個吻太來了,好像要把給吃了一般。
夏楚氣吁吁地,瞪他一眼:“我送你回去。”
江行墨握著手,小聲說了句話。
夏楚沒聽清,湊到他耳邊:“嗯?”
江行墨竟含住了的耳垂。
夏楚嚇了一跳,躲開時已經面紅耳赤:“你這是喝了多酒!”
“楚楚。”他啞著嗓子,用著比酒還醉人的聲音說,“我喜歡你。”
夏楚心砰的一跳,意識到他剛才小聲說的也是這句話。
夏楚眼眶竟有些熱:“我知道。”
江行墨擰眉,兇:“你應該回答,你也喜歡我。”
夏楚道:“你真的醉了。”
“我沒醉。”江行墨掐臉頰,“快說你喜歡我。”
夏楚哪里見過這樣的江行墨,只覺得十分有趣,逗他:“嗯,你喜歡我。”
江行墨不滿道:“是我喜歡你。”
夏楚笑得眼睛彎彎:“是的,你喜歡我。”
江行墨雖然醉了,但邏輯還是很清楚的,他又道:“是夏楚喜歡江行墨。”
夏楚還想繞暈他:“難道江行墨不喜歡夏楚?”
江行墨竟在耳朵尖上咬了一口。
他沒用力,夏楚是大于疼:“酒鬼,不許咬人!”
江行墨不松手,握著腰道:“跟我說……”
夏楚掰他手:“說什麼?”
“說……”江行墨著耳朵道,“江行墨喜歡夏楚,夏楚也喜歡江行墨。”
夏楚真想給他錄下來,等明天江行墨醒酒,一準彩得很。
可惜醉了的江同學儼然是大號粘人,說什麼都不松開。
夏楚不好意思開口,江行墨就咬耳朵尖。
夏楚實在得很,最后妥協,跟著他重復了一遍。
江行墨這才消停,夏楚帶著他下樓,送他回家。
車子停穩后,江行墨已經在副駕駛上睡著了。
夏楚過微弱的燈看他,實在不舍得喊醒他。
別人都說江行墨冷漠無,難以靠近。
可只有靠近了才能知道他的有多熾熱,有多真實,才能知道他這個人有多好。
他真的很好,好到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個多小時后,江行墨醒了。
估計是睡了一覺,酒意散了一大半,他了眉心,看到了旁的夏楚:“怎麼不喊醒我?”
夏楚道:“怕你發酒瘋。”
江行墨一怔,眼中罕見地帶了些不好意思:“我沒做什麼吧?”
“沒。”夏楚道,“只是不停地喊著江行墨喜歡夏楚。”
江行墨:“……”
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時間不早了,江行墨既然醒了,夏楚也該回去了。
江行墨閉了閉眼,在太上又按了按。
夏楚問他:“頭痛?”
江行墨道:“沒事。”
夏楚道:“這幾天沒怎麼休息吧。”
“也還好,就是今晚喝得有些多。”
夏楚想想他的醉態,好笑又心疼:“今晚是和榮投資一起吃的飯?”
“嗯。”江行墨道,“差不多了,他們答應注資。”
夏楚面上一喜:“那太好了!”總算沒白忙活。
江行墨看看,收回視線后說道:“就是累的。”
夏楚心道:今晚都親多次了,還要親嗎!
江行墨醒酒了可不會再那樣直白,他眼角瞥一眼,婉轉道:“以前我們都是住一起的。”
夏楚心一跳。
江行墨故意嘆口氣:“現在離得可真遠。”
說完他目不斜視地直視前方,但卻用力握住了夏楚的手。
夏楚哪里會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
小聲道:“我回國了,當然要住在家里。”
江行墨道:“這麼大了還天天纏著爸媽。”
夏楚沒好氣道:“哪有!”
江行墨又道:“你時不時加個班,十點回家,叔叔阿姨都在等你吧。”
夏楚:“……”被到肋了。
江行墨早就做好了功課:“不僅等著,恐怕還要給你準備夜宵。”
夏楚簡直要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在家安監控了!
“等公司正式運營了,你還得忙一陣子,到時候叔叔阿姨都要跟著你瘦兩圈。”
說完他又嘆口氣道:“說是要幫我,可其實,我每天都是冷冰冰的一個人。”
夏楚服了,投降道:“好好好,我搬出來。”
江行墨糾正:“是搬進來。”
夏楚到底是不好意思:“搬……進哪兒啊。”
江行墨揚眉:“你還想搬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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